第一零四章 一步之遥的曾经（二更）
百里慕颜回到王府，得知南宫上月马上就到达京城，赤炔也赶往京城，风晓去了南陵，所以一时半会还赶不过来。 百里慕颜沐浴更衣，他不愿意把自己身上的戾气带到顾了了身边。 看着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是陷入沉睡了一般，心脉断了的她已经不能受任何的刺激，不然血管受不了便会断裂，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慕颜刻意把门换成了布帘，这样进门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动静，房间里也放着一个宽大的屏风，用来遮挡声音和光线。 百里慕颜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轻轻的将自己的脸靠在上面，感受她微弱的温度。 他很想和她说说话，很想能够抱着她，陪在她的身边，可这一切现在都没办法实现。 了了，等你好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会训斥你，也不会阻拦你，以后不管谁要伤害你，我都会用我的命去护你安全，现在，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百里慕颜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心里满是懊恼和后悔。 晚上一身青衣的南宫上月来到了王府，脱下斗篷递给随从后，他缓步走到门口。 “月，你一定要救活她！”百里慕颜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乞求说道。 “还是先看看吧。”南宫上月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往里走，这时百里慕颜拉住他。 “答应我。” 南宫上月叹了口气看向他：“就算是死人，也可以救活，但那样的活死人又有什么意义？人各有命，你若真的爱她，应该选择她最不痛苦的方式，有时候死并不是坏事。” “不，我不能接受，不管怎样。哪怕是换命，我也要她活着！” “我看了再说。”南宫上月推开他，走进了房间。 把脉的时候，他的脸色淡然。看不出情况是好是坏。 南宫上月又把顾了了的衣服掀开，轻轻的触碰胸口的皮肤，百里慕颜在一旁忍着没有说话，他当然接受不了顾了了被别的男人看，但现在。没办法。 随后南宫上月又将她的衣带解开，百里慕颜上前拦住他，眼神里传达出：能不能换个方法？ 南宫上月瞪了他一样：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也不想看啊！ 百里慕颜犹豫的松开他的手，皱了皱眉：要看就快点，不要盯着。 南宫上月拿出银针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要扎针，你自己看看要不要盯着！ 百里慕颜放弃了争取：算了算了，只要救活顾了了就行了。 南宫上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便开始施针。 两人在房间里全靠眼神交流来了解意思，一个时辰之后，南宫上月起身。示意他们出去说。 百里慕颜温柔的帮顾了了把衣服穿好，又盖上薄被，才离开房间。 “用玉蚕可以救她，当然，这也是蛊虫，只不过它不靠人体血脉作为营养，玉蚕蛊可以吐出一种和心脉差不多的丝，帮助修复受损的地方，而且比原本的血管还要坚韧一些。”南宫上月拿出一个银色的盒子放在桌上。 “既然如此，那就快去治疗吧！” “但是。有利也有弊，玉蚕蛊对人体无害，但并不好培养，整个月上谷也就二十条。这次我带了五条出来，等她恢复身体了，我还要取出的。” “什么！取蛊太疼了，我不同意！” “蛊虫就算是再好，也不能永久留在体内，取出来的蛊虫对顾了了的身体有了适应性。以后若是她又遇到什么重伤，说不定还能帮她续命，你就只看到当时的一点点疼痛。” 南宫上月不满的看向他，如果不是两人从小熟识，他怎么可能跑这么远来救一个人。百里慕颜不仅没感激，竟然还嫌弃他的方案不好！ “什么时候取蛊？”从心头取蛊，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他真的不希望顾了了受这样的罪。 “一年后，自然是等她身体恢复了再说，而且除了心脉，她手腕处的血脉也可以修复，若是幸运，可以从手腕取蛊，这样痛苦就小很多。”南宫上月说完便起身准备去种蛊。 “既然可以从手腕取，你为何不早说！” “你这是在训斥我吗？” 百里慕颜忍了一下，南宫上月有很多很多的有点，个性也比他冷静一下，他的医术甚至比他的武功还要厉害，但是，他有一个最大最奇葩的缺点和一个常人难以忍受的习惯。 “月上谷的谷主，谁敢训斥你？本王看到你还要礼让三分，你快去救了了吧。” 南宫上月走了两步后停下，询问似的看向百里慕颜：“听说你收复了北疆的三族五部？” “嗯。” “木北族有个伞竹，好像可以入药，给我带点。” 南宫上月的语气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伞竹就跟路边的竹笋一样，一到春天论斤买。 百里慕颜按了按额角：“整个木北都没多少伞竹，你就不能要点普通的东西？” “要？这世间还有什么花草，我需要要过来吗？不都是我的吗？” 这就是他的奇葩缺点，对于药草非常着迷也非常精通的他，认为全世界的药草都是他的，这种自信没人能够明白，按照他的说法，没有人能够发挥药草的能力，只有他懂，所以，所有他懂的药草，都是属于他的。 世间的凡人在他眼中就像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任何药草到普通人手里都是浪费，而他，不能接受这种浪费。 他要的这种伞竹并不是竹子，确切的说是一种长在竹子附近的菌类，而且只有直径半米以上的竹子才有可能长出伞竹，伞竹上面像个绿色的折伞，下面的菌柄像是竹子一般，一节一节的。 每年夏季，伞竹的折伞会在满月之夜打开，其他时间都是一个绿绿的尖尖埋在土里，即使看到也根本认不出来。 这种东西是木北族的神物，被认为是最有灵性的东西，功效非常多，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人，是没有资格采摘伞竹的。 “我不懂伞竹的采摘，你若需要，我可以派人带你过去，要多少自己去弄。”百里慕颜有办法进入木北，但是采摘这种有灵气的东西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顾了了又不需要。 南宫上月想了想：“嗯，也行，伞竹可以解寒毒，特别是那种陈年余毒，若是女子吃了，不仅可以青春永驻，还能让生育的子嗣聪明漂亮。” “明日我就去给你找！”百里慕颜就知道他的心思。 南宫上月果然很满意：“嗯，我也派人和你一起，采回来我会给顾了了留两棵的。” “一言为定。” 南宫上月在顾了了的心口处用银针刺入，然后打开银色的盒子，里面有五颗像米粒大小的白色圆球，这便是玉蚕。 南宫上月用特制的玉针轻轻夹起玉蚕蛊，让它顺着银针进入顾了了的体内。 五枚蛊虫放入后，南宫上月又帮她疏通了经络，把她手臂处的伤也治好了，这才退出了房间。 此时天空的弯月已经开始下沉，快要到寅时了，两人坐在一个院子里，下人送来了一壶冰酒，百里慕颜和南宫上月拿着玉杯对饮起来。 冰酒不是普通酿制的酒，而是用米酒加上一些原浆，外加甘草浸泡的泉水一起配制的，喝的时候酒壶里要放上很多泉水冰块，这样的酒，味道清甜还有回甘，而且不会醉。 这是南宫上月发明的，慕王府的冰酒也只会用来招呼他一人。 “你如何谢我？”南宫上月缓缓开口。 “你我之间，还需要谢吗？”百里慕颜淡淡一笑。 “原本不需要，但，现在，我有想要的。” 百里慕颜打量了一下他：“世间的药材都是你的，还要什么？” “我要的，是一个人。” 百里慕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又给两人倒上一杯酒：“她走了这么多年，为何现在想要了？” “山谷中的生活简单，谷里的人也比世外的人要衰老的慢一些，所以，在你看来是这么多年，而在我看来，就好像还是昨天。” 南宫上月微微叹了口气：“我从不认为你是个会为女人付出这么多的人，但看到你后，我才发现，原来一份感情，真的可以重到超越生命。” “我没想说的这般伟大，对了了，我只是做了我想要为她做的，这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谈不上付出。”百里慕颜觉得，和顾了了在一起的生活，每件事都是他自然而然的做的，从没想过会有什么回报。 “我也想成为她的理所应当。”南宫上月一饮而尽。 “了了见过她，她们似乎还很聊的来，给你看样东西。”百里慕颜拿出一个册子，翻到了其中一页。 “这是了了写的，我把它记下来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再错过。” 南宫上月看到上面写着的一段话。 曾经离我们仅一步之遥的人，一旦错过，之后哪怕化身绝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祥云，一跃十万八千里，也未必能追得回来。 “了了写给你的？”南宫上月非常意外。 PS：果子已经在筹备新书了，新书六月底会发，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多留言哦，没办法，果子就是这么高产的孩子，第四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