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鸡鸣虎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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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庭跟何凤建吃完后,擦擦嘴脸洗洗手就一块出去了,他们要去开会。 廖承东根本没有胃口,一小碗饭还剩下大半。何琴音说:“怎么都要吃下去,身体比什么都要紧。”廖承东强迫自己吃了几口,还是吃不下,遂放下了碗。这时,何凤建回来了,对他俩说:“你们去了,丽丽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你们只管跟她说,我随叫随到。还有媛媛,你们帮我捎句话,就说我也想天天陪着她,可她该知道,我太忙了。你们就跟她说,我虽是个缺乏情调的人,但我的心里有她。” 何凤建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何琴音听糊涂了,她问:“你跟范小姐怎么啦?” 何凤建说:“这个时候我需要表个态,我现在没时间过去,你们把话先带到,一定给我带到。”说着就走了。 随后,廖承东跟何琴音一起走到院子里,就见何满庭正站在大门口,他是在等儿子一块出门。恰在此时,那只鸡啼叫起来。 何满庭喊李妈过来,李妈忙从厨房出来,跑到何满庭面前,双手在胸前围兜上擦拭着,听老爷吩咐。 何满庭说:“早让你杀了哪鸡,你怎么没杀?” 李妈说:“老爷,今早我就想杀来着,可我捉不住,抓到手里它还是飞了。明天一早我就杀。” 何凤建从自己房间不知拿了什么匆匆出来了,跟父亲一道开车走了。 那鸡还在鸣叫,声音响彻云霄。李妈急忙走到廖承东跟琴音面前说:“姑爷小姐,这鸡说起来也奇怪,还没到时辰就打鸣,它是真不想活了。” 廖承东说:“李妈,不要杀它。交给我来处置它吧。”说着就要去捉鸡。 何琴音说:“明早再说,走吧,去晚了人家睡了。” 李妈追上廖承东,说:“姑爷,明早还麻烦帮我打个下手,我是真杀不了它。” 廖承东说:“李妈,你放心,你等我回来吧。” 廖承东跟何琴音就去范府,却不见范丽丽在家。范媛媛一个人在房间里,听下人说来人了,忙出来看。其实她早听出来是廖辉来了,范媛媛将他们迎进来,请他们入座,给他们倒水。 何琴音说:“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 范媛媛说:“这么晚了,你们一定有事,说吧什么事。” 何琴音就把他哥的话说了。 范媛媛听了说:“丽丽和爸爸早出去了,你们好心来安慰她,只是我就没看出来我妹伤心难过。你们放心,陈克死了,她还会找的,不出一个月她就会有新的男人,她从来就没缺过男人。” 廖承东听着,心里一阵难受。 何琴音说:“陈克还对你妹是有感情的。” 范媛媛说:“我老早就说,我妹跟陈克好不长。你们不晓得我妹的性情,她好玩,就喜欢漂亮的,有点才情的男孩,感情在她来说,是不会太当真的。” 何琴音故意问:“那你对我哥怎么样?” 范媛媛看着廖承东,说:“我是没人要的,我还有得选吗?” 廖承东见范媛媛说完,神情立即阴沉下去,忙问:“你妹去哪里了?” 范媛媛说:“我也没问,吃饭时她接了一个电话,是个男孩的声音,许是跳舞去了。” “你爸呢?”廖承东又问。 “说是开会去了。” “你妈呢?” 何琴音打断廖承东说:“你查户口呀。” 范媛媛却不厌烦,说:“我妈去隔壁打麻将了。对了,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廖承东说:“那好,我们出去走走。”他是想打听一下范市长对陈克之死的看法。 三个人出了门,廖承东走在前,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走到许府附近。这时,许百良正从院里出来,他是准备去厂里的,看到他们,忙上前来对何琴音使了个眼色。何琴音自然知道许百良要去干什么,说:“是去厂里吧。”许百良连连点头。何琴音又对范媛媛说:“媛媛,我忽然想起来厂里还有点事,让承东陪你散步吧,我让百良陪我去厂里一趟。” 范媛媛立即答应说好。 廖承东也知道何琴音跟许百良去干什么事,他还知道,何琴音之所以支开他,是不愿再给他负累。 这次去平沙洲之前,他们三个人已经将一部分棉纱弄出了城。为了运出城,他们想尽了办法,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在日方教练身上找突破口。 何凤建当上警察局长后,为了讨好日本教练,准确地说是为了日后帮他监视廖承东,就将警察局里一辆半新半旧的小车送给了他,但何凤建并没立即向他提什么要求。那教练是知道廖承东跟何凤建关系的,只当是何凤建为了改善他跟廖辉的关系才送他的。他对廖承东说,车是纠察队的,他要用尽管用。廖承东清楚,去平沙洲根本用不上小车,开车去要兜一个大圈子,山路还不好走。他也从未开口向他要过车。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他跟这个长着一张扁平脸塌鼻梁的矮小日本人相处很长时间了,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不抽烟不喝酒,早晨起床就练舞,之后就工作,即使休息他也不出门。他对中国人一律没好感,一律拒绝深交,总是一副臭面孔示人,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工作,他不跟廖承东多说一句话,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廖承东仅知道的一点情况,还是最初波田在培训班介绍他时说的那么一点,只知道他是跟随波田一道来到中国的。谁也说不清他多大年纪,家庭情况如何,甚至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人们都喊他教练,他也乐意人们喊他教练。 但是为了运棉纱出城,廖承东还是想起了那辆小车,跟许百良合计了一回。去平沙洲前大早上,廖承东早早就来到教练房间。正好天在零星下着小雨。廖承东说:“下雨了,我们开车去吧。”教练二话没说就同意。俩人上了车,快到城门时,廖承东说:“忘了一件事,还没加油。”教练说:“你去加,我也正好没吃早饭。” 廖承东就回去加油,回来时,见教练脸色难看,问他怎么了。他说肚子疼。 原来,许百良早就等在小饭馆里,扮成伙计在教练那碗面条里放了药。 廖承东说:“你身体不好,今天就不要去了吧。” 教练严肃地说:“那不行。” 廖承东一时无计可施。只好开车出了城。没一会,教练就让喊停车。车还没停稳,他就急着下去,来不及找地,脱了裤子就蹲在路边拉起来。 好一会,教练嘟囔着又上了车。 廖承东说:“干脆我们明天再去,我送你去医院吧。” 教练还没坐稳,似乎感觉又要拉,扭曲着扁平的脸,又下去,急不可耐在车边蹲下。好半天脸色蜡黄的才上了车。廖承东还是催他去医院,教练这才说:“你一个人跑一趟吧,先送我去医院。”
就这样,廖承东将车交给了许百良,许百良才得以将两大包棉纱带出城,藏在一安全的地方,廖承东骑自行车去了平沙洲。 他知道,今晚他们就是运棉纱去平沙洲的。因为范媛媛在场,他不好说话,虽不放心,但也只好让何琴音跟许百良去了。 范媛媛并肩跟廖承东在街上走着。 范媛媛说:“我本来还想去厂里跟琴音在一起,只是我母亲不要我老麻烦你们了。” 廖承东说:“不麻烦,你在家里呆着肯定闷,不如出来走动走动。” 范媛媛突然说:“我今早又做梦了,梦到了他,还像你一样精神着。廖辉,谢谢你关心我,陪着我,还给我唱歌,我给你添麻烦了。” 廖承东听出来了,范媛媛病已经痊愈了,就说:“不用谢,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范媛媛说:“我这一生只怕连小事都做不来,让你笑话了。” 廖承东说:“没几个人一生能做出轰轰烈烈的大事,人生都是平凡的小事组成的。” “恋爱也算小事吗?”范媛媛问。 廖承东知道,在范媛媛心里,恋爱就是天,她是病人,他只能安慰她,不能伤害她,就说:“范小姐,一个人的心胸大了,装的事情多了,即使恋爱遇到点问题,也不至于是天大的事吧。” “我懂了,人这一生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范媛媛说。 “你是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用不着做事。” “我能做什么事?什么都做不了。陈克死了,我就帮不上他。”范媛媛说着就对廖承东望着。 她忽然说到陈克,这是他想不到的,她病好了,还是根本没病?可是这又是他想听的,廖承东说:“他跟我还玩得来,他死了,我很伤心,那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就死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廖辉,你真不知道吗?说起来何凤建有责任,他不追人家,人家会自杀吗?我虽不晓得真正内幕,但我晓得,他一定是不肯屈服日本人才死的。” 廖承东怔了一下,侧目瞥了一眼范媛媛,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瞧你,我懂廖辉,你是说我不用为了生计做事,可人总得做点什么,我喜欢做梦,喜欢做梦的感觉,每次梦醒我都害怕。”范媛媛忽然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廖承东不敢跟她深入交谈下去,就把那只鸡的事说给她听,问她:“那只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总在提醒人似的。” “你是问我上次怎么就梦到鸡了吧,我也奇怪怎么就梦到它了。你说的对,它就是在提醒我们,它有灵性的。”范媛媛说。 廖承东觉得她说话一点不像得了精神病的人,现在,他对范媛媛除了同情,还多了几分好奇,“是你救了它,不然早就被人杀了吃了。” 范媛媛说:“廖辉,有人说,活着的东西都有灵性的。是这样吗?” “我也说不好,应该是吧。” “我们现在去你家,我要去看看它。你不反对吧。” “行啊,我们这就回去。”廖承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