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里呼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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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门前,何满庭正脚步匆忙往家赶。今早大清早他就被通知去市府开会,通报处理冯连长叛逃事宜。还没出门时,就有人禀报说北门外仓库看管人有要事来报,他顾不上,让他等着。这会,他进了偏房,让那人进来。 那人来了,何满庭发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老爷,瘪嘴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快说!”瘪嘴正是何满庭派到廖宏声队伍里打探消息的人,何满庭紧张起来。 那人此刻吓得声音发抖,“老爷,瘪嘴到仓库的时候已是半夜,我怕打扰你,不敢报告,瘪嘴也不让我来报,他想睡一觉。” “他怎么死了?” “被人杀了。” “瘪嘴死前跟你说些什么?” “他是带着一个女人来的,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只说这下老爷该高兴了。我问为什么,他说,说了你也不懂。我见他乐滋滋的,禁不住还问,他就说,他找到了沈海云,说这个女孩老爷你很关心。又说,这个姑娘不简单,还是个神枪手。我问他身边女人是怎么回事。他就说,她是俞邦财疯了又失踪了的女人。我也听不懂,就不再问。可他还问我说,这女人怎么就跟沈姑娘在一起了?我说我不晓得。他就耻笑我,说我是个笨蛋,说这个女人对老爷一定有用。” “后来呢?”何满庭问。 “后来,他说肚子饿了,让我去给他弄点吃的,我就去了。我弄了点吃的就端来给他,一进屋,发现瘪嘴死了,前胸一大片都是血,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我慌了,出门查看,发现瘪嘴骑回来的马也不见了。老爷,这纸条是放在瘪嘴前胸,我不认识字,老爷你看看。” 何满庭接过这张带血的纸条,就见上面同样写着“廖宏波”三个字。何满庭顿时脸色铁青,将那下人轰出去,自己一屁股坐下来。 瘪嘴半夜回来,廖宏波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瘪嘴的身份被廖宏声发现了,廖宏声杀人灭口,然后故意留下写着廖宏波名字的字条?不对,瘪嘴要是被发现,廖宏声完全可以随时处决他。廖宏波明着告诉他,抢走疯女人的是他,难道疯女人对他很重要?莫非疯女人是他的什么人?或者是他当年派来打探消息的?当年俞邦财娶来那个女人时,他是见过的,是个温婉含蓄漂亮的女人,他还笑俞邦财是不是骗来的抢来的,俞邦财只说她是个落难之人。那女人跟他也只见过那一次面,她连他家的门槛都没踏进过,何况女人后来疯了,走失了,何谈打探虚实?俞邦财对他虽不敢说忠心耿耿,但也绝不会跟他作对,他也没必要跟他作对。极有可能的情况是,这是廖宏波跟他虚晃一枪,扰乱他的思维。否定了这个疑点之后,何满庭就把焦点放到沈海云身上。沈海云把疯女人带在身边,沈海云是跟廖辉一起来的,这说明什么问题?她俩是偶遇还是沈海云本来就是冲着女人而来的,那么疯女人会是沈海云的什么人呢? 何满庭苦思冥想,最终还是觉得应该从廖辉身上找原因,何满庭于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城北仓库实地查看一下。 原来,瘪嘴昨夜留宿大桑树村时,没敢睡,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冯连长叛变了,加入到廖的队伍中,廖宏声突然多了人马枪支,这事非同小可,必须打听清楚。他知道冯连长跟廖宏声会合是那个叫沈海云的姑娘率先开的枪。他不认识沈海云,就去沈海云窗户下偷听几回,也没听到什么感兴趣的话。冯连长集合队伍要走时,他躲起来了。队伍出发时,他又回来了,溜进沈海云房间,看到一个女人,就问她沈姑娘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跟在她身边。女人只说一句话,“她是有用的人。”瘪嘴即刻起意要把女人带给何老爷。于是哄女人说去找沈姑娘,女人真就跟他走了。瘪嘴是驮着女人才走出大桑树村,到了山下他经常落脚的一户亲戚家。何满庭为了让他快速传递消息,给他配了一匹马,他的马平常就圈在他家。瘪嘴骑着马打着火把来到城外,心想夜很深了,就去了何家位于城北的一个仓库。 瘪嘴到死可能都没弄明白,弄死他的人会是刘铳子。 此刻,刘铳子早已将女人带给了深藏在武馆里的廖宏波,他回房呼呼大睡去了。 陈克终于找到了何琴音。自然,他还是先去找了郭国进,在郭国进引荐下,他去了新四军驻扎地。首长说:“你们来得正好,正有一件事要找你郭国进呢。”首长就对他说了一件事情。 原来,何来英真的来到新四军驻地查找何琴音,很快他的行踪引起怀疑,没几天就被新四军控制了。经审问,他才交代说是何满庭让他来找何琴音的,并交代出一个惊天秘密:何满庭指派何来英儿子杀害了廖祖长和廖辉。这才导致廖承东出现后,何满庭一系列的反应。不过,何来英跟何满庭都怀疑廖辉没死,因为何来英儿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对廖辉采取了软禁措施。 陈克听后先是震惊,后又唏嘘,良久才问:“你们告诉何琴音真相了吗?” 郭国进说:“当然没有。首长要求我们,不能让何满庭知道何琴音参加了新四军。” “可不可以在何来英身上打主意?”陈克说。 “组织上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放了何来英。”郭国进说。 “那怎么行?万一廖辉真被杀了,万一何来英儿子回家后说出了真相,那廖承东就危险了。不行不行。”陈克极力反对。 郭国进说:“这个我们也有考虑,据我们了解,何来英虽对何满庭忠心不二,但他也有苦衷。他对他那个大儿子很失望,他还对何满庭说了假话,其实他大儿子早在去武汉的路上就死了。他娶了一房小的,娘家就在徽州,这次出门他是带着小老婆,小儿子和那个女佣人一块来的,他不会不考虑他小老婆跟他小儿子的,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说的。” 陈克说:“那就让他随后走,不能跟何琴音一道回去。” 郭国进说:“这是自然的事。” 陈克提出一个问题:要是何琴音不想回去怎么办?郭国进说:“这才正常,她当初是勇敢地冲出来的。我已经跟首长汇报了,组织已经批准她回去,但不是以新四军战士的身份回去。” 寻找何琴音的过程还真复杂,原来何琴音改名了,查了所有姓何的女兵之后方找到她。 首长让一个战士陪陈克去了何琴音所在连队驻扎地。 到了何琴音连队驻地,天快黄昏了。陈克走到河边时遇到了一群正在洗衣的姑娘,就打听。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姑娘,见来了一个年轻陌生男子找何琴音,就都吃吃地笑,其中一个指着那边的山坡说:“喏,正在晾衣服呢。” 陈克朝山坡上看去,真的就见一个姑娘在树间拉起的绳索上晾晒衣服,忙谢了人家就朝山坡走去。 走到何琴音跟前,见她一身戎装,还是有点不敢确认。何琴音倒认出陈克,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敌意,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我父亲让你来的?” 陈克说:“不是你父亲,我是为廖辉来的。” 何琴音更是意外,看着陈克一时不做声,眼睛就红起来,手里的湿衣服直往下滴水,将她的双脚都打湿了。陈克不忍看她,就看了一眼前面群山,只见日头溜到山后面,却还不肯收住那红光,留恋似的将那群山染红。
陈克主动从柳条筐子里拿出衣服帮她晾晒,说:“都快傍晚了,能晒干吗?” 何琴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回神笑着说:“不能也要晾,命令一下,说走就走。” 陈克说这才开门见山说:“俞春红说你可能参加新四军了,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廖辉。你走后,廖辉来了,你爸跟许怀家,先是逼他跟俞春红假结婚,借此引他父亲廖祖长出面好追债,但廖祖长没出现。后来,俞春红又跟许百良出走了,你爸就把廖辉送到他跟日本人合作的会社,谁想,他进去就出不来了,连见都见不到。我来就是想请你出马,救他出来。” 何琴音听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睁得好大,问:“廖辉真回来了?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陈克抖了一下手中湿衣服,边搭上绳索边说:“不是他,是我自己决定找你来的。你爸可能是怀疑他,所以才把他交给日本人。” 何琴音干脆丢下衣服,坐到草地上,低头不语。她是在想廖辉,也在为她爸做汉jian而难过。好一会,她才站起来,说:“你是想让我回去一趟吧。” 陈克点头。 何琴音好半天都没做声。 陈克也不好再说什么。 何琴音说:“天晚了,先留下住一宿吧,回头我给你回话。”陈克就留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陈克就明确得到消息:他可以带何琴音回去。在何琴音带领下他去见了何琴音的连长。连长嘱咐何琴音,因为她父亲的缘故,回家后不能说参加了新四军,说这对你是保护。 何琴音答应是,谢了连长,兴冲冲就要跟陈克出发了。山路两边草丛里露水打湿了他们的鞋和裤脚,鸟儿像是欢送他们,给他们唱歌。 陈克说:“你们连长说得对,你不能说出真实身份,就说从上海回来的吧。” 何琴音说:“我知道怎么说,你放心吧。对了,我还穿上来时的衣服,只是有点冷了。” 陈克看她一眼,笑着说:“这样才符合情理嘛。” 为了保险起见,陈克陪护何琴音走到离义江城还有十几里路时跟她分开了,还专门拿出那张刊登廖辉结婚消息的报纸给她,让她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