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也铁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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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上了街,许怀家突然说:“待会不要说俞春红跟百良走了。”廖承东答应着,料定他是带他去见何满庭,果然老远就看到何府气派的大门。 许怀家领他走进了何府大厅。 何满庭见廖辉跟在许怀家身后,稳稳踏进门,只站起来面带微笑望着廖承东,却不说话。他是故意的,他需要验证一下他的真假,考验一下他的能力。廖承东也看着他,大方走上前,想他会跟他握手的,但见他没有动静,他立即止步,盯着何满庭眼镜后面那双眼睛。 何满庭只觉这小子目光锐利,忙收回目光。这是他第二次跟他直接见面,第一次他跟女儿一起来,他也认真看过他,除了看出他几分英气外,并没觉得他身上有特别之处。可是这一次,他突然间觉得他身上有股子强大的气场,这气场可不是平常年轻人身上就有的,他忽然觉得这个廖辉真的不可小觑。忙上前几步,伸出双手跟他握手,喜笑颜开地说:“回来了就好。”放下廖承东手,偏头骂许怀家道,“小廖出事了,你该早告诉我,让他吃苦了。” 许怀家笑着说:“都怪我。” 何满庭朗声一笑,“出来就好,都坐吧,我给你们沏一壶上好的猴魁。”说着就转身去泡茶。 许怀家拉廖承东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下,说:“会长,我今天带廖辉来,一是谢谢你;二是听听你的教诲。” 何满庭将泡好的茶端到他们面前,笑眯眯道:“我哪敢有什么教诲啊。” 许怀家对廖承东说:“快谢谢何会长,不然你怕是喝不上这喷香的茶了。” 廖承东欠身感谢。 何满庭立即起身按下他的身体,说:“不必不必,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必客气,喝茶喝茶,不要拘谨。”何满庭端起茶杯,喝一小口,“我也是腆着老脸求人家啊,虽说现在没事了,可人家说了,对你还是不敢放心啊。” 廖承东问:“我又没犯法,那车到底是谁开走了?” 何满庭说:“都查清楚了,车是你的不假,却是被人偷走的,跟你关系不大,日本人又不是没脑子。不过,小廖你初来乍到,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人心叵测,有人就是利用你的单纯,你还是小心为妙啊。”他一边瞅着廖承东一边做出让廖承东品茶的手势。 许怀家说:“谢谢何会长高抬贵手。” 廖承东冷眼观察,看他们怎么唱戏。 这时,下人过来说有电话请老爷去接。 何满庭打电话的间隙,许怀家对廖承东说:“你那辆车也太显眼了。” 廖承东说:“许老爷可能不知道,那辆车是你堂哥捐献给我们的。” 许怀家哦一声,小声说:“车八成是你们的人偷走的吧。” 廖承东说:“不可能。为了一辆车专门到这里来太不划算了。” 许怀家说:“不是没可能的,那车可是进口货。我当初也想拿来自己用,但被刘铳子开走了,我事多没顾上,幸亏没拿到,不然真惹事了。” 廖承东正想知道刘铳子怎么样,问:“刘铳子也掺和此事了?” 许怀家说:“他可能是无心的吧。那辆车最先是在他手里,他也被抓进去了,不过,也会放出来的,何满元正求他哥办这事。” 廖承东明白了,虽为刘铳子担心,但也不便再追问。 这个时候,何满庭在书房接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是他在警察局任职的儿子何凤建。何凤建对他爸说,日本人还要他们继续追查车辆,队长让他问父亲该怎么办。何满庭气得下颌稀疏的胡须几乎都要竖起来,心里大骂警察局长是只狐狸,可嘴上还是对儿子说:“你晚上回家再说吧。”只听那边说:“只怕等不及了。”何满庭说:“如果日本人非跟你要人,就将刘铳子交给他们,但要记住,他一定是个不能说话的人了。”何满庭说完啪的一下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仰面睁眼看着天花板。 不一会,何满庭站起来,出了书房,重又回到大厅,坐到廖承东身边,笑着对廖承东说:“警察局来电话了,事情基本搞掂了。不过,还有一事我得跟你讲清楚,日本人说了,所有值得怀疑的人都不许离开义江城。小廖啊,你是我女儿琴音的偶像,琴音又不在家,若是在家,我会听听她的意见。现在的关键是,你可不能出事,你要是有个长短,我可不好跟女儿交待啊。” 许怀家立即发问道:“现在怎么办?” 何满庭说:“什么怎么办?小廖跟俞春红不都是好好的吗?俞春红表现怎么样?欺负小廖了吗?” 廖承东马上说:“没有,我们都挺好。” 何满庭对许怀家说:“就不晓得你将小廖安排的如何,有空我去看看,我估计你也是不上心的。” 许怀家说:“这点小事,何劳你亲自跑一趟。我原先是打算让他们住前院的,俞春红不同意,就只好安排他们住在后院。小廖又没安排具体事,他就是看看书睡睡觉,你放心,没人亏待他。” 何满庭说:“俞春红怕不好安顿吧,你把她叫来,我跟她说几句话。” 许怀家问廖承东说:“刚才我们来时,她好像不在家,她去哪里了?” 廖承东说:“好像是走什么亲戚去了吧,走时跟我说了声。” 何满庭微微颔首,端起茶杯慢慢品茶,过了一会问廖承东:“你离开义江城去上海,就是为了参加那个救护队吗?” 廖承东知道他在试探他,点点头说:“日本人在上海打了几个月,上海沦陷了。这期间,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年轻人都自发参加了像救护队这一类的组织。” 许怀家暗地里对廖承东使了个眼色,说:“我们都是商人,不谈国事。” 何满庭没理睬许怀家,又问廖承东,“琴音准备去哪里跟你聊过吗?” 廖承东想,只能跟俞春红一样说,但又不能明说,就说:“何会长,你这身份有些话不必听,也不想听,还是不要听吧。” 何满庭明白了,听他说话滴水不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摆摆手说:“那我就不听。”又看看对面硕大的座钟,说:“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到这吧,欢迎你常来。”就站起来。 廖承东马上站起来告辞,跟许怀家走出了何府。 何满庭重又走进书房,还未来得及关门,管家何来英鬼影一样闪了进来。 何满庭慢慢走到站在桌前,并不坐下,黑着脸,问管家道:“刚才你都看清楚了?” 何管家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又生怕门外有人偷听,将门打开对外张望了一下,见无人遂关上门,说:“老爷,看清楚了,看得真真的。我生怕从窗户里把人看错了,他们走时我还有意在过道里跟他们打了过照面,把我吓得,我还以为他是鬼呢。” “胡说,哪来的鬼,分明是人,是个大活人。” “是啊老爷,就是一大活人。” “廖辉也看见你了?” “看到了,不过,没啥反应。” “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犯糊涂啊,可我家那臭小子说了,他明明做了他们父子俩,怎么他……莫非他是他哥?他弟?来寻仇的?” “胡说,寻什么仇?” “是,本来就没仇。” “你家六金真跑了?” “真跑了,这臭小子半夜偷着跑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也没说。老爷,要我说,你就不该登那个报啊,弄得全城人都知道廖辉。臭小子就是看到报纸后才跑的。” “你懂个屁。那天夜里的事你真问清楚了?” “我问了也看到了,他是差不多天亮才回家的,一身的血。他说,要不是廖祖长跟他儿子说明天就动身走,他也不会那夜就动手的。廖辉那小子是碰巧碰上了,命该如此,不怪人的。” “他怎么又出现了?” “我也纳闷呀,是不是六金说谎了?老爷,你不该给他那么多钱,这会子还不知在哪花天酒地呢。” “跑了也好,不过你要留神点,他一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好的老爷。” “来英啊,你跟我也有年头了,我一直待你如兄弟。谢谢你们父子帮了我大忙,我会一直记着。不过这事,你知道该怎么对付。” “老爷,我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都按你说的办。” 何满庭说完,就让管家出去,自己又给警察局儿子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不料儿子在那边说:“刘铳子跑了。” 何满庭气得摔了电话,骂道:“都是蠢货。”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火柴擦了几次也没点燃,气得又摔下雪茄。 何满庭虽十分恼火,可也只能生闷气,事情完全搞砸了,被他那不争气的弟弟何满元给搞砸了,也被何来英儿子何六金搞砸了。按照他周密设计,此事完全可以借日本人之力查清廖辉真假,将廖宏波剿灭。他压根想不到,查车过程中查到了自己弟弟头上,眼下,他还不能把老底交给日本人,车子的事就按刘铳子交代的告知日本人,他的说法是能够自圆其说的。但有一点,对廖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视了,他得想办法应对。 从一开始,何满庭认定廖承东不是廖辉,可是现在,他不能不相信了。如果他是真廖辉,女儿回来,他该怎么应对?他知道,女儿是喜欢那小子的,好几次,他看到他们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他们一起来家里募捐那一次,他更看出来了,女儿是真的喜欢那小子。可是,当他背后一查小伙子身份时,他惊呆了,绝不能让她们在一起。于是他断然处置,将女儿许配给许百良。许百良是个懦弱的男孩子,他的父亲许怀家更是他可控制的。 那夜廖宏波突袭义江城,让何满庭坐卧不宁,更让他觉出廖辉的到来非同小可。外人不会察觉此次突袭行动跟廖辉有关联,但他自己十分清楚。这是将廖辉结婚的消息登报后,他们的初步反应。看来这个廖辉即使不是真廖辉,他们之间也必有关联。此行他表面是冲着许怀家而来,其实是冲着自己而来的。那天夜里,那帮人不光突袭了日本人,也摸到了他的家,要不是他那夜睡在书房,只怕早没命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意在他家房间留下写着廖宏波名字的纸条。他们此举意图明显,廖宏波分明是向他挑战。好在这件事除了夫人,别人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