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发现的疑点
郝志怅然若失地坐在回家的地铁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当时宋小葭飞速地把狗抱开的一瞬间,那太不寻常了。 一个正常的居家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 还有那副油画,分明就是木卫二上的场景。 如果这些东西是一种巧合的话,它在暗示给我什么呢 半路上,他再次下了车,按照自己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儿时看病的心理诊所。 胖胖的大夫满头白发,眼镜的度数更深了,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吁吁待喘,但仍是热情地接待了这个曾经的病人。 “我记得你,印象很深刻,三十年了,我时常会想起你特殊的病例,并进行过专门的研究我很高兴你目前的状态如此稳定。”大夫说话很慢,但是一字一句都还很清晰。 郝志详细地描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困惑,还有对见过宋小葭之后的怀疑。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执著的人胖医生得了气管炎,尽管如此的艰难还是大笑了出来,三十年了,你所找到的证据就是自己对一个动作的直觉,还有一副类似的画 郝志不说话了,的确牵强了一点。 可是,还有那个忽然拉住我说话的疯子郝志忽然想了起来,强辩道。 那个叫高琛的要饭的人胖医生眯起眼睛回忆说。 嗯,虽然他现在很脏,也瘦了很多,可是我仍能一眼就认出他来,如果说他只是我生活圈子外层的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我怎么会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有没有可能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呢”医生试着提示。 郝志仰头想了想,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啊,那个人脸上全都是油泥儿,还戴了副破眼镜儿,基本上面部特征都挡了个差不多了,自己为什么这么确认呢 “这就对了,其实并不是你发现了什么,如三十年前我说的那样,只是你让自己认为你发现了什么都一把岁数了,经过了大半辈子的生活,你还没有看透生命的本质,如此固执地追寻自己儿时的幻想,这的确有点幼稚可笑了。”大夫的话语一谈到病情就又严肃了起来。 郝志灰溜溜地回了家。 的确,五六十岁的一个人了,被人当面骂作幼稚,实在是有点面子上挂不住,并且,这生活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儿子长大的一点一滴,为公司打拼的每一个不眠之夜,和王琰珂生活中的幸福、不快,吵吵闹闹的琐碎,组成了这漫长的三十年岁月,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又好象恍惚隔了遥远的一生,以前经常听人说时间过得真快啊,可是当时间真的在你身上流逝过去的时候,你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痕迹,它就已经转瞬不见了。 六十五岁,接近古稀的年纪,郝志的腿经常疼得半夜醒来,常年抽烟造成的肺部积郁的浓痰怎么也咳不出来,这是真正的人生,虽然不像幻想中那么风光无限,却真实可信。 郝志怕吵醒老婆,于是跑到书房去抽烟,儿子娶了老婆,搬出去住了,就剩老两口,粗茶淡饭地过着小日子,家里忽然清闲下来,就好象当初关起门的新婚之夜一样,世界与二人无关。 无聊之中,郝志打开了电脑,现在的电脑都是贴在墙上的一张纸,键盘直接投影在桌面上。 一个私人对话框忽然间跳出来,是个陌生的来信。 郝志叼着烟,百无聊赖地点开他,赫然跳出来的是一个宣传页面,估计是什么销售网站做的东西吧,他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死亡,就是回家惟一的路” 好奇怪的标语郝志接着那新闻看下去,说是最近出现了一个号称“回到现实”的私人组织,募集了几十个人,相约在野外的一个破旧厂房内自杀。 一桩震惊中外的集体自杀事件 最特别的是,每一个自杀组织的成员,都年近七十了,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 和自己一样的年纪,郝志笑了一下,都一把岁数了,折腾个什么劲儿就算不自杀,还能再活几年 他移动目光,电子网页跟随他的目光开始慢慢地朝下滚动翻页,触目惊心的一排照片正在显示出来,忽然,郝志打了一个激灵,他看到了门缝里,一双幽深的眼睛正在无声地盯着自己
谁 郝志吓得差点闹了心脏病,王琰珂推开门,靠在门框上,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瞎叫个什么劲儿,让邻居听到 是你啊呵呵,我睡不着郝志嘿嘿地笑了笑。 “不年轻啦,还熬夜,早点休息吧”王琰珂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回了卧室。 她走路如此的轻,轻得像一张影子,没有分毫的重量感,这让郝志有种恐惧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分明地看到门缝里的王琰珂一脸的诡异莫测,像个监视者一样盯着自己 她在看什么 郝志回头看了看电脑,自动关机了,再次启动起来之后,只剩下一个桌面,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想掩盖什么还是想隐藏什么 郝志在心里反复考虑着这一系列的古怪,他找不到生活的破绽,却本能地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隐藏隐 天隐 这个词出现在三十年后郝志的心里时,让他一个哆嗦,这名字,分明代表着另一个意思:一手遮天 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给欺骗了,蒙进了一个巨大的叫做真实生活的鼓里郝志飞快地打开电脑,调出搜索引擎开始搜索,集体自杀事件 那一堆高清的照片再次显示出来,是当地的记者跟踪拍摄的死者的照片,还有死者生前的许多资料和事迹 一页页地翻过去,越翻越快,郝志的额头上,细密地出了一层的汗 邓小宇、王乐乐、张栩瑞,还有后面跟着的一串,冯阳、杨忠、万福、杰森、巴尔克、井中三郎 全都是这次营救小队的人的名字 郝志两眼无神地一下陷进沙发里,看着照片上一张张苍老的脸,一串串熟悉的名字,他的思绪乱得像被猫搞乱的毛线团,一时间怎么都找不出个头绪来,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如果说现在的现实是一场梦,那么本来的我应该在哪里 耳边,又回想起那个乞丐神经质一样的念叨:他们都死了他们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