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夜鱼龙舞
肖宇走出牡丹庄园，一路上果然不曾遇到阻挠，不过出门的时候，那位英姿飒爽，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的红烟姑娘倒是早早在门口等他，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容相当好看： “白云城主的伤治好了？” 肖宇有些捉摸不清这姑娘到底是哪边的人，笑了笑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好了。” 玉红烟微笑道：“公子要去看紫禁之巅的比斗，不过你身上有缎带吗？” 肖宇一怔，“这个真没有。” 玉红烟抿嘴一笑，落落大方，“交给我吧，我会帮你弄到的。” …… 秋日的天黑的很早，没多会儿，夜幕就悄然降临，此时已值初秋，凉风袭来，夜空的繁星微微眨着眼睛。 今天恰好又是庙会，晚上恰值灯市，当真是灯火辉煌，游人如织。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街上人潮涌动，小孩们提着花灯一路嬉戏玩闹，大人们不断的驻足评点那家的花灯更显新颖更别致，还有羞涩的男女眉目传情。 肖宇看得有些羡慕，想了想，走到偏僻小巷中，拿出马车，开始召唤。 静待片刻，便有两头龙马踏月而来，跨越时间与空间，在他面前倏然停下。 “小林子。”小师姐探出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除此之外，老岳夫妇也跟了过来，紧接着又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走了下来。 “诶，风老头也来了？” “没大没小！”风清扬眼睛一瞪。 “得，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 风清扬左右看看，问：“此地是何处？倒称得上热闹非凡。” 肖宇简单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道： “……剑圣叶孤城邀战剑神西门吹雪，于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决一胜负，这两人都是剑术高手，大家前去一观，想必会有许多感悟收获。” 风清扬哼了一声，怫然不悦：“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胆敢自称剑神、剑圣？” 嘴上这般说着，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显然是勾起了兴趣。 说起来，风清扬之所以宅在华山思过崖数十年不出，一来是为了惩罚自己，二来也未尝没有小觑天下英雄的意思。 不过自从上次在少林寺被扫地僧折服以后，顿觉世界之大，高手如云，那份自傲心思也就淡了，现在听说当今世界两大剑术高手对决，哪里忍得下好奇心思。 就连老岳和师娘也是来了兴趣，“平之，你说得那两人真有那么高的剑术造诣？” 肖宇点头道：“很强，非常强，相比起独孤九剑，还要略胜一筹。” 小师姐的目光则落在玉红烟的身上，微微撅起了嘴唇。 肖宇看得有些好笑，便将老岳夫妇托付给玉红烟，约定好会面地点，就拉着小世界的手，向一处花灯走去。 “咱们回头再聚。” “你、你做什么……” 小师姐脸上飞起红霞，挣了挣，见挣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河边停靠着许多画舫，船上与河边，都有人放灯，一直到看不见的河流下游，河上密密麻麻放满了河灯，将河水妆扮成了一条玉带，与天上的群星交相呼应。 盛世洛阳，繁华依旧。孩童嬉戏、大人欢笑，小贩叫卖声此起披伏，游人们摩肩擦背、眼花缭乱。 小师姐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牵住手，一开始羞涩不已，不过渐渐也就放了开。 远远的，就见到有许多孩童戴着虎皮帽，在街上跑来跑去，肖宇笑问道： “师姐，我当初送你的那对猫耳朵，还在不在？” 小师姐脸上飞起红霞，掐了他一下，“你还说！当初居然骗我戴那种东西，被娘亲笑了好久！” 肖宇举手求饶： “什么时候再带给我看看？” “你你你……” 小师姐微微撅嘴，摆脱了肖宇的手。 肖宇并非没有能力控制住小师姐，但是再加力道的话，小师姐的胳膊就要被他弄伤了，所以他只能任由那条藕臂从指尖抽离而去。 长及腰的少女沿着丽水，很快朝下游走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肖宇本來有点不知所措，但是突然现，小师姐走的并不是老岳夫妇两的方向，而是向河流的下游走去。 肖宇恍然大悟，如果真生气了，又怎么会往更远的方向走？ 河流往下游走，渐渐变宽，无数的明灯在河面沉浮，与天空中的星辰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一阵微风吹过，使得小师姐的长略微飘起，露出了平时被隐藏起來的，可以称得上纤细的身体。 少女似乎有些冷，忍不住微微抱了抱肩膀。 “嗯哼。”肖宇清了清嗓子，小师姐本已放慢的脚步就立即停下了，但是仍然只把背影给他看。 河水潺潺，湍流不停，灯火辉煌，恍惚有星辰坠落天空之美。 “那个女人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事实上我和她只是刚刚认识而已。” “你、你跟她有什么干系，干嘛要告诉我知道。”小师姐仍然不转过身来，不给肖宇看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双肩却随着呼吸上下波动着。 “因为你是戴猫耳的师姐大人，所以要向你汇报一下嘛。” “真的？”小师姐半信半疑，不过语调暂时恢复了正常。 “自然没有一句虚言。”肖宇如同法庭证人一般举起右手，“我和那姑娘的距离从来没少于过三丈远。” 通过河水的反射，检视到肖宇宣誓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以后，小师姐嘴角微微上翘，脚步也欢快起来，显然心情好转。 “师姐，猫耳朵没扔吧？” “没有……”说到一半，不下去了，她又怎会不知道肖宇打得什么心思。 借助溪水的反射，肖宇可以清楚看到她那张染成绯红色的、包含了羞惭和甜蜜的脸，美得惊人。 “什么时候戴给我看？小猫大人？” 戴猫耳的小师姐，简称小猫大人。 “不要……” “不行，必须戴给我看。” “你、你怎么这样。” “谁让你是我的小猫大人呢。” “……” 八月十五。 皓月当空。 尽兴的游玩之后，肖宇拉着小师姐，离开热闹的西市，向皇宫走去。 按理说此刻宫里的人大都已经安歇，不过此时此刻，却有无数的府兵持着兵戈，刀枪林立。 以肖宇为的小师姐等人，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终于到了眼前的这栋宏伟宫殿。 一路上的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林立，防守森严，若是没有信物，绝难进来。 好在他之前就从玉红烟的手里拿到了缎带，这才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过来。 月光照不到的沉沉黑暗中，隐约能感受到悠长的呼吸起伏，很显然，黑暗中到处都有大内高手潜伏。 事实上，不管在哪个朝代，要论网罗的高手数量之多，还得属最大的皇权机构。 不是谁都像风清扬那般孤家寡人闲云野鹤，就连老岳夫妇这等江湖高手，为了维护华山的正统地位，也少不得要和朝廷打好关系。 有些人为名，有些人为利，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子孙富贵，有些人为了躲避仇敌追杀，通常都会投入皇权机构效力，经年累月的下来，收罗的高手之多，可想而知。 等他们抵达之后，才现江湖人物已经到了大半，腰间郝然都系着一根变色的缎带，那缎带产自西域，乃番邦进贡的奇物，在月光下看来，忽而浅紫，忽而银灰，无疑也是用变色绸做成的。 随着肖宇几人走近，顿时有目光望来，大都只是望一眼便挪开目光，却也有些人不怀好意的盯着看来。 红烟姑娘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像是猫儿那样不曾出半点声息，替肖宇介绍道： “那是唐家少主，唐天纵。” 顺着玉红烟的目光望去，可以见到一名穿着藏青长袍的男人，面如冠玉，眉宇间有一丝阴鸷，方才望向肖宇的时候也分明带着一丝阴沉。 肖宇只是转念一想，便大致明白了敌意的来源。 这厮想必是打听到了自己给叶孤城治伤的事儿，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叶孤城从头到尾，就不曾伤在他的手中。 “当真是无妄之灾。”肖宇颇有些无语。 玉红烟知道肖宇的“眼疾”不过是近来才治好，因此很体贴的为肖宇介绍。 比如公孙大娘，木道人，牛rou汤，李燕北，杜桐轩，司马紫衣，欧阳情…… 全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人物，这些人平常在天南海北，几乎碰不到一起，今天却为了剑圣与剑神的决斗，而汇聚一堂，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传奇。 66续续的，又有不少系着变色缎带的江湖人士到来，粗略一说，怕不是有上百位之多。 有些人面色高傲，独占一个角落，有些人闭目养神，悠悠自得，也有人彼此交谈，相谈甚欢。 忽然间，一道人影洞穿黑暗，飘然而来，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了江湖群雄面前。 声音尖尖细细，非男非女，仔细一看，却是个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老太监。 “诸位既然拿了缎带，自然就有资格进宫观战。” 唔，一般在故事里，这种老太监才是真正的隐藏高手来着。 就听老太监淡淡道： “不过洒家在这里还得奉劝一句，诸位跟在我身后，切莫乱闯，但凡惹恼了一位贵人，天家都会灭尔等满门。” 人群中多有桀骜不驯之辈，闻言顿时不服气的嚷嚷起来。 “你说什么？” “哪有这样的道理，岂不是连囚犯都不如？” 然而老太监只用了七个字就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