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转移仇恨
剑掌相击，凌冽的劲风自两人身周卷起，附近一棵枫树却是遭了殃，被这劲风扫中，顿时哗哗作响，满树的叶子簌簌飘落。 短暂的沉默后，扫地僧手中的扫帚忽然从中间“咔嚓”断裂，前端掉落在了地上。 老和尚后退两步，淡淡道： “承让。” 肖宇眨眨眼睛，“唔，‘承让’一般是胜利者的低调装逼来着……” 此时再看那风清扬，却是如饮醇酒般的立在原地，脸上时喜时悲，若有所悟。而他手中的短剑上面，则现出了一条裂缝，裂缝愈来愈大，最终“当啷”崩碎成了两截。 毫无疑问，风清扬也是败了。 见风老头一脸怅然的立在原地默然不语，仿佛丢了魂一般，老岳关切询问：“师叔，你没事吧？今日体力不济，咱们来日再战……” 风清扬眼睛一瞪，“你小子给我闭嘴！好好的感悟都被你打搅了！” 老岳嘴角一抽，讪讪闭上了嘴巴。 当年老岳拜入华山的时候，不过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当时就没少受风老头训斥，现在……依旧还是被训的份。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丢人的。”风清扬目光清澈，向扫地老僧郑重施了一礼，感叹道，“今日与大师交手，感悟良多，却是不虚此行。” 老和尚单手竖在胸前，垂眉掩目，淡淡道：“阿弥陀佛。” 小伙伴们一阵闹腾—— “果然，我就说风清扬不会是扫地僧的对手，毕竟人家绰号‘开挂僧’嘛。” “卧槽，开挂僧是什么鬼？” “话说回来，扫地僧用的是什么武功？我怎么不认识啊。” “应该是练至圆满大成境界的少林绝技，出手堂堂正正，处处带着股慈悲为怀的气息。” “那么接下来应该轮到郭靖郭大侠出手了吧？好期待呢。” “……” 肖宇双眼望天，表示已经不打算赢下扫地僧了。 虽说以他的手段，若是暗中使阴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老和尚拿下。只是他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二来也是想见识一下扫地僧的风采。 如果能在堂堂正正的对决中将对方击败，那自然是好。但倘若打不过就用阴招，他自己都觉得不齿。 郭靖踏步而出，朗声道： “神僧武艺之强，郭某实所未见，心下佩服至极。今日一时技痒，也想讨教几招，不过还请大师暂歇半个时辰。” 要不怎么说郭靖恪守礼法、从不会做逾礼之事呢，就算现在，他也不愿占扫地僧便宜，只想着堂堂正正一战。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却是一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飘然而至。 才刚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毕竟大白天穿着一身黑，想不吸引人都难。 萧峰眼中闪过一抹激动，转头看向肖宇。 肖宇想了想，索性直接问道：“萧远山？” 反正藏经阁里偷学武功的只有两人，不是萧远山就是慕容博，待会儿将面纱一摘，自然就能分辨出来者何人。 “你知道我是谁？”黑衣人动作一顿，语气中满是惊奇。他当年跳崖侥幸未死，之后就在少林寺中隐姓埋名，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肖宇心中顿时确认了八九分。得，看样子是没跑了，想来那慕容博东躲西藏数十年，也不会在这时候蹦出来。 见肖宇点头，萧峰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激动，声音都带了颤抖：“爹，是你？” 萧远山正处在被叫出名字的震惊中，听得萧峰喊他爹，也是浑身一颤，沉默半响，终于将面纱摘下，却是露出一张与萧峰一般无二的面庞： “没错，就是你老子我。” 这对分离了近三十年的父子默然对望，一时都是怔然。 良久后，萧峰才问道： “爹，赵钱孙他们都是你杀的？” 萧远山也不否认，直接承认道：“是我杀的，因为他们该死！” 语气彻骨般的冰冷，显然心中恨意并未随时间的流逝而削减。 “嗯。”萧峰点了点头，又问，“那乔爹乔娘他们呢？” 萧远山面色一冷：“乔氏夫妇不将真实身份告诉你，只将你当做汉人走狗，支使你杀害同族！同样该死！” “不过我看在他们将你养育长大的份上，下手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痛苦。” 萧峰闭上眼睛，双拳紧握，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边是生父，一边是养父养母，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选择。 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阿朱，这个温婉可人的姑娘走到他身边，轻柔却坚决地握住了他的手：“萧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萧峰深吸口气，面色恢复平静：“那么杏子林后，你为何不出来与我相见？” 萧远山面色复杂，道： “当日跳崖我侥幸未死，却也身受重伤，在谷底挣扎了月余才逃出生天，回到雁门关，早已是人去楼空。我只道你已经死去，一心只想着为你娘与你报仇雪恨，后来得知你的消息，却发现你将自己当成了汉人，那么只有让你尝到被汉人背叛欺辱的滋味，才能醒悟过来，将所有仇敌赶尽杀绝！” 萧峰沉默良久，摇头道，“我现在只想和阿朱隐居塞外，放羊牧马。” “难道你娘的仇就这样算了吗？！”萧远山愤怒质问。 见萧峰张口欲言，又不知说些什么，肖宇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更改不得了。 不过倒是可以转移矛盾，让他们不至于父子反目。 “嗯哼，”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三十年前给带头大哥传递消息的那人其实还没有死……” “你说什么？！”萧远山豹眼环睁，凛然喝问。 肖宇把当年的事情缓缓道来，主要是慕容复的老子慕容博，为了挑起宋辽争斗，好趁机复他大燕国，给玄慈方丈放了假消息。这才有了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惨案，以及之后的种种事情。 后来慕容博假死，玄慈方丈以为这位好友是因为错放了消息，内疚而死，也就没有怀疑。毕竟人死为大，玄慈方丈慈悲为怀，之后便绝口不言此事。 其实不带感情的从公正立场来看，慕容博这人还是值得敬佩的，因为他把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私人的恩怨及幸福放在第二位，心志坚定，常人难及。 只是这一切与肖宇却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要帮着隐瞒的意思—— 打呗，照死里打，反正你们也不是扫地僧对手，难道还能将少林寺给拆了不成？ “这么说，慕容博才是害死我妻，让我父子分离的罪魁祸首？！”萧远山想到自己与不共戴天之仇相处数十年而不自知，顿时气得睚眦欲裂，“老匹夫，纳命来！” 吼声如雷，转身向藏经阁狂奔而去。 众人紧随其后，也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