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江湖身份
王碧水倏然大惊，瞳孔收缩，看着这位貌不惊人，一鸣惊人的大叔。仿佛他乡遇故人，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不错，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精灵族人。不知前辈是何许人也？” 辛巴大叔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惊叹之色浮于脸面。“老夫只是这海边一介渔夫，不足一提。” 小美和安作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王碧水心头大惊，果然高人也！自己谎称是精灵族人，他看了出来，却也不点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属特殊。 见王碧水默然，辛巴大叔欣然一笑，与小美和安作说道：“小美，你们去买些下酒菜，是了，我喜欢琦大娘那边的牛rou，新鲜滑嫩。就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小美和安作惊愕，琦大娘的店在村尾处，也是村里的第一家店。店里货物质量颇高，也得到村民的一致认同。不过也因为偏远，所以才逐渐有了其他货店。 安作和小美皆是通明之人，也明白过来这是辛巴大叔故意支开他俩。小美当即嫣然一笑，“嗯嗯，我也十分喜欢琦大娘店里的东西，我们这就去。”说完拖着安作便往外走，安作会意，马上奔走随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辛巴大叔怅然微笑，不自觉的一句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叹。“年轻真好。” “不错，能够安定过完一生，能够愉快度过青春，自然便是好。然而世道变化，在这里的这般安定景象，恐不多矣。”王碧水站在他身后悠然感叹。 “哦？如此说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辛巴大叔回头看着这个眉宇间总隐藏着淡淡忧愁的男子，愣上一愣。随即发现，眼前的这位男子那藏在面具下的双眼中，似有道不尽的沧桑，仿佛一位年岁久远的老者。 王碧水嘿嘿冷笑，似是嘲讽，亦或是苦笑。 “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虽是简短八字，却让辛巴大叔倒吸一口冷气。有时看似简单的词眼，却包罗万象。忆往昔，风景如画，民风淳朴，各族和睦共处，可谓天赐之福。可如今眼前这位男子道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景象。 是真是假，全凭男子的目光便已经说明了答案。 风景如画，和睦共处，只是一番表面景象？果如人所说，只要有人，便有尔虞我诈，便是江湖？ 只要有人，便有江湖？ 这一番思考，让辛巴大叔不禁开始怀疑，眼下海宁村的这番安宁和睦景象，只是富于表面，迷惑眼睛的假象。藏在这下面的便是人的本性，尔虞我诈，自私自利…… 辛巴大叔颓然坐倒在椅上，凝神片刻，抬头望着王碧水，竟是无话可说，一言不发。 王碧水似是看出了辛巴大叔心中所想，冷哼一声。“人本如剑，双刃双面，既然有着黑暗的一面，便同时也存在光明正义的一面。若黑暗横行，便囚禁了心中光明一面，便也成就了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若是光明得道，便能封存心底的黑暗。可是人各不同，并非人人都能壮大心底的光明。也即是如此，才有江湖。我们只是在这江湖中飘荡的一粒水滴，沉与浮，光与黑，皆在心底。如此这般，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 辛巴大叔震惊的看着王碧水，似恍然，似惊疑，似讶异。如此年轻之子，竟能有如此领悟，的确非同一般。他的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竟能让他将这滚滚尘世，看的几番透彻。 “好一番说辞，好一番看法。时代渐行，人才辈出啊。若是能多一些你这般人才，何恐天地不仁？” “我只是万千人族之中平凡的一员，并无所能。”王碧水注视着辛巴大叔那复杂的眼神，顿了片刻，亦是开口。“如今可以请问，前辈究竟为何人了么？” 辛巴大叔闻言，知道王碧水想知道什么。深叹一口气，目光时而涣散，时而凝练。沉吟片刻，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也如你们一般，热血青春，满腔斗志。” “那时天正蓝，草正绿，并无你所说景象。如今看来，原来是我太过年轻罢了，总是怀着太美好的目光在看世间万物。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我现在的生活吧。” “我被最信任的人偷袭，他更叫来一群帮手，当时我不得已使出两伤之术，与他厮杀之时。却不料造成了天崩，顿时天昏地暗，天上裂开了一道口子，继而裂缝愈发变大，幻化成一深不见底的神秘漩涡。”他说到此处，神色微变，似是想起都觉可怕。 “天崩？”王碧水豁然大惊，从张奕轩的博识之中，得知天崩究为何物。即是因为知晓天崩是为何物，才会如此大惊。 辛巴大叔点点头，看了看王碧水，王碧水眉头紧皱，示意他继续说。才继续说道：“然后我们被吸入其中，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我醒来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躺在水中。” “海中？”王碧水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错，正是这海中。当时，月光清冷，寒气彻骨。我牙关哆嗦个不停，浑身颤抖，原来我是被这冰冷的海水冻醒的。也所幸如此，不是在这昏迷之中，死在了海上。更值得庆幸的是，当时风平浪静，我一回神，便开始了求生的步伐。” 说到此处，辛巴大叔突然露出惊恐的模样，好似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物。凝神片刻，才悠悠开口。“我当时方一运气，便觉体内如火烧焚，所以无奈只能靠自己游。也正是这放眼远望之下，我才发现……” 王碧水见他又停了下来，也是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认真聆听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发现周围竟是那些黑衣人，也就是他叫来的帮手。我见他们一动不动，随波逐流，便游过去查看。才发现他们早已毙命，我没放过任何一人。这一次天崩，我竟然活了下来。也是如此，我才来到了这里。” 王碧水恍然大悟，难道自己当时也是引发了天崩，才会出现在此处么？ “可是这里是何方？我要怎么回去？这里的人与我们似有很大不同，他们又是何族人呢？” 辛巴大叔面对王碧水的一系列问题，轻笑出声，站起身来。“这里与我们……” 砰—— 啊—— “海盗来啦！大家快逃啊……” 惨叫声与哭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哀乐，打断了辛巴大叔的话，也打破了这海宁村的安宁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