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场误会
这么近的距离，音刃成形，电闪而至，厚厚的衣服在它面前丝毫起不了作用，瞬间就被割裂了，鲜血立马沁出。眼看着就要斩入胸膛，碧水却并没有想要躲开或者挡下的意图，老者指尖划出奇异的形状，一道光圈自指尖生出，蓦然发现，碧水的胸口处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光圈，挡住那道音刃。 清脆的声音传入碧水耳中，原来是刚刚音刃破碎的声音。 “冤冤相报何时了，音儿，他并不像是那种人，看他坦荡荡的，可能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难道还有假？”周围的雪花停止落下，被他这一句话，飞檐上的冰雕竟被震断了几根。利剑一般没入池中，惊起池中游鱼。 听见他们这么一说，心中的疑惑似乎消除了一些，那就是关于琴老的死。方一想起琴老，总是免不了想到珞夕的离开。同时心中对于黑白双将的仇恨更深了一层，恨不得现在就去手刃仇人。 “不知沈兄说的可是琴老前辈……” “前辈？师父一生淡泊名利，只图潇洒自在，不愿理会这些江湖纠葛。但却一生都为族中琐事牵扯，终还是为此而亡。”沈音冷笑，双眼通红，眉间有着散不开的悲伤，眼角竟然淌下guntang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是未到伤心处啊！琴老的死，对他的打击太过巨大。 沈音从小无父无母，但酷爱音乐，尤其是街头巷尾的那些弹琴世家。他能在那门口蹲上一天不走，家丁初见时，便去轰开他，不过才一转身，他又来了。久而久之，家丁们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次琴老刚好路经此地，却下起大雨，忽逢大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走进一家茶馆品茶赏雨。 却闻雨中传来幽幽琴声，此时有茶有雨还闻琴，这让琴老的心情大好。转眼却见一小孩缩在对面府邸门前的墙角，虽然被雨水淋湿，但脸上的神情却让琴老大为吃惊。那是陶醉，沉迷，爱慕。琴声是从对面府邸中穿出来，难道这孩子沉迷于琴声？这让琴老心里大吃一惊。所见的孩子正是深深被琴声所陶醉的沈音。 琴老一直观察着沈音，发现他完全已经融入了琴音的世界，随着琴音的节奏而交换着神情，一时间，诸多神色竟从一个十岁未至的孩子脸上表露出来。 直到雨停，直到琴声顿住。沈音才怅然起身，准备离去。琴老马上留下茶钱，便追了出去。就这样，琴老的和蔼可亲深深吸引了身为孤儿的沈音，让沈音觉得眼前的这个老者就像是他的亲爷爷一样，值得依靠。琴老也被沈音的爱琴之心给吸引了，得知琴老也会弹琴，沈音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两人就此一拍即合。 从此，两人形影不离，一起讨论琴，一起弹琴，一起去游历江湖，闻江湖中的好琴音。在沈音十二岁时，琴老送给他一架雪羽飞霜琴，从此，精灵族出现了有一位琴中绝者——沈音。 后来因为诸多原因，沈音没有再和琴老一起游历江湖，而留在了回眸阁，但心里却一直很想念琴老。琴老对他的关照，可谓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后来闻得师父回到月都，他心中高兴的无法用语言形容。还未来得及找到他，却闻大街小巷，人人传言，琴老已逝。 初闻此语，他将那人打成重伤，他容不得任何人折损他师父。后来周围的人全都如此道来，他也不信，师父的琴艺，已至巅峰，琴人合一之境界，谁人能杀得了他。后来人人皆说是被人族来的那族中英雄所杀，更告诉了他地点。 他还是不信，族中英雄就只可能是王碧水，他不相信碧水会做这种事，更不相信师父会遭遇不测。 就在他怀着最后的一些希望走到战斗地点时，那一丝希望终究还是被现实打碎。看着地上的巨坑，那在阳光下闪闪生光的断弦，带着丝丝淡蓝色的光痕，如道道利刃刺入沈音的心底，疼的泪水直流。沈音认得，这是琴老的琴弦，此时弦已断，再也无法强迫自己相信琴老无碍。跪在地上，捡起地上的断弦，目光冰冷，滴落的泪水都快要凝结成冰。 他四处打听，结果无一不回答是王碧水杀的琴老。终于还是不得不相信，人族的第一个朋友，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也因为如此，才落得今天这个场面。 碧水知晓真是此事之后，心里也难过至极，当时一心以为琴老是反派，原来……自己从一开始，或者说雨琳三笑他们，全都中了圈套，变成了族长手中的一颗棋子，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才发现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因为琴老的确是因他死了，虽然是被黑白双将所杀，但也和他完全脱不了干系。 “对不起，关于琴老的事情，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们以为……”虽然解释没什么用，但毕竟还是要解释一番，他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沈音心里愈发沉闷，却忽然变得冷静下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没有师傅，就没有我，你知道吗？失去最亲的人是什么感觉，你懂吗？” 碧水看着沈音，笑了，笑的无比悲催。“失去最亲的人是什么感觉？我比你早懂。父母双亡，村落灭亡，你说我懂不懂。”场面变换，竟好像变成了一场互相倾诉心事的交谈。 沈音和旁边的老者皆愣在此地，看着碧水，似是在等待着碧水道明。 听完一切的沈音和老者恍然大悟，原来碧水的少时是这样过来的，差点就要把正题给抛在脑后。悲伤之余，沈音目光一凛，盯着碧水。“既然有如此经历，就更应该知道杀人的后果，谁都有家人，你这是心理不平衡是吗？” “好了好了。这一切不都是尚苍的阴谋吗？就不要再为难一颗棋子了，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老者开口为碧水解围，不过这也是事实，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讲伪族长的身份曝光，举族讨伐。 碧水听到老者帮自己说话，更不想和沈音之间留下沟壑，便将事情说了出来：“其实琴老不是被我害的……以我的能力根本无法与琴老抗衡。” “是谁？”沈音目光顿时变得凶狠，其实他也明白，王碧水再强，也毕竟还小，怎么能和穷尽一生已臻琴人合一相比呢？ “黑白双将！”沈音和老者皆从他眼底读出了浓烈的仇恨，黑眸清冷，一字一顿说将出来。 “黑白双将？”老者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心里满是惊诧！心里充满了好奇，好奇王碧水的一切。看他的样子绝不像是在撒谎，一个人真挚的眼神永远是骗不了人的。“你能说说黑白双将为什么回来精灵族，而刚好害了琴老？” 碧水看了一眼沈音，他同样也在等待答案。“说来话长，伤心往事我已不愿再提。沈兄，你失去了琴老，而我，也同样失去了最爱的人。对不起……”双眼通红，像是被凛冽寒风吹红，但湿润的眼眶却证明了非也。 寒雪夜下，三人都未说话，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如霍霍大风，只剩怅然的悲伤在空气中弥漫。夜色一片茫然，也不知此刻已是何时。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悠然飘落，清冷了天地。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伤心人又何苦为难伤心人呢？ “碧水，只怪为兄眼拙，被悲伤迷乱了双眼，未曾探知事情原委就胡乱出手，还望你别介意。来来来，过来一起品酒！我们酒后一切皆忘，携手复仇！”沈音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坛美酒，招呼碧水过去。 旁边的老者也立马会意，“那行，正所谓酒乃最得意的知己，我这就去炒几个菜，就当为刚才的误会赔罪了！” 一听见饮酒，便又想起因酒乱性的事情，脑中一片空白，雨琳那边，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