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很难说这孩子没有其他奇遇,你看刚刚那个状态,换作任何一个没有修炼经验的人,恐怕早已瞬间爆体一命呜呼了。我相信奇迹,却不相信一个人连逢奇遇。”那位老者双指执杯饮尽杯中酒,摇头道。在酒杯将放未放之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这让我想起一个人族——不,应该说是一个魔修。” “是位人魔?”中年后生好奇道:“前辈可否略谈一二?” “那是万年前的传说了,还是听我爷爷讲过那位前辈的传奇。” “是哪位前辈?” “在那位前辈出道以前,人族正道末落。他出道却正逢乱世,正所谓乱世出英才,哪曾想人族最是忌惮修魔者。魔修于人族地界可谓举世皆敌。他九岁修炼,十二岁出道。仅三年时间,从凡体修炼至相当于我们人间境的大修行者。若非连番奇遇,必是大毅力者。最为可敬的是,这位前辈竟是将人魔于人类世界改写成仁魔,所行仁义之事无数。最是令人感叹的是,他竟是将魔修对力量的贪婪去除的一干二净。虽是魔修,其仁心却凌于众修者之上。其心境宛若谪仙,他就是人魔段兴。” 楼下那老乞丐也半坐起来,蓬乱的脏发之中现出欣慰的笑容。 中年后生的眼神亮了起来,追问道:“可是那个段兴杀妻的典故中的段兴?” 老乞丐的笑容瞬间敛去,骤而阴沉。 “正是此人,但民间所传有误。都言段兴杀妻以为正道,其实不然。据我儿时太爷爷所讲,这故事有另一个版本,这要从景国境东部濒海的星殒书院说起,当时段兴探问仙石而入书院,同时入院的十名弟子之中有一女子,那女子便是景国公主离思。他与离思两情相悦,于书院内的孪生树下订终身,那又是另一段人间佳话了。一年后,离思得了一种名为魂血变的绝症,此症魂血相融,若要医治须以仙术行魂血分离之术。之所以称为仙术,只因最低也要人仙方可,但那时世间无仙,所以便称为绝症。” “只因无法医治便要求死?” “那死却似是而非。” “何意?” “魔修有种功法为血逝,只有大魔修方可施展。段兴为救爱妻而入玄魔殿,两年后正值人鬼大战胶着之时,学而有成后欲前往故国参战,但因鬼魔联盟,他只能叛出玄魔殿。所以,此后他便在人世间无立足之地,又面临魔族追杀的窘境。段兴叛逃之后,于星殒书院后山隐居起来,而并非居于景国皇城,在那里研修血逝之法,以求解决爱妻的魂血变之症。一年后,有所成,便在外域修者佛道宗师苦禅的相助之下,杀了自己的妻子,又对其融血魂体施以血逝的净化之法。” “前辈的意思是,离思公主没死?” “说是没死亦是死。” “这又是何意?” “人神之下的魂体会被幽冥之力召至冥界之内,到了冥界之内,魂体可有两种方式得以存活。一为转生很常见,但离思为避人间之难而死,若无仙之力所助,在冥界内很难转生;二为在冥界之内做一个冥民,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存活。” “两人分处人冥两界而不得见,那还是死了?” “非也,在离思公主的魂魄离体之后,所经过的那番血逝施法之后,苦禅大师将段兴的血脉印记融入到了离思的魂体之内。” “难道,段兴想自杀?” “正是。”老人停顿片刻,又叹气道:“就在离思被幽冥之力拉入冥界之后,段兴之去意却被苦禅大师所阻。” “这又是何意?” “大师言道:此时正是人鬼交战,双方都有各族相助,所谓人间难莫过于此。魔修为世人所不容,但你可以天下大仁为先,以魔正道,待入仙途再入幽冥寻公主也不迟。” “大师所言有理,段兴听了?” “大师之忠告可谓一举三得,一而正魔修之名、二则解人间之难、三可缓生死之困局。更何况离思在进入幽冥通道的刹那间,其记忆以她的修为也难保一二。最终也不过是段兴凭借自己对灵魂印记的感应方可寻找到爱妻。后来那些算是段兴于人间的巅峰之事了。” “后来?”
…… 状若乞丐的老疯子站起身来,不再理会两个凡人的闲聊。向城门扬长而去,边走边哼道:“身若影来心如镜,神仙任我天地游。”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箭,自瀑布上方向寒潭射去。寒潭边,两道身影忽现。 欢然笑道:“这小子还真是够狠,这一纵不知撞碎了多少石头。那可是火精岩,博白当时就想在裂天焰中加入一些,可是开采这种石头太过麻烦。这下好了,我们在下面等着收起便可。” 云灵疑惑道:“我也没想到,这凤霞丹非但能提升他的速度,还能提升身体强度,却不知,除此之外,还有无特别的功用。” “玄天血脉固然强大,但因人而异,我看这小子的血脉之中有大秘密。如果可查,玄天族振兴有望了。” “噗通”一声,那道火影坠入寒潭,寒潭周围,除了那瀑布再无任何动静。 鼓鼓浑身凉爽下来,安静的悬在寒潭之中,却感觉浑身骨骼欲碎般痛楚。只因那水虽源于慈水,却要比慈水重很多,从空中至潭水相距数百米,坠入潭中才不过十几米深。 鼓鼓很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个从小就想着探索一番的寒潭。寒潭之内漆黑一片,他只能屏气向下方费力游去,不知游了多久,他觉得浑身有些发冷,如坠冰窟时,才发现潭底有一小洞,洞口幽深不知通住何处。 刚一靠近那洞口,洞口内现出一道幻影,那是一个很高大的人,虽说只是影子,他也能看清那人一身金袍,长髯飘飘,面色如玉,却有些许皱纹。他想张口说话,潭水却灌到他的嘴里,那人影伸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空间壁障在鼓鼓的身边形成,将那潭水自他身边向外逼去,最终,鼓鼓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很大的气泡之内。 “你是谁?”鼓鼓警惕的问道。 “你又是谁?”那人奇道,他似乎很满意今日能有些奇遇。 “我、我叫鼓鼓。现在该你回答我了。” “这不算答案,如果我说自己是一株狼牙草算不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