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眉头
白璐带着醉腔,一笑,“所以要米大哥你来接我啊。” 男人眉头蹙成了川字,“好,你等我,不要再喝了!” 放下电话,米夜开车直接去了白璐所说的地址,进去之后就看到几个男人围着白璐,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可白璐丝毫没有察觉,仍是喝自己的酒,他心头一气,三五几步便跨了过去,扯开那几个男人就扔到了一边。 那人见来了个不怕死的,不由分说就冲了上来想揍他,米夜冷眸一怒,抬起一脚便将来人踢飞出五米远,直接砸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余下两人见势愤怒地吼了一声,冲了上来,米夜身形不动,待来人冲到眼前时,右手轻轻一抬,握住挥来的拳头,看似并未用力,那人却啊啊地嚎叫了起来,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手骨被生生地捏断了。 米夜嘴角一动,暗沉出声,“这只爪子对你来说是多余的奢侈品!” 那人的脸已经痛得扭成了一团,跪在地上求饶,余下一人见势,也不管同伴的死活了,转身拔脚就跑。 白璐醉眼迷蒙,听到吵闹声后望了过来,见到来人后突然笑了,“米大哥,你来了?” 大当家扔下那人,走了过去,眼中冒着呼呼的火苗,“怎么喝成这样?” 白小姐已然醉了,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已经调制好的一杯鸡尾酒推了过去,“我心情好,来,陪本小姐喝一杯!”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白璐扯开男人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竟然都不愿跟我喝酒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大当家凝眉,无奈摇头,“好吧,就一杯!”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一仰而尽,“现在可以了吧,走,我送你回去!” 白小姐点头,很听话的任由男人扶着自己出了酒吧,上了他的车,见车开往自己的家,急着说:“我不回家,送我去酒店!” “有家不回成何体统!” “跟老爸吵架了,今天不想回去。”白璐哀怨的目光望向他,“米大哥,我再任性这最后一次,成全我,行不行?” 米夜望着她,再次无奈了。 车子到达一家五星级酒店后,他抱着醉得不醒人事的白璐进了她预定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可是,正待他想起身出去时,眼前突然一阵晕眩,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他暗叫不妙,是迷药! 他是特殊体质,普通毒性药物是耐他不得的,既然能让他意识尽失,就肯定不会是普通的迷药。 他仔细想了想,都吃过什么,喝过什么,那杯酒! 是丫头,她,为什么要对他下毒? 想到这里,他眼前一黑,终于倒在了床上,晕厥了过去。 白璐坐起身来,伏在米夜的身上,望着他,嘴角上挑,眼中一片清明。 “米大哥,我现在就像那红得耀眼的玫瑰,渐渐长出了刺,如果哪天刺到了你,不要叫疼,因为,也许我更疼。” chl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睁开眼的第一感受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仿佛一动,便会散落一地白骨,昨日的记忆再次袭卷而来,涌起翻天巨浪,将他吞噬了彻底。 窗外有几只麻雀停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初冬的风透过没有关严的窗口挤进来,撩起惨白的窗纱,簌簌起舞,扬风掠过,让他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没有死,他还活着! 明明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笑,明明是在天堂了,为什么没有死! 自来到这世上第一天开始,他便是一个人,到最后,理应还是一个人,命中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死去。 不会有人记得他,更不可能有人爱他,他在这世上,一直是一个人,无牵,无挂。 祈冽,祈冽,祈冽-- 这个名字,只能再唤最后一次了,那个人,只能再想最后一次。 对不起,永别了。 忍着身体的巨痛,他缓缓起身,可双脚犹如踩到一团棉絮,软弱无力,头一阵炫晕,跌落到地上,他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喘息着。 为什么会这么无力,为什么稍一动作就像要耗尽全身能量一样,难道他真的到尽头了? 他无力地扯出了一个笑容,真好。 双手支起无力的身躯,仿佛用尽了极限的力气,扶着床沿再次爬起来,手腕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刺痛,让他不由低头望去。 好多针眼。 看来乔治在自己昏迷时,又做了不少手脚,难怪他就像筋脉俱断一般拾不起一身的软骨,他这是,又开始新一轮的实验了吧? 他为了寻找两位师姐而来,如今两位师姐都已找到,一个活得那么好,一个虽命在将息,但起码还活着,并且还有了一个生命的延续,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就算再搭上他这条命,也无所谓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室内翻找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没有枪,没有刀,甚至连玻璃碎片都没有一片,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耗尽了chl所有的力气,跌跪在地上,扶着胸口剧烈喘息了很久,直到平缓了呼吸,思绪才得以回归,半晌,眼眸渐渐有了一丝清明。 死很简单,但若如了乔治的愿,可以吗? 不可以! 要那个人的女人至死都被乔治这魔头控制,可以吗? 不可以! 要他们的女儿终身为卡尔斯效力,可以吗? 更不可以! 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必须再为那个人做最后一件事。 正在这时,房门吱地一声响了,走进来一个人,他抬头望去,正是乔治。 乔治手中端着饭菜,走到他面前,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淡笑着说道:“宝贝,吃点东西,准备接受实验第二步。” 已经到第二步了,这么说,他只差三步,就要成为卡尔斯的杀人机器了。 chl咬牙,并未看他,支起身子走回床边,冷声道:“我要见卡尔斯。” 乔治一怔,“我劝你还是少动些心思,这样会减少很多痛苦。” chl一声冷哼,“让你们的实验进行不下去,我有的是办法。” 乔治面色淡然无波,声音更是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兀自问道:“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 chl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忍着心中的厌恶,抬头望他。 “你身上流的,是孟买型的稀有血型系统,在这种血型的红细胞上,没有a、b和h抗原,但在血清中却同时存在a、b和抗h三种抗体,简单来说,你的血对他下一个实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他不会让你死,至少现在不会。” 不会让他死…… 难怪这屋里收拾得这么干净,原来是怕他自杀。 chl对于血型这些专业术语不感兴趣,鼻间一哼,道:“既然这样,我更有资格见他了。” 乔治嘴角又挂上似有似无的笑,“可是,你重新染上了细菌,前功尽弃,耽误了boss的实验进度,他现在很生气,恐怕你暂时见不到他。” “要感染也是因为你!”chl咬牙怒瞪他,“如果见不到卡尔斯,我拒绝接受一切实验。” 乔治一笑,走到他面前,冰凉的指抚向他的脸庞,淡蓝色的眸子覆上了一层暗色,“宝贝,乖乖听话,等你变强了,这世上的所有,你尽可以予取予求。” 冰凉的指尖在他脸上生出一股锐寒,犹如一条冷蛇圈盘上他的身,另他汗毛直立,他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我要见卡尔斯!” 乔治并无怒气,仍旧笑着,“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性子,看来你应该好好改改你的脾气了,我不喜欢。 不提还好,一提chl便一阵恶心,身下的痛楚更甚,“滚,你给我滚出去!” 想不到,他堂堂chl小爷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他的人? 去死吧! 乔治敛去了笑容,冷冷地望着他,“chl,你最好乖乖听话把饭吃了,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chl怒视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股怒火喷薄而出,将身边惨白的墙面当成了乔治,狠狠地挥了一拳,墙面的白色粉灰随着这一拳重击,染上了浸溅而出的鲜血,飘然落下。 乔治,我要杀了你! 这一声怒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身子仿佛一片脱枝落叶,摇曳飘落,软软地,无声地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只有见到卡尔斯,才能见到他的女儿。 必须……必须见到他。 兰珊倏然听到一声惨叫,惊得从床边跳了起来,是chl的声音! 这帮兔崽子又在怎么折磨他! 她被困在房间里已经一天一夜了,头越来越疼,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这样拖下去不行,要想救他们,必须想办法先出了这个房间才可以。
乔治知道她发病的周期,所以每隔两个小时便在房间外和楼下布置了重兵把守,以防她逃出去,这期间,她发病四次,虽然脑子浑沌,可却知道必须要逃出去,无耐他们火力太猛,不但没逃出去,身上还中了一枪。 开始时,她只是想,她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乔治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的,可是,中了他一枪之后,她便有些清醒了。 头重重的疼了一阵之后,第一次在发病期间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想法。 自己为他杀了那么多人,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惟命是从,从来没有违背过他,可到头来他却对自己开枪。 说白了,她,只是主人的一条狗而已。 chl现在身上重新感染上了病菌,要想重新开始实验前期的准备,就必须再接受一次消毒排菌的折磨过程,这每一个过程的时间间隔会越来越短,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们已经开始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如果中间不出什么差错,chl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五天。 而她,顶多只有三天的时间。 她已经告诉了祈冽chl有危险,相信米夜不会放手不管,一定会来救他,那么,她要做的,便是尽力拖住乔治,等待他们的救援。 要想从这里出去,也许,可以去找卡尔斯。 如此想着,她拨通了卡尔斯的电话,电话响了不到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 是一个稚嫩的甜甜的童音。 兰珊心中一激动,握着听筒的手也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有多久了,自从上次到现在,快三个月了,卡尔斯将她禁固在他那里,一直不让见她,没想到,竟然能再次听到女儿的声音。 “思思,是妈咪,我是妈咪!”兰珊激动之下,有一股温热液体倏然涌出眼眶,“思思,你还好吗?” “妈咪,思思好想妈咪……”思思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间止住了,紧接着听筒里传出一道阴沉男音。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私下跟我的宝贝女儿通电话!” 兰珊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噌地一下便涌上了一股怒火,“你的女儿?卡尔斯,她是我的女儿,你休想打她丁点主意!” 卡尔斯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她现在喜欢我可比你多,是吗我亲爱的小思思?” 他转声问思思,思思却在旁边一直哭,“我要找妈咪,我要找妈咪!” 卡尔斯一阵心烦,也不顾电话对面的兰珊怎样想,阴沉地吼了一声。 “闭嘴!” 孩子的哭声立即止住了,换成了嘤嘤的抽泣声,兰珊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可怜的孩子,她的思思,mama对不起你,mama没能保护好你。 “把眼泪擦干净,回去睡觉!” 卡尔斯又是一声低吼,小思思吓得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可是,哭了没几声,却突然间断了,之后便再也没了声音。 兰珊大恸,“卡尔斯,你对她做了什么?!” 卡尔斯的嗓音中有一丝不悦,“别担心,只是让她多睡一会罢了,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小孩子的哭声。” “你混蛋!” 她是知道,她知道的狠。 以前她就见识过,他当着她的面,将幼小的思思催眠,让她整日陷在沉睡当中,哭一次催眠一次。 那么小的孩子,大脑正在成长之中,若不断被催眠,必将会对大脑的发育造成极大的伤害,可是,这个畜生却毫无人性地对她屡屡施此刑罚,将她催眠之后,扔回房间里任其沉睡不醒。 为的,只是不想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卡尔斯的声音骤然降低了温度,“你这是在骂我?” 兰珊的心头倏地一紧,后背隐隐有冷汗浸了出来。 她怎么给骂了出来! 她一定是气晕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女儿在他手里,如果她敢对他表现出丝毫不敬,那么,等待惩罚的必将是她年幼的孩子,就为了这个原因,这么多年,她一直隐忍着,即使再急切,也不敢对他说出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