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顿悟
当叶紫天走出紫竹小筑之时，天色已经大亮。 望着家族庭院之中穿梭忙绿的仆人们，叶紫天心中暗叹，“今日的晨练怕是要迟到了。” 见到叶紫天走过，不论是仆从还是地位尊崇的叶氏族人都是由衷的躬身，道：“紫天少爷好。” 叶紫天却是没功夫理会这些，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演武场行去。 叶家作为天都城三大家族之下，千年不坠，其族人过万，嫡系子孙都接近千数，仆从更是无数，若要是一个个去理会，他还不得累死。 穿过数座楼亭，在绕过一处花园，奔跑了近乎过一刻钟的时间，叶紫天才来到了演武场之前。 叶家及其重视规矩，晨练不可能会有推迟的情况，叶家的千年辉煌，靠的不仅仅是层出不穷的天才子弟，更是靠这种严于律己的规章族规。 而今日晨练的时间已经过去有十分钟左右，人满为患的演武场之上却异常的安静，与往常热火朝天的景象大相庭径。 演武场深处的高台之上，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负手而立，不时的朝着入口之处张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是在等我？”见此情景，叶紫天在场中数千人的注视之下，略显狼狈的跑到那汉子所在的高台之前，带着些许气喘，朝着汉子躬身道：“十三叔！” 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叶紫天的十三叔叶子义。 “紫天，你怎么现在……”略带怒气的责怪还未能说出口，叶子义微微一愣，望着衣衫不整的叶紫天，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的狼狈？” 叶紫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声道：“十三叔，昨晚我修炼太过于劳累导致昏迷了过去，错过了晨练的时间，一路奔跑过来，所以显得有些……” 叶紫天声音虽小，但场中本就是寂静异常，再加上武者本就是五感过人，他的话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场中的每一个耳中。 “武者本就精力充足，以紫天后天十重的修为，从紫竹小筑来到演武场就算全力冲刺，也不会有丝毫的不适，而如今他却是气息紊乱，怕是整整修炼了一夜啊！” “十五岁的年纪，本应该是天真烂漫之时，可紫天却被奉为天都城的守护神，可又有谁知道，他为天都城付出了多少了？”叶子义脸上本就不多的怒容在瞬间消散而去，望着叶紫天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暗叹。 见到叶子义没有开口，叶紫天马上带着歉意开口道：“十三叔，叶紫天晨练迟到，甘愿受罚！” 叶子义望着眼前叶紫天倔强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开口。 “紫天大哥你没有迟到，是我们来早了！”突兀的，演武场之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话语。 “对，紫天没有迟到，是我们来早了！” “十三叔，紫天哥哥并没有迟到，是我们来早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演武场沸腾了起来，全是这样的声音。 叶紫天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这些呼喊的族人们，眼眶之中竟是有了些许湿润的感觉。他双拳紧握，任由指甲刺入血rou之中也浑然不知。 叶紫天暗暗起誓：“有生之年，他叶紫天绝不会辜负族人的期望，定要让叶家极尽辉煌。” 演武场之中的声音很大传的老远，那一双双明亮的眸子令人动容，就连叶子义这样的汉子居然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什么滑落了下去。 内劲运起，不着边际的让眼角的晶莹“毁尸灭迹，”叶子义猛的朝着人群吼道：“肃静！”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无踪，只是他们的眼眸却依旧是那般明亮。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晨练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许偷懒！”叶子义的声音很大，他身前的叶紫天甚至觉得自己的耳膜有些刺痛。 叶子义挥了挥手，朝着叶紫天道：“你也去晨练吧！” “是。”闻言，叶紫天飞快的回到了队列之中。 “十三叔，我刚才看到你留眼泪了！”队列的最前方，一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头突然开口道。 这小鬼头名唤叶紫涛，现年十二岁，后天三重的武道修为，不错的武道资质加之古灵精怪的性格，使他颇受族人喜爱。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声响起，叶子义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狠狠瞪了叶紫涛一眼，咬牙切齿的朝着下方吼道：“小~兔~崽~子，你们笑什么，谁在敢笑一声，今天的训练量加倍！” …… 叶家的晨练主要是跟着叶家长辈练习入门武技。 “碎石拳，乃是我叶家入门拳法，根据族人对其的领悟，来决定他的修炼方向！”高台之上，叶子义演练了一套拳法，这拳法在他的手中显得有些缓慢，但却异常的刚猛。强横的内劲虎虎生风，内劲暴动，有碎石开山之威能。 “十三叔所领悟的乃是‘力’之道，其后修习金刚拳，爆发十足，实力强横。” “以十三叔后天八重的修为，加上他化形级的金刚拳，实力在叶家怕是可以排在前五！”少年们纷纷向叶子义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拳法的境界与武技相同，可划分为‘入门’‘化形’‘灵动’‘完美’四个等级，碎石拳虽是入门拳法，但若能领悟至灵动之境，威力甚至可以比拟金刚拳，熔焰拳，奔雷拳等高阶拳法！” “只是，这拳法境界想要提升却是异常艰难，普通人莫说是灵动，完美级，就是达到化形之境也要花费十载苦工！”说到此，叶子义敲了眼下方的叶紫天，眼中闪过了几分羡慕的光芒。 普通人的确是如此，然而向叶紫天这样的天才却是特列，叶紫天自八岁修习碎石拳，一月入门，一年化形，四年灵动，乃至如今更是隐隐有了几分完美级的神髓。 “听父亲说，紫天大哥的碎石拳早在三年前就达到了灵动级的层次，以他的天资悟性，如今定然更上一层楼，十三叔，让紫天大哥为我们演练一下碎石拳如何？”开口的不是别人，依旧是那个小鬼头，只是这次，他的眼中却是带着几分炙热的光芒。 闻言，叶子义并没有责怪，反而是朝着叶紫天投去了询问的眼光。 他不但见过叶紫天的碎石拳，更是有着与之对战的经历，每一次下来，他都有些许收获，若是叶紫天愿意演练，他根本不会阻止。 “好。”叶紫天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这样的事情他时常遇到，早已经习以为常，尽管他如今修为尽失，但也没有不安，毕竟以他接近完美级的碎石拳，掩饰些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叶紫天在同辈族人们朝圣般的眼光之中走向了高台之上，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演练了开来。 碎石拳在他的手中似乎活了过来一般，灵动异常，或急或徐，拳势一变再变，令人眼花缭乱。 可叶紫天自己却是十分清楚，他现在的碎石拳只是徒有其表，依靠的并非内劲，而是蛮力，并没有丝毫的战力。 甩开心中的杂念，他开口道：“我修炼滚石拳最初达入门之时，领悟一个‘快’字，讲究先发制人，一击制敌！” 话音刚落，他手中拳法就开始了变化，拳势犹如疾风，漫天皆是拳影。 “后来，我领悟……” 叶紫天每次开口他的拳势总会发生一些改变，若不是他刻意控制，场中没有几人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所在。 叶紫天精彩的拳法迎来阵阵喝彩之声，许多少年更是开始更上他的节奏开始演练推敲起来，更有族人在其中有所收获。 几滴汗水落下，没有内劲的支撑，仅是片刻的功夫叶紫天就有些力竭了，正当他准备停止演练的时刻，异变却是突然发生了！ “砰！砰！砰！”身侧音爆之声不绝于耳，在高台的边缘，叶子义似乎迷失了自己，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顿悟……” 叶紫天短暂的一愣，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心中更是涌出了几分羡慕。 顿悟，他也有所经历，那种与天地一体的感觉令人沉醉，只是此刻他却是没有功夫来考虑这些。 叶子义因为观摩他的拳法进入了顿悟之中，若是此时他停止了拳法的演练叶子义也必然会因此停止顿悟，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嘭，嘭，嘭！”强横的劲气刮来，周身如同刀割一般的痛苦，但叶紫天却还在坚持。 在他的示意之下，演武场中的族人早已经退到了高台百步开外，只有他还在继续演练着各种拳势的变化。 “还不能停！”叶紫天的眼眸有些发红，在道道劲气之下，他的武服早已经破败不堪，更有几处都已经皮开rou绽。 无边的痛苦之中，叶紫天靠着不灭的意志苦苦支撑，突兀的，他的脸上却是传来了收敛不住的狂喜。 不知何时经脉之中传来了阵阵雷鸣般的响动，四肢百骸中传来的热力让他的伤势瞬间愈合。 惊喜并不只是这些，此刻叶紫天的身体如同黑洞一般，疯狂的吞噬着身旁的天地元气，他的修为正在急速的提升着。 “嘭，嘭，嘭！”所有的痛苦在顷刻之间消失无踪，道道愈加强横的劲气砸落下来，叶紫天却是显得游刃有余。 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碎石拳也是发生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叶紫天似乎忘却了一切，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丝毫没有发觉外界的变化。 顿悟！竟又是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