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九年前的流星
是的，姜流星做了个诡异的梦。 所谓诡异，因为这梦他已经做过多次。 这梦本身倒很简单，就是一片夜空，夜空中布满闪亮的星辰，有一颗流星，在这些星辰中快速穿梭，穿梭时，那些星辰的光芒仿佛都被它给吸纳到了自己身上。 很简单也很短暂的梦。 梦完，姜流星便醒了。 幽暗寂静的卧室里，醒来的姜流星，躺在床上兀自发着呆。 他在想着心思，想的是他心中最大的隐秘！ 从小时候开始，姜流星就隐隐有一种意识，觉得自己像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他觉得，他之所以多次做这个同样的梦，可能就跟这个意识有关。他知道,梦中那夜空中布满的星辰，就像是很多创作的灵感在闪耀发光，那些灵感都像是他从未来带来的，而那颗快速穿梭吸纳星光的流星，则象征着他自己。 另外，他还觉得自己学中文之所以特别容易特别快，可能也跟这个意识有关，他觉得如果自己真是从未来穿越来的，那么前世他可能就是个中华国的人。 只是每当他相信自己真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从而回想前世的事时，却怎么想都想不起。 今夜就是如此，发呆中的姜流星，绞尽脑汁想要回想起一些什么，可惜什么都想不出，越是去想，大脑就越迷糊，还生出了一点疼痛的感觉。 “啊！”迷糊和疼痛之下，姜流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一时间再难入睡了，姜流星从床上爬起，穿着睡衣，悄悄走进对面河智苑的卧室。 温馨舒适的卧室里，河智苑正躺在床上的被窝里。 透过隐晦的光线，姜流星发现河智苑睡得香甜后，便要转身离开，不愿打扰她。 这时，河智苑突然问：“是流星吗？” 姜流星回应：“姐，是我，你没睡着吗？” 河智苑从床上坐起，按下床头的开关，点亮灯后，一边望着姜流星一边微笑着说：“本来睡着了的，刚才被你的叫声惊醒了。” 姜流星卧室里隔出的创作间，墙壁是隔音墙，但卧室的墙壁不是，所以刚才他的大叫声传到了河智苑的卧室，将河智苑从睡梦里惊醒了。 姜流星面露愧色：“对不起。” 河智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关切地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因为那个梦姜流星做过多次，有几次他做完梦后发出过叫声，被河智苑听到，而他告诉河智苑是自己做了噩梦。 其实不能算是噩梦，只是太诡异了，涉及到姜流星心中最大的隐秘，即便是最亲近的jiejie河智苑，他都不会说出真相，也不知怎么诉说。 姜流星尴尬的“嗯”了声：“姐，能陪我说说话吗？” 河智苑微笑着点头，从床上爬起，走出卧室，重新进来时，手中拿着两瓶烧酒和一盘泡菜：“一边喝酒吃泡菜，一边说话吧。” 姜流星点头。 河智苑拿了两个坐垫，放在了地板上，跟姜流星相对而坐，随即打开两瓶烧酒，递了一瓶给姜流星。 河智苑的酒量不大，但很多韩国女人都爱好韩国烧酒，河智苑也不例外，当她心情好的时候，就能喝差不多1瓶烧酒。 姜流星接过烧酒：“姐，你知道我酒量不好的。” 平日在家里时，偶尔河智苑来了兴致，就会跟姜流星一起喝酒，知道姜流星的酒量也不大，能喝一些，但喝多了就会醉会难受。 河智苑说：“再不好总比我强吧？毕竟你可是男人啊！以后等你真正踏入社会了，作为一个男人，难免会有不少应酬的，所以这块你也得训练一下。” 姜流星笑着说：“哪有你这样做姐的，劝弟弟喝酒不算，还让我训练喝酒。” 河智苑噗嗤一笑：“好啦，以后你就知道啦，现在嘛，跟姐一起喝酒，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喝多的，放心吧。” 说完，河智苑便端起了酒杯。 姜流星也端起酒杯，跟河智苑的酒杯碰了下。 河智苑一干而尽了。 姜流星见状，玩味地笑了下，也将杯中酒一干而尽，随即跟河智苑一起吃起了泡菜。 韩国烧酒度数不高，酒杯又不大，一口喝干一杯酒，倒也不算什么。 天蓝色的卧室，橘黄色的灯光，姐弟俩面对面坐在地板上吃着泡菜喝着酒，此情此景真是美好。河智苑睡醒后素颜的样子，本来就有种特别的纯净和美丽，在这种情景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漂亮迷人了。 姜流星情不自禁被河智苑的眼睛给吸引了，有点愣怔地凝视河智苑的眼睛。 河智苑问：“你在看什么？” 姜流星如实说：“看你的眼睛，真美啊！” 河智苑有点得意地笑着说：“很美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最满意自己身上的一个部位就是眼睛了，我觉得我的眼睛能给人一种很诚实的感觉，眼神也显得很温暖。” 姜流星噗嗤一笑：“自恋！” 河智苑噘嘴说：“呀，我是说真的，这可不是什么自恋。” 姜流星点点头：“好吧，我承认了行吧？而且我再给你补充一点，那就是你的笑眼真的很迷人，弯弯的，水灵灵的，让男人情不自禁想要跳进去，哪怕淹死在里面也甘愿。” 河智苑得意一笑：“啧啧，嘴巴什么时候变这么甜啦，说得真动人啊。” 两人又喝了一杯酒，姜流星的神态突然变得庄重起来，用一种认真的语气问：“姐，能告诉我十九年前你捡到我时的情况吗？” 河智苑诧异地望着姜流星：“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吗？” 姜流星说：“想再听你说一遍。” 河智苑点点头，当即诉说了起来。 故事很简单，但河智苑说得很认真也很动情，意味着那个故事被她深深铭记在了脑海。 十九年前，1988年11月2日，那是个萧瑟的秋天。 当时，田父还在京畿道东南部的利.川市开陶瓷窑，一家人都住在利.川市，住着座小院子，前院是陶瓷窑，后院是住所。 那天夜晚，10岁大的河智苑正带着4岁大的弟弟全泰秀在后院玩耍，忽然看到夜空中有一道明亮的流星划过。 过了一会，河智苑便听到后院外面传来婴儿哭啼的声音。 河智苑打开后院的门，发现门口的地上放着个襁褓，襁褓中有个婴儿，另外，襁褓里还有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姜。 河智苑当即喊来田父田母，父母很快判断出来，这婴儿一定是今天才刚出生的，而纸条上的“姜”，想必就是他亲生父亲的姓氏。 田父要将婴儿送到孤儿院去，因为这婴儿来历不明，让他有些警惕，何况他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再抚养一个养子有些为难。河智苑对此很不满，虽然她当是才10岁，却很喜欢这个婴儿，想要让他变成自己的弟弟。 河智苑执意要求，甚至为此哭闹了一番，加上田母心软之下的求情，田父最终答应了收养这个婴儿，并为之取名“姜流星”！ 眼下，当姜流星听完河智苑的诉说后，感动之下，情不自禁说了声：“姐，谢谢。” 虽然这个身世，姜流星已经听河智苑说过几次，眼下听来还是觉得很感动，也很感激，他知道，如果不是河智苑，十九年前他就会进了孤儿院，甚至如果不是当时河智苑发现得及时，他可能就会饿死或冻死在那个萧瑟的秋夜了。 河智苑板着脸说：“不是对你说过，别再为这事谢我，不然太见外了，我会生气的。” 姜流星“嗯”了声，随即陷入了沉默。 可能是十九年前的身世太沉重，让姜流星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沉默中，河智苑陪着姜流星喝酒吃泡菜。 半晌后，河智苑见姜流星还在沉默，故意笑着说：“说话啊，不是找我说话的吗，怎么突然沉默了呢？” 显然，河智苑是不愿姜流星太过纠结自己的身世。 姜流星顿了顿，忍不住说：“对了，姐，今天我又遇到她了。” 河智苑愣了下才问：“她？你的小女友？” 河智苑和姜流星这对姐弟关系非常亲密，平日彼此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对方分享，有什么苦闷，也愿意找对方倾诉分担。 去年姜流星跟允儿相恋和分手的事，姜流星也没瞒着河智苑，河智苑都是知道的。 姜流星点头：“是她。” 河智苑眼珠转了下，微笑着问：“看来你今天多半是为她打架的吧？” 姜流星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河智苑说：“猜得出来啊。” 姜流星点头，没有否认。 河智苑有些好奇地说：“快告诉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姜流星当即将今天下午在篮球场跟金希澈单挑时遇到允儿的经过，以及后来为了允儿打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河智苑听完后伸出手，爱怜地摸了下姜流星的额头，柔声说：“很男人的行为呢，看来我家的流星，不仅身体越长越大，做事情也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感觉了。” 姜流星想起下午被河智苑盯着看身子的事，说：“姐，你就不能淑女点？” 河智苑噗嗤笑出声：“姐在你面前还要装什么淑女哦？你呀，也别在姐面前太害羞了。” 姜流星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