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释然
林山怔怔地望着莲台上坐着的孩童，从白毅进入丘翎院的第一天，他就感觉到白毅不同寻常的地方。白毅有着一般少年不具备的老练，有着一颗很野的心，不想被任何人束缚。现在，白毅的翅膀硬了，再也关不住他了。 “既然你执意比试，我也不拦你。你即将离开丘翎院，我有一番话要教导你，毕竟你是白家的后人，以我和白先荣大哥的情谊，以长辈的身份教导你做人的道理，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白毅冷笑一声：“你说！” “我承认你在下丘城的少年之中，无人能及。但这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也许有很多比你资质还要逆天的存在。所以，行走于世，切记要少生是非，少树敌。万一你得罪了大人物，以我的能力，可能帮不到你。所以万事小心！切不可有害人之心，做什么都要问心无愧。” 虽然不喜欢林石，但林山说的这番话，却十分的真诚。白毅经历了两世，前世社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都清清楚楚经历过。虽然不愿意说感谢的话，可此刻却并不觉得林石像坏人。 “我就问你一句，你此生做事从来都是问心无愧吗？” 林石一怔，不知道白毅此话从何说起，便义正言辞地道：“我此生行得正，坐的端，从未做过有违良心之事。” 白毅讥讽地笑了：“说的你好像正人君子似得，难道你忘记了，一年前，是谁和丘胜串通一气，将幕凡芯骗到太子鸿烈跟前的？” 林石的眼睛因惊讶瞪得老大，随即就黯淡了下去，开始回忆起一年前的事情。 “没想到，你竟然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一年前，丘胜告知我，太子鸿烈即将会经过下丘城，并且早已通知过他。说是届时要将幕凡芯押解到他面前。倘若幕凡芯逃走了，他便要屠城。你说，是幕凡芯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整个下丘城所有人的命重要？” 白毅一时语塞，随即又辩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怎知你和丘胜是否为了巴结奉承太子，才出卖幕姑姑？” 林石苦笑着摇了摇头：“丘胜倒是真的为了巴结太子，并顺势投靠了太子。但你看我，当时出城迎接太子，我根本没有参与，如今我还是呆在这小小的丘翎院中，没有任何改变。我若是想寻得太子这个靠山，还会留在这小小的书堂中吗？” 白毅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依我看，丘胜所说鸿烈要威胁屠城一事，根本就是缓兵之计，怕走漏风声，幕姑姑会逃走，所以用这鬼话骗你把幕姑姑交出去。依我分析，虽然太子并非忠义之人，但若真在自己的地盘上屠城，怕是连太子都做不成了。况且他是当朝太子，要个人，有必要以屠城做威胁吗？”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难道你真的是被太子捉了去？”林石问道。 “我当时确实被鸿烈捉了，确信太子并不会杀幕姑姑，才放心逃走，在山中躲避几日。没想到一闭关，就是一年过去了。” “你这一年，值了！”林石不禁感叹道。 “先生，谢谢你刚刚帮了我。”白毅对林石的猜忌已经释然了，便不再恨他了。 “好好休息吧，留着精神明日比试。”林石轻轻点头，离开了汇都。 白毅也留下汇灵，回到了本体。 林石此时已经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幕诚却还在熟睡中，白毅便把幕诚叫了起来，对他说道：“兄弟，你的资质虽然不及我，但你的体质却强过一般人。我走后，你也离开丘翎院吧。修行路上，起步早就是最大的资本。” 幕诚低头沉思了一阵，说道：“你说的对，现在的我，也已经达到了淬骨境，不过还是初期，我想再练一年，若是明年能达到淬骨境后期，我也像你一样，提早离开丘翎院。” “我达到淬骨境后期，其实是走的捷径，但不知道这方法能不能用到你的身上。” 幕诚一听，来了兴趣，急忙问道：“究竟是什么方法，让我试试看。” 白毅已经开辟了元域，虽然还十分狭小，可总算是进入了元门通境。 蓝英留下的关于魔音法门的书，他这两天也看了一些，虽然暂时还不通晓音律，但通过元力发出魔音的手段，他倒是熟记于心了。 “你等着。”白毅出了门，留下幕诚一个人，一脸的疑惑。 没多久，白毅回来了，晃了晃手中的一片竹叶。 “我先试一试。” 幕诚笑了：“一片竹叶能帮助我什么？” “别那么多废话，你就闭目养神，静静听着。”说罢，白毅拿起竹叶，吹出了调子。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白毅在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时候，便会拿一片树叶吹这个调子。这是他唯一能演奏出来的音乐了。 尖锐的声音，形成了简单的调子，声音传播开来，虽然音量很小，但传入幕诚耳中却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还没撑多久，幕诚就感觉脑袋像是炸裂开了，耳朵内流出了血来。 “停停......”幕诚试着堵住耳朵，也阻挡不住这声音灌入耳中。 白毅见效果达到了，也就停了下来。 见幕诚趴倒在床上，有些痛苦地抽搐着。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特别舒服，好像脱胎换骨一样？” 好一会，幕诚才缓过来，埋怨着：“舒服个屁，差点死掉。你这学的什么？吹个叶子都能要人命啊！” 白毅怔了怔，原来魔音强化，用在别人身上并不管用，连如此强壮的幕诚，也承受不住。本想帮幕诚一把，没想到是差点把他挂掉。但有一件事情是值得高兴的，那就是自己已经有具备魔音法门的能力了。以自己目前魔音上的能力，对付一般的少年，甚至挂掉他们，都是完全可行的。 “本想帮你一把的，没想到你没有这个福气，那就算了吧。”白毅倒在床上睡觉了。 “喂，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东西，是不是西域魔族教你的？”幕诚追问着。 西域魔族......白毅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身穿红装，裹着面纱的少女。真是遗憾，当时怎么就没揭开她的面纱看一看呢。 第二日，所有的丘翎院学生，都在议论今天关于白毅和王阳比试的事情。 他们都在悄悄说，白毅是不是离开这一年，脑袋都傻掉了，等王阳走了，随便挑谁比试不行。 以他们目前的印象认为，白毅还停留在淬骨境初期，跟王阳这淬骨境后期的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这不是纯心找虐吗？难倒他输给了王阳，自己脸上就好看？ 就连王阳自己，都在心中嘲笑白毅这个瘸子脑袋不正常。 这时，丘翎院的所有人等在临武堂中，等着观看白毅与王阳的比试。 林石出来说话了：“今天是丘翎院三届学生最后一天留在丘翎院，明日起，凡是三届的学生，我都会给你们一封推荐信。你们可凭着这封推荐信去任何一个门派，但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门派招收弟子的最低条件是必须达到淬骨境。三届的学生中，今年有一半达到了淬骨境。但我还有一点要说明，如果达到了淬骨境后期，进入大宗派的机会更大一些。今年能达到淬骨境后期的，只有王阳一人。如果你们想要有更大的机会被门派选中，那么回家练到淬骨境后期再去参加门派选拔。” 众人看了看王阳，都沉默了，有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无非是互相询问选择门派的志向。 林石扯大嗓门又说道：“我想有件事情，大家也都已经知道了。” 不用林石说出答案，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毅身上。 林石接着说道：“白毅决定挑战丘翎院的第一少年，也是号称下丘城第一少年的王阳，如果胜了，他可以提前离开丘翎院，跟三届的学生一样，拿到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