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龙骑士的陨落
这个老妪是一位罕见的人族强者，而且是“正常”的强者，因为她拥有法杖，是真正的强大法师。 她用圣光压制住了艾维身上的龙威波动，让我带艾维进入修道院。 她肯定有事情跟我说，而且她还需要借助圣器才能彻底救活艾维。 我连忙抱起艾维跟她进去了，修道院很冷清，那些修女或者都在修炼吧，半天不见一个人影。 老妪带着我进入了一栋高塔，高塔通体漆黑，足足有五十多米高，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太矮了，我必须得趴下来爬楼梯上去。 老妪就很诧异地打量我两眼，语气古怪：“我以为你会反感，没想到真的会爬。” 我说为什么反感？老妪表情更加古怪：“你真是一头奇怪的龙，那你爬快点吧。” 她加快速度飞行上去，我也背着艾维爬了上去。 高塔内部分为很多层，最高那层就是老妪的居所，里面有古旧的书架和书桌，书桌上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圆球。 这种圆球我见过，白袍子就有，望月也有。 “把她放在地上，你退后一点。” 老妪吩咐道，我放下艾维后退到了墙角蹲着。老妪从书架一端取出一本黑皮书，轻轻翻开了。 接着她念念有词，无数奇异的字符从黑皮书里飘了出来，贴在了艾维身上。 这种魔法很罕见，上次望月也使用过，她用这些符文简单地治疗了一下沧舞的双眸。 此刻老妪也用符文治疗艾维。 我等了很久那些发光的符文才消散，而艾维浑身已经贴满了符文，最后符文浸入了她的躯体，她身体的红色消失，人也安详地昏迷了过去。 我说这是什么魔法？老妪合拢黑皮书，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治愈魔法，这本古书的符文基本耗光了，加上你的龙血，以后这个小修女前途无量。” 这对艾维来说是因祸得福啊，我连忙道谢，老妪并不在意，她径直询问我关于罗兰图书馆白袍子的事。 她非常在意白袍子，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她听后沉默了许久，然后迟疑道：“可以让我见见他的样子吗？” 我不解，说我怎么让你见他？如果你要见他就去罗兰图书馆啊。 老妪摇头：“我在此生活了近百年，时常感应到他的存在，可无法见到他。你是梦境之龙伊瑟拉，能掌控梦境，梦境是很奇妙的东西，跟记忆连接在一起，你就当做一个梦，梦里回想起了他就行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梦境之龙不过是个名头而已，我们龙岛根本没有龙能掌控梦境，那是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名号而已。 又比如红龙阿莱克，他们是生命之龙，如果他们掌控了生命，那岂不是不死不灭？这是不可能的。 我说我并不知道什么掌控梦境的事。老妪怔了一会儿才点头：“也对，一切传承都遗失了……那来试试魔法水晶球吧，你放空一切，回想当时的情景，或许那个白袍法师会出现在水晶球里。” 这个没问题，我说行，老妪法杖一挥，桌子上那颗黑漆漆的魔法球就飘了过来，其中颜色不断变幻，唯有表面一直是黑色的。 老妪示意我把手按上去，我对此已经很熟悉了，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魔法球，然后把手掌按了上去。 我脑海中回忆起白袍子来，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二次见面，我都回忆了。 但魔法球一直没有变化，它似乎无法感应到我的想法。 老妪不死心，法杖一指，魔法球竟变成了白色，光芒四射。 我继续回想，魔法球猛地一暗，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 并不是魔法球本身变暗了，而是里面的画面极度晦暗，导致亮光都被吞噬了。 画面中是无尽的天穹和铅黑的乌云，狂风怒号着，骇人的血色暴雨在轰击大地。 或许不是暴雨，完完全全就是血，整个天空大地都被鲜血浸泡了。 暗红的色调让人十分不安，我心脏竟快速跳动了起来，那是龙族的直觉，在告诉我危险靠近。 老妪也非常震惊，我强行忍住没有收回手，血色暴雨更加密集，下一刻，一团乌云被从上而下破开，一头百米长的庞大巨龙惨嚎着坠下高空。 它是黑龙，龙族之中最凶残最强悍的大地之龙耐萨。 此刻它浑身都是血水，伤痕累累，四肢尽数断裂，鳞片寸寸裂开，原本上百片逆鳞全都脱落，恐怕百米长的骨架都已经折断，无力地坠入大地。 在即将落入大地的那一刻，他背上又出现了寒芒，那是一柄长剑，直指苍穹，一个身着银甲的骑士猛地跃起，长剑划破高空，身体也没入了云霄，但不足两秒，一柄断裂的长剑坠下，骑士消失了，他的长剑落下插在了大地上，和黑龙一同被血雨淹没。 我身体巨颤，我从未感觉到如此恐惧，那是令我无法动弹的恐惧，连牙根都在发抖。 老妪大喝一声，法杖轰地一声砸在魔法球上。魔法球和法杖同时粉碎，我倒退了数十步才停了下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老妪也惊魂未定：“你没事吧？” 我喉咙很哑，说刚才那是什么？老妪看着一地的碎片心惊道：“是白袍法师的记忆，你跟他接触过，而他想告诉你这段记忆，你已经掌握了他的这段记忆，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真的太恐怖了，那铺天盖地，仿若从远古时期透过来的骇人气息，逼得我无法呼吸，若不是老妪打碎了魔法球，我或许会被活生生吓死。 这个时代的任何龙族都不可能抵抗得了那股气息！ 我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心情，老妪则去翻阅书籍，等天黑了她才重新跟我说话：“那是龙骑士的陨落，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头，恐怕所有龙骑士都这样陨落了，到底是什么生灵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老妪的话我没有质疑，因为我真真切切看到了大地之龙耐萨。 大地之龙是掌控大地力量的龙族，大地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黑龙是天生的战神，残暴强大，远古时期的黑龙更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但他却和龙骑士一并陨落了。 那个疯了的白袍子法师已经把这些告诉我了吗？我根本不了解梦境之事，但现在却仿佛掌控了一样，让我畏惧而惊疑。 老妪又道：“我们只是看到了这段记忆就如此惊恐，那他呢？他承载着这段记忆，可能他亲眼见到了龙骑士的陨落，或许他是被活生生吓疯了。” 我沉思片刻说要不我们去找他吧？老妪摇头：“不要，他已经告诉你了。而且他疯了，去找他很危险，如果他是远古时期的人，就算真正的龙族也奈何不了他的。” 当初我利用龙威逃脱了，但不代表着白袍子比我弱，或许他只是疯疯癫癫地在尊敬龙。 我也打消了去找他的想法，还是谨慎为妙。老妪也不再去想这件事，她打量我的翅膀：“你的翅膀断了一只，翅膀是龙族的威严所在，你要尽快修复。” 我说怎么修复？原始猎区的统治者都没办法帮我修复。老妪又是一愣，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之后她看向大海的方向：“赫拉大陆已经衰败太久了。拥有远古传承的生灵恐怕都在深海里，而水代表着生命，你得找海族，他们或许能帮你。” 找海族？ 我正好要送沧舞回大海里，这倒是顺路了。 我忙问具体是哪一脉海族？鲛人吗？ 老妪摇头：“鲛人肯定不行，他们已经失去了传承，皇族都灭绝了。你要找深海里的海族，可能是鲸族，也有可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水草族，大海里掩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这么说来真是大海捞针啊，那么多海族到底谁才能帮我修复翅膀？ 这事儿急不得，先放在一边吧。 我又和老妪说了很多话，问她是否知道沧舞这个地名，她并不知道。我又告诉了她原始猎区的事，还有绿姬的变化。老妪并不是很了解，她不过才两百岁。 我拜托她照顾好艾维，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已经脱胎换骨了，将来必定会成为教廷的圣女，修道院会全力培养她的。” 这我就放心了，看看艾维，她还没苏醒，估计后劲儿太大了，需要慢慢消化。 我就不辞而别，已经很深夜了，沧舞一定着急了。但我还不能回家，还有一件阴损的事要去干，我跑了罗兰码头，这里还有一些水手在连夜干活。 我直接去把那三艘捕鲛船给拖出来打烂，水手们都吓呆了，我咆哮一声吼道：“什么破船这么丑，瞎了我们诺曼族的眼！” 打烂了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水手们还在瑟瑟发抖。 之后我回到了瑟威斯家族，还未靠近就看到黑乎乎的门口有个娇小的人影站着。 附近空荡荡，就她站在那里张望，暗淡的月光照亮了她的黑发。 我心里一暖，连忙跑过去，沧舞看见我就快速地冲过来，我将她抱起，她用脸颊蹭我：“阿四，你去哪里了？” 我说去把麻烦事都办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布拉德了。 沧舞拍了我一下：“那么急干嘛，不必非要一天办完，我不急的。” 她抱怨的样子都如此迷人，小小的身子蕴含着惊人的魅力。 我忍不住亲了她额头一下，她眨眨睫毛，也亲了我额头一下，脸上全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抱她回院子，过了一夜后就告辞离去。 瑟威斯子爵十分感谢我，看来姬儿已经饶过他了。 多余的话不必说了，就此分别。 我现在不能飞，所以还是只能坐船，我们又坐船去海灵河，然后去布拉德城邦。 在船上我计划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第一，要找出沧舞这个地名所在的位置，这关乎到鲛族的复兴；第二，通过望月找一下红眸少女，望月认识她的，而她把雷灵碎片抢走了，这很重要。 最后就是关于黑暗议会的龙骑士文献记载，由于事情太多我一直没有去北仟帝国找黑暗议会，等忙完沧舞的事必须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