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赶工（2）
费伦已经在营地门口徘徊有一会了，曾几何时他认为此生的岁月大抵上就献给军旅了，只是最近他内心深处曾经想成为一名炼金大师的梦被一举翻了出来不断翻腾，而对于始作俑者的肖毅他是尊敬，一种对技艺通达者发自内心地尊敬。· 所以他自然不想看到肖毅受到什么非议和打击，也许现在如果有人在旁的话会用刚刚洛迪文的话来劝慰他，毕竟最高统帅也说过“尽力而为，成败不论”不是，但如果真有人敢这么干的话，他必然要回骂一句“天真”，在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往往有的时候一个人是否有罪并不是军法或长官说了算的。 为何刚刚莱特明显惹恼了大统领，就是因为他说的话太对但也太狠毒，肖毅自从来了西军之后从始至终的存在感就没有低过，自然他的每一个决定和行为都会被万人瞩目，正如莱特所说在这样一番以他为中心的大动作之后，所有人已经在心里默默将肖毅放在了具有影响战局能力的决定性位置上，并因此惯性认为他该对此的成败负责。 而这恰恰忽略了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只是单枪匹马在尽自己努力做事的普通人这一事实。纵使他是被炼金师行会莱纳德长老满口称赞的大师级炼金师，又或者是受到国王陛下青睐的亲随，却都不应该将整个西军的胜负重担压在他的脊梁上。 莱特正是利用了大多数人惯性的思维方式和人性中天生对强者和外来者防范嫉妒的劣根性用大义讲肖毅推上了关键的位置，当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的想法之时就算是身为大统领的洛迪文也不能强行扭转，所以才有了明知不可为而强压下来的命令，而最后一句话中充满压力的提醒就很好的证明了这· 如果肖毅失败，就算是洛迪文遵守诺言不予怪罪，也会因为时局所赋予的责任被全军当成是首罪来对待，那样对于肖毅来说就太不公平了！而且出于他对肖毅的观察和了解，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绝不是个逃避责任、没有担当的懦夫，正相反看似油滑乖张的行为举止之外所做之事却无不是爽快干脆、急公好义之举，可以想见一旦真的不幸战败，最过意不去的一定是他自己。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但现在唯一能阻止悲剧发生的方法虽然摆在眼前，却是比登天还难的困局。 转来转去的他最终还是无法释怀，想着该来的总要面对，费伦推开了营房的门走了进去。来到药剂制备区的房间，入眼的直接就是肖毅的身影，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地一惊。 只见屋内如同昨日一样的繁忙，但却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而站在中间的cao作台内动作不断的正是肖毅，但此刻他一身轻便的无袖粗布衣服打扮却完全颠覆了之前从容不迫的习惯，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周围几张台子上的cao作情况，自己的手上却从未停止以极快速的动作进行cao作。 “汤米，加药液时手腕下压再大一点，这样可以不用走两个来回才能加够剂量，别担心！尝试着再快一点，还有压缩的空间。” “托尼，外围的补充瓶开始堆积了，赶紧清理一下。” “詹金斯，下个溶解周期加快两到三息的时间，双向渗透的频率有些过高。” 一道道命令准确地给到每个人，而且肖毅自己也不只是光指挥而已，如果眼看着旁边的人跟不上要砸锅就窜上去帮上一下然后快速撤回原位，最绝的是有时候他竟然不用自己走过去，而是直接将材料抛过去，却次次都能准确得加入正在cao作的器皿和药剂中，这是需要什么样的精确度和观察力才能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照顾全局。 “这是在干什么？”费伦向周围空闲的人问道。 “恩，我也解释不清楚，您还是等一会自己问肖先生吧！”一脸迷惑的回答让费伦更加迷惑了，他只能先凭自己的眼力来分析了。 静下心来细细观察，费伦多少看出了一点门道，和之前采用的制备方式不同，眼前这个五人的小组行动看起来虽然乱成一团，但却给人一种目不暇接的速度，再观察下去发现每个人并不是按照各自为战的方式在制备药剂，而是在合作。 没错！就是在合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和肖毅工作时的场景必然会遭到所有知情者的耻笑，因为他们和肖毅在炼金学上简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越是接近肖毅他就越是发现对方在炼金学技艺上面的深不可测，对于这样的人物别说合作就是跟上对方说话的思路都很困难。 但现实却由不得他不信，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周围四个人在肖毅的帮助下和肖毅形成了一个不断转动的链条，每个人负责药剂制备中的其中一个过程且专门cao作这唯一的步骤，这样便可以专心熟练着一小段的过程而越见纯属，肖毅负责中间阶段最难的融合反应并居中掌控全局。 至于效果，看旁边缓缓增加的试剂瓶便可略知一二，因为整个临时组成的制备班中只有肖毅的水平真正达到了全面了解并可以精准制造这种试剂的程度，而如果每个人都独立制作药剂，刨除失败的废品，效率连肖毅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反倒是这样联协cao作，虽然明显拉低了肖毅的个人效率，但整体的速度却一点都不低。 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明白这种办法同样也能用在其他的制造行业中，而且还能有效缓解高级工匠不足的问题，在各个行业高级匠人都稀缺的整个大陆上这样一个高效且简单易行的办法简直是价值连城的！而不用问，这个主意肯定又是正在中间马不停蹄的那个人所想出来的。 “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连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不过即便如此，他真得能解决眼前的困难吗！难啊……”就在费伦想入神的时候，肖毅的声音突然响起： “完成，暂停一下，检验成品！” 眼前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所有人一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