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力也有福利
佐德很郁闷，发现自己竟然被糖块诓骗到了‘卖身’的程度，虽然说肖毅为了能够从艾瑞克一行手中保下他花费了价值近百万的珍贵药剂，但是总归有点‘逼良为娼’的嫌疑。 所以肖毅看到有点不忿的佐德莞尔一笑道：“好了好了，那种情况之下不得已才骗了你，抱歉、抱歉啊！ 不过你想想当时就剩下你一个人，你又那么关心你的那些手下。我是真怕你一时想不开不投降而是以死相拼的话，手底下一个不小心今天这梁子就非变成死仇不可，你说我不骗你还能怎么办，对吧！” “不对！你之前都没见过我又怎么会做如此判断，如果我是个背信弃义的人那又如何。” “呵呵，这个嘛！我在带着杰瑞出现之前其实藏在外围观摩了一下战斗，没你在暗中帮忙，你手下那些人死伤恐怕要再多三、四成，再有我看人一向都很准的！” 肖毅的嬉皮笑脸似乎起了点作用，佐德脸上表情缓和了很多，他心里其实也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大陆上顶尖强者因为被打败沦为阶下囚最后被收服的例子不算少，其中也有一部分成了流传于世的美谈。 但真正轮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感觉格外的屈辱，首先肖毅太过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甚至有可能还不到这个年龄，这样他等于败给一个毛孩子；其次，肖毅还是个炼金师（因为肖毅现在使用不了魔法所以他在编瞎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虽然是和魔法师一样享受特殊待遇的稀有职业，但炼金师可是被公认的战斗力低下，而他恰恰又是败给了一个炼金师，而且还是在直接对抗的遭遇战中，这简直就是把一个强者的自尊和自信直接扔到地上踩、反复踩！ 当然心里也不全都是不好的感觉，面前的这个新主人似乎是一点矜持的自觉都没有，威逼利诱、欺诈无赖的手段用出来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自然，而且感觉还有点傻。 一般的主人对下人那是极尽控制之手段，尤其是对付像他这样来路不正的高手，这就和训练野生魔兽的道理一样，如果不让对方多吃点苦头好好磨磨他的性子又怎么能保证听话呢！可面前这人倒好，不仅告诉他毒药是假的，还一点都没有主人高高在上的威严。 一个能仅靠药剂和道具就将他俘获的人，绝对不会是个连这点小问题都注意不到的傻蛋，他就对自己真的这么放心？看着正在专心对付桌子上水果的肖毅，佐德觉得自己现在要是拿出藏在身上的小刀照着他纤细的脖子抹一下，他可能连动都不会动一下就没命了。 但佐德很快就将这个想法从脑子中撵了出去，肖毅用价值不菲的药剂治好他的手下可以没有任何犹豫，他对自己手下的兄弟做不到恩将仇报，难道对肖毅就可以了吗！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和眼前这个小子呆在一起虽然有时会让人抓狂那么一两下，但更多的时候是心平气和的安逸感，也许是因为他当了这么久的强盗，已经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这样对他毫无防备了！ “佐德，对不起啊！”肖毅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正在遐想的佐德无所适从，哪有主人向下人道歉的道理，况且还是这样没头没脑的。 “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手下的那群人，但是我如果不让你那样做的话不光艾瑞克不会放过你，皮特也绝不会答应我带你走的。那小鬼是个极有主意的，不会因为我救了他的命就放弃原则…………而且当强盗也实在不是什么正经的勾当，你们又要尽量保证不伤人性命，就这么耗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看着他们全都死光！ 索性长痛不如短痛，逼着他们找份正经营生也许才是唯一的活路，只是这样就单苦了你一个人！如果你想……”肖毅正色说了这么多，最后却留了个活话，他一直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心不在你身边强把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佐德看着肖毅猛眨了几下眼睛，才幽幽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起了个‘泣血战狼团’的名字吗！你和令师隐居避世恐怕对外界的消息可能不太注意，八年前的那场大陆战争烽火连天，各大帝国八去其三，其他小国也株连自乱，哀鸿遍野、处处饿殍，有人借战争封王，也有人因战争被历史湮灭，而我们就如同怨魂幽灵一般见证了所有的人间惨剧。 团里的每个人都是战场上无人理会的残兵，也许是压在尸体下捡回一条命的幸运儿，也可能是临阵违犯军令被驱逐的愣头青，亦有奋战到底最后家国被灭的倒霉鬼。所有人虽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我们却都有一样的苦衷，当我们放下仇怨艰难的结伴熬过战乱，却突然发现已无家可归或是有家难回，自然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重伤的狼会离群带着尊严死去，而我们却只能苟延残喘、泣血而嚎，也许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在角落里黯然舔伤，但只要身边还有兄弟那便是最后的依靠，哪怕伤口早已腐烂不堪也只需熬过今天，择日而亡！ 我明白，团里的每个人都明白，只是谁也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而已，所以散了好啊！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相信各凭本事过得总比跟着我这个没能耐的老大要好。 你知道吗，当你把那一堆卖成金币准能堆成小山的药水递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才又觉得我们是人，是活着的人！” 抹了下眼角，佐德也换上一副调笑的表情，而这也是他平时的一贯表现：“总之现在你是主人，总得把我养的好好的这样带出去你才有面子不是！还有你答应的工钱也不能少了，这样我不愁吃喝生计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再纠正你一遍，别叫我主人，要叫老板！我找的是干活的伙计不是佣人！另外……”说到这肖毅有些尴尬。 “……工钱我暂时还付不出来！你有没有钱，先拿来用用。” “老大你不能这样玩我呀！我现在可一个子都没有，今后还指着要跟你讨生活呢！”佐德眼睛瞪得老大，他突然觉得跟着这个不靠谱的主人是个错误。 “你当那么多年强盗一点硬货都没攒下来，骗谁啊！就算身上没有你们老巢里总该有不好卖出手的金银珠宝吧！就算老巢里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备用藏身处里总有吧！”肖毅眯着眼睛追问道。 “老大，那些地方远在两千多里之外的群山之中，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遣散兄弟们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去把那些东西分了再带回家的！”佐德一边解释一边心中暗自腹诽也不知道咱俩谁才是强盗？要不这行当里的规矩你怎么那么门儿清！ “哎呀，你这败家子，想不出办法咱俩今后就喝西北风吧！靠，早知道刚才不应该装大方，直接跟艾瑞克要点钱先用着了！”肖毅也很是郁闷，想他原来堂堂的第一jian商什么时候竟然要沦落到没钱用的窘迫境地了。 “老大，你说我也不是外人了，你干嘛还骗我啊！之前那一场战斗你用的药水钱都够我干好几票顶级买卖了，你还说你没钱，谁信啊！”佐德半提醒半鄙视地说道。 “哦，也对哈！”肖毅恍然大悟，赶紧翻兜找东西。没理会佐德怪异的目光，但是总归有点脸上发烧。那啥，咱这不是初来乍到，对这的情况还不熟嘛！ 翻腾一会肖毅拿出了一瓶靛青色的药剂，直接扔给佐德。 “你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地方肯收，这是给魔法师喝的，好东西！” “老大，找地方我没问题。但准备买多少钱你倒是给个数啊！” “嗯，今天我给你们喝的治疗药水，你知道这的市价要多少钱吗？”肖毅想了想问道。 “中立国交易区通常售价都在2万到3万之间，艾辛这边局势比较稳定，不过炼金术水平在几大帝国中只能算中游，所以应该还会高一点，但3万5左右也应该就封顶了。”佐德是常年游荡于各国之间的老油条，这些信息倒是一点都不缺。 “这样啊！那你就卖保底价20万好了！” “什么？！”佐德听了之后手头差点打颤把手里的小瓶子摔了，他确实不认识这药剂是什么，但是也不相信真的就值20万，史诗级的药剂一般也就几万块的价位，难道说还能是传说级药剂不成，但是看肖毅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也就不再有异议了。 “嗯，我说老大啊！你看我就一个人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别人给盯上了可怎么办啊，我的兵器之前又被你给打到不知哪里去了，能不能给件趁手的兵器用啊！” “也不是不可以，等我看下啊！”肖毅又接着去掏兜。 对于这个动作佐德翻了翻白眼，心说都知道炼金师用空间物品比法师更常见，有必要弄得这么隐蔽吗？殊不知肖毅是在享受从小口袋里往出掏大件的违和感。 “我看你今天用过的那把剑就不错！”佐德搓手道，打斗时肖毅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一看就不是凡品，那上面附着的魔纹比自己匕首上的要多出好几倍。 “你一个盗贼用什么剑啊，我给你找其他的！”肖毅应了一声。 “真小气！” 没等佐德撇嘴，肖毅就扔给他一对惨白的异质匕首。 “这个叫‘诅咒之角’，专门给盗贼用的，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嗯、嗯！”佐德连连应声，眼睛一直盯着手中不断把玩的匕首，虽然看着不起眼，但以他的眼光能认出这绝不是凡品，至少是史诗级的装备，而且无限接近传说级，美中不足上面没有魔纹附魔，否则绝对够得上传说级。心说果然没跟错主子，这不转眼福利就来了。 玩着玩着佐德突然发现和匕首一样拿在手中的药剂瓶里那代表着魔力涌动的光芒竟然有些黯淡了，他心中突然一惊，原来不是没有附魔而是没法附魔，这匕首竟然是天然带着魔法免疫和抑制效果的，而且效果极强。 “老大，这匕首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啊？” “哦，这个啊，暗黑魔龙的骨头！” 佐德当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