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端倪
叶正阳来H市是颜正泽夏秋一起去接的，路上商量着要去饭店吃饭，所以夏秋去颜夏凉学校接他放学，颜正泽和叶正阳去颜秋意学校接她，不成想小升初考试临近一向放学晚的师范附小，因为老师开年级会所以早早放学。两个人去到那扑了个空，问了门卫之后才转到回家。 “叶叔你开车来的？” 颜秋意下了楼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大众孤零零的停在一众杂草旁边。 颜家住的小区并不是药厂专属的家属楼，严格意义上讲，这里并不全是住的药厂员工。当年药厂初建时效益并不是很好，但是一大批员工亟待安置，所以当时的老厂长就动用了些人脉拿下了这个小区的部分住房，按入厂时间分配给员工，再加上并不是新房子，所以最早的员工只是象征性的交了些钱很快住了进来。 那之后药厂效益逐步攀升规模慢慢扩大，员工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药厂领导就在药厂附近划了一片地建起小区卖给员工入住。至于最早的那一批老员工，有的人想住新房子，药厂就以比新员工低得多的价格将新建小区的房子卖给老员工，有的不愿意搬家，药厂也特别人性化的免去原先还未完全缴纳的住房费用。 正因为这些举措，使的药厂一时间几乎人心所向。所以当年买断工龄的时候，除了名单上已经确定的无法继续待在药厂的人之外，大家都无一例外的选择留下，效益好保障好员工福利高又是铁饭碗谁脑袋被门挤了会离开？ 所以颜秋意其实很能理解她爸爸当初的犹豫，毕竟再响应国家政策再支援本市经济，身为一家之主拖家带口的颜正泽也不可能草率的做出离开的决定。 所以，只提供一个引导思路的颜秋意很好奇促使颜正泽下定决心的原因——叶正阳必定是说了什么，而这个内容足以打消颜正泽的所有顾虑。 叶正阳把颜秋意放下来，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叶叔来这有工作。” 颜秋意心想正题来了。 叶正阳是在军区工作颜爸爸喝醉酒提了一句什么特殊军种还是特殊军种的后备役，然而颜正泽喝醉了大舌头颜秋意没有听清，总之能让他出手的工作不会是等闲的事情。再一联系当年叶正阳极力劝阻颜正泽离开药厂，又几乎是在药厂爆炸之后半个小时左右就打电话询问他安危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一时间福尔摩斯附体的颜秋意断定叶正阳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他正在查些什么。 所以颜秋意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她这个年纪小孩该说的话表达了一下她的中心思想。“所以叶叔你是来抓坏人的是吗？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咳咳，”她回忆了一下警匪片里常用的语言，似模似样的学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小伊伊学的蛮像的……”个子矮矮的颜秋意被两个大高个长辈挡了个严实，所以听完这句调笑的话以后踮起脚看了半天才发现是宋临的爸爸，现在职务不明以后会升任SW书记的宋谦。 “宋伯伯好！”颜秋意乖巧的打了个招呼。但紧接着她就发现叶正阳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宋……宋书记？” “原来是叶队啊。” 唔，看来这两个人是见过面的。 但是等一等他们两个，一个兵，一个官，正常情况下哪里需要见面！ ——有古怪！ 不自觉把这几桩事情联想到一起的颜秋意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努力回忆几天前在宋奶奶家宋奶奶一口一个不省心……宋奶奶说的不省心、生气应该指的是宋谦，但是宋谦向来恭孝，要是让宋奶奶心里不满那就应该是他迫于无奈说了什么或者……劝阻了宋奶奶什么。 再一想那天的场景，茶几上摆着几盏清茶，宋谦坐在沙发上，沙发上放着公文包，公文包上放着一沓文件。 文件…… 颜秋意眼睛一亮，连宋谦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叶正阳拍了拍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的颜秋意小脑袋瓜一下，“小伊伊想什么呢怎么还不上车？” 文件名字什么来着，似乎是，“H市土地XX规划纲要关于XX路XX小区整改决定、道路整改规范方案。” 颜秋意倒是又想起来一件事，她坐下以后宋谦把文件收回公文包，因为离着近她视力又极好所以她看到了，“XX药厂事故、实验室爆炸。” 还有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因为角度的问题她只看清楚个大概，照片上四个人有两个人她认识，还有一个人她不认识，但一定在哪里见过，剩下的那个模糊的只看见个轮廓。 “伊伊你说什么？”叶正阳表情有些严肃，颜正泽也是颇为惊讶的样子。 啊？她嘴说突突了？ 颜秋意挠了挠头发，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每次紧张的时候她总会这样。“这个是真的？” 叶正阳再度问道，“伊伊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告诉叶叔。” “我……我去宋奶奶家，叶伯伯放文件时候我扫了一眼。” “不是你偷偷翻包？”颜正泽可是知道自家女儿小时候经常翻包看里面是不是藏了好吃的。 颜秋意觉得委屈，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被说道现在，况且……老爸你没看见现在的气氛有点严肃么？！ “我眼神好记性好瞄一眼就记住了。”她骄傲！ 颜正泽点点头，颇与有荣焉的拍了拍叶正阳的肩膀，炫耀道，“我姑娘记性好是真的，看过的东西很少有忘得，那天把共、产党宣言都背了一遍呢。” 叶正阳把颜家父女让进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伊伊在你宋奶奶家都看到什么了？” 颜秋意觉得可能刚刚自己下意识说的什么话引起了叶正阳的注意，面对这个自己敬仰的长辈，她也毫不含糊，把自己匆忙扫到的东西一一说给叶正阳听。 “药厂事故……实验室爆炸……哦，对了，叶叔我还看见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上面有四个人，一个看不清楚，一个是那次以前来过我们家的李科长，一个是爸爸药厂的荣誉照片墙第三排第二个上的人，另外一个不认识，但是再见面我能认出来。” 颜正泽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没看错吧伊伊？李科长，李科长……去年车祸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