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线索断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咱们的火力根本压制不住！”老罗惊恐了。 话音未落，对面逃亡过来的警察之一被吸血鬼抓住了，抡起来径直抛出了好几米。那可是个成年男警察啊，体重不下一百五十斤，竟然被如此轻飘飘的抛飞，可见这怪物的力气究竟是有多恐怖。 老罗赶紧钻到汽车里面，却悲哀的发现这辆车没法开——方向盘和陈太元的手铐在一起呢。 傻眼了。 其实陈太元心里头不担心，只是表面上假装急切的说：“老罗你赶紧撤，别管我了。” 撤？生死关头，寻求自保只是一种本能，就算撤了也不能说老罗不仗义。毕竟大家刚刚认识，非亲非故。 “我要是个过路的，早他娘的逃走了。”老罗竟没走，气急败坏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可我是个警察！” 他是一名警察，只顾自己逃命却把市民丢下不管，虽然算不上太卑劣，但至少称不上一个合格的警察。 陈太元有点怔住，心道这老罗还真是条汉子。而老罗则把车钥匙给了他：“你挪到驾驶座上开车，我坐后排……快，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那吸血鬼已经疯狂地扑杀了过来，落在了汽车旁边。 事实上这个怪物本该马上离开，但他却已经杀红了眼。看得出老罗是这些警察之中职务和警衔最高的，所以他准备顺手弄死老罗再说。当然，他受刺激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梁主任的出现。 昨天晚上，他就莫名其妙的遭遇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家伙，并且被飞针所伤；今天又遇到一个可以和他匹敌的女人，这让他极其沮丧，甚至感到了深深的畏惧。自从他成为了吸血鬼，拥有了匪夷所思的力量之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凌驾于众生之上。 他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具备杀死他的能力。 自信心被无情击溃的时候，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总之他扑杀了过来，跳落在警车驾驶座之外。本想探手掐死里面的驾驶员，可是透过车窗却看到了一副令他惊悚的面孔——是他！ 昨晚，那个神秘的持伞男子！ 无限震惊。 就在这一个错愕之间，陈太元却将一把枪抵住了他的心脏部位——轰！ 是老罗的枪，却被陈太元一瞬间抢了过来。以至于老罗甚至还在纳闷，不知道自己的枪怎么被夺走了。 紧接着，这吸血鬼爆发出了惊悚的嚎叫，身体也猛然倒退着跳出了老远。陈太元本想再补上一枪，却发现这把枪的子弹已经被老罗打干净了，刚才只剩下了最后一枚。 这样的警用手枪子弹，打中了吸血鬼心脏之后会形成重创，但一时间未必会死。就好像现在那吸血鬼虽然痛苦咆哮着，但依旧没有倒下。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梁主任已经捂着腰从对面跑了出来，用那大口径的手枪轰了一记。由于吸血鬼没有高速运动，故而这一枪准确击中了他的心脏，甚至将心脏彻底轰烂。 终于倒下了。 老罗愣愣地看着倒下去的吸血鬼，又看了看陈太元，木讷的把自己的枪拿了回来：“行啊陈老师，还真的敢开枪啊，一般人没这个胆。” 陈太元苦笑：“面对这种怪物，还考虑用什么家伙？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抄到什么算什么，就算原子弹我都敢引爆了。” 也是这个理儿，老罗倒也说不出什么来。 其他的警察也都大大的松了口气，不少人甚至双腿发软浑身虚脱。而老罗作为现场负责人，赶紧指挥着救治受伤的同事。刚才被抛飞的那个虽然被摔断两根肋骨，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不过巷子里被吸血的那位却已经牺牲了。 老罗忍住悲痛，指挥两个警察赶紧将伤者送往医院，剩下的则跟着他维护现场。其实若不是保护现场的需要，他真想对着吸血鬼的尸体爆射一通愤怒的子弹。 梁主任则走到陈太元的车窗边，盯着他看了很久，意味深长的冷笑：“行啊，知道该打吸血鬼的心脏。” 意思很明显：还说自己和吸血鬼没关系？至少你对他们很了解，有过接触吧。 “什么意思？”陈太元装迷糊，看了看不远处吸血鬼胸口那可怕的创口，“我勒个去的，那是我那一枪打的吗？真没想到，一枪下去会有这么大的伤口，和电视上演得不一样啊。” 梁主任冷笑：“装得挺像。这伤口是我那一枪打出来的，但不可否认，你刚才也准确打中了他的心脏。” “原来我也蒙准了。”陈太元点了点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做出手枪的形状，探出了车窗，刚好对准了梁主任的心口，“还别说，这家伙非要站在这里，等于把心脏送到了枪口上。瞧瞧这个角度，你要是让我打他别的地方，我这角度还真就够不着了，非打心脏不可。” 说着，这家伙手指比划的假枪向前顶了顶，竟然顶在了梁主任的心口，有点软绵绵的。 “信不信我把你的这根破爪子砍掉？” “不小心碰到罢了，真小气。”陈太元笑着收回了手，其实他是希望转移一下话题。老是被审问的话，时间长了肯定出乱子。 但梁主任显然没有这么好对付，纠缠不舍。是的，陈太元的解释很合理，但也正是因为太合理，而且又以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态说出，反倒越是让梁主任觉得不对劲。“你很冷静，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特别是开枪打死人之后，没有你这么淡定。” 陈太元撇了撇嘴：“死人？我是研究生命科学的，场面见多了。尸体解剖你干过没有？心肝脾肺肠胆肾胃那么一大堆，你拿着手术刀乱捅乱切。还有各种器官标本，骨骼、脏器、大脑……说真的，你要真想吓住我，先牵两条狼狗来，把这个吸血鬼的尸体啃半个小时再说。” “滚！”连梁主任都觉得有点恶心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陈太元努了努嘴，暗暗得意。 梁主任也暂且不盘问他这些，而是把他的手铐打开：“你不是胆子很大、不怕恶心吗？去，把这家伙的尸体扛到车里来。”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系统的人。”陈太元才不干，揉着手腕说，“我只是一个文化人，配合你们调查而已，忘了？” 于是梁主气得脸色铁青，将吸血鬼的尸体扯到了警车上。很显然，以后谁坐这辆警车的话肯定会觉得晦气，但这不是梁主任需要考虑的事情。 要是正常的枪杀现场，肯定会妥善保留更长时间，等待警方大队人马都过来。但这次是特殊案件，超自然事件，当然要特事特办。留着一具吸血鬼的尸体在这里，用来吓唬老百姓吗？当然要尽快处理掉，这也是99局一贯的办事程序。 此时老罗走了过来，虽然心里头不怎么喜欢梁主任，但毕竟梁主任是上级派来的专家，于是问道：“梁主任您也受伤了，开辆车马上送您去医院处理一下。” “谢了，不用了。”梁主任冷冰冰的谢绝，回到车上取出了自己的小箱子。箱子里竟然还有药品和纱布等急救品，倒是准备得周全，一看就是个经常执行任务的。 脱掉了破烂不堪的风衣，小毛衣掀到了胸下。用药水将血污清洗一下，白皙的皮肤上露出四道惊人的抓痕。陈太元的眼皮子一跳，因为他知道这是吸血鬼抓出来的。而他吃惊的原因在于，这抓痕现在已经凝固结痂。 要知道，梁主任刚才肯定没时间、也没条件涂抹药物。所以说，这么快就结痂愈合完全凭借梁主任那强大变态的身体素质。 “你是不是人？”陈太元似乎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梁主任停下了手头的活动，咬着牙道：“活腻了？” 陈太元摇了摇头：“你瞧你的愈合速度，根本就不是人嘛。我听说吸血鬼的伤口愈合速度就很快，难道你也是个吸血……干嘛这是，别走火儿了。” 梁主任总算把枪收了起来，但没再理会陈太元，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沉默得令人胸闷。 包扎的速度不慢，此时她伸了个懒腰，悍然不怕撕裂了伤口，显然对自己伤口愈合的速度非常自信：“你开车，上街。” “我可告诉你，别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是你们的犯……哦，去哪里你安排就是了，你胸大你说了算。” 梁主任再度把枪口从陈太元的腰间拿开，说：“当然先去买一身衣服，你觉得我这风衣和毛衣还能穿吗？” “就这么去买东西？”陈太元怔怔的向后扭头，看了看后备箱的位置，“带着一具吸血鬼的尸体去买东西？” 但梁主任没再理他，而是抱着双臂倚在靠背上休息，双眼漠视一切，当然也包括陈太元。 “这酷装得，简直不要不要的。”陈太元咕哝着发动了汽车，但心里头却在悲叹——后备箱里躺着的那位，可就是自己唯一的线索，现在这线索断了，半年辛苦全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