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最后的告别
“稻子，你很危险。” 开头跟司空倾城如出一辙，如果不是稻子二字，徐观道还以为司空倾城又来了。他记得以前公孙星语不习惯叫稻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中间总会停顿一下，这次不知为何，听起来很流畅。 “她不会在私底下练习吧？”徐观道心想。 徐观道若是知道公孙星语真的私下练习了无数遍，不知会做何感想。 “我已知道，也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那我就放心了。”公孙星语说道，眼神中的阴郁依然没有散去，结局在她预料之中，她来见徐观道虽然是想确认这一点，但更多的是存着另外一个心思。她喜欢徐观道，以前她不想承认，她怕承认后徐观道对她是另一种感觉，她也怕轩辕无双会跟徐观道过不去。但是在决战中徐观道濒临死亡时，那种几欲崩溃的感觉让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知道徐观道要走了，再见也不知是何时，所以，她要来问问。 “稻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徐观道从未想过公孙星语会说出这种话，伊人的目光不同以往，充满了温柔。徐观道心底一颤，他见过太多女人的目光，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对方是司空倾城，他会以为是司空倾城在开玩笑。但她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公孙星语。 一时之间，徐观道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他知道，必须尽快说点什么，为此，他需要理清思路。 公孙星语美丽、端庄、温柔、大方，有女人味，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懂他。倘若遇见的所有女人中选择一个最喜欢的，毫无疑问是公孙星语。他也不是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条路跟他的很多理念都冲突，所以每次遇到强烈冲突，他都会强行终止头脑中的非分之想。 想到这里，他认真的看着公孙星语，“星语，我无法骗你，我的确喜欢你。”徐观道没有因为公孙星语的惊喜而稍有停顿，反而凝视着她说了两个字，“但是……” 见公孙星语似是读懂了他要他仔细凝听的意思，亦是凝视着他，郑重的点头后，徐观道才又说道：“但是这种喜欢没有达到不顾一切的程度。我跟随楼公子，见过太多女人，见过她们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轰轰烈烈。那种爱太辛苦，我不希望拥有，我只想淡淡的就好。如果可以选择，我决不会选择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我也一直坚信，我能做到。” “但是……”又一个但是，徐观道的声音沉重了不少，“看着现在的你，勇敢的你，我意识到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暂时离开学院已成定局，你不可能现在就跟着我。所以，我需要知道的是，你告诉我对我感觉，有什么打算，是说会等我，会跟我一起面对未来的艰险，还是说只是想把你的感觉告诉我，了结一个心愿，然后让一切随风去？” “在你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影响你的判断。我害怕承诺，准确说是青青的事让我对承诺两个字看的很重，从那以后，我只对楼公子有过一个承诺，其他的不论是合作也好，开玩笑也罢，我从来没有给过任何承诺。这次……也不例外，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承诺。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再结合你的心意，由你选择。” “我知道，这很混蛋，但这就是我！” 公孙星语静静听完徐观道的叙述，背负太多的他们，早已饱经沧桑，完全没有少男少女的青春活力。她相信，如果不是真心，绝不会说出这番话。这样的场景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公孙星语没有用太多时间思考，“你不用给我任何承诺，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敌得过宿命，能否坚持到最后，但我想试一试。” 宿命，徐观道微微颔首，公孙星语的宿命就是公孙世家和轩辕世家，她选择了一个，放弃了一个。 公孙星语做出了选择，场面反倒平静下来，二人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一时间难免有些尴尬。 徐观道打破了沉默：“我们俩似乎都对未来没有信心，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各自说一件最想跟爱人做的事。如果以后想念对方，就可以想想那个场景，一定很有趣。” “这是游戏？” “勉强算。” “你提出的，你肯定有想法了，你先来。” “在草丛……哦，不，应该说是草坪里，或者山巅，相拥看夕阳。” 公孙星语突然调皮的说：“如果我们俩在想念对方时想的是同一幅画面，等到感情深了，想念浓了，说不定对方也能感应到，所以我的答案和你的一样。” 徐观道目瞪口呆，放开后的公孙星语，的确有几分小女人的味道，她身上似乎集结了所有女人的优点，除了胸大…… 公孙星语走后，一个徐观道万料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轩辕无双！徐观道谨慎观察轩辕无双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后才说道：“你知道了？” “看到了，听到了。” 轩辕无双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暴怒中的人，但他的眼神如刀，似乎想要刺进徐观道的心里，“我不喜欢你，但我从来不讨厌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仍然是这样。” “这些年我一直在看着她改变，变得越来越不像她，我知道，她把真正的自己藏在了心里。不管是哪个她，我都喜欢，她们用样坚强、勇敢、聪明。我很自大，始终认为我是她唯一的选择，理所当然把重心放在家族上。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心里存着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人，我才意识到我错了。我想再次挤进她的心里，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我想，她应该给过我机会，只是我不够细心，没意识到，没把握住。” “其实我不希望你离开，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我不可能战胜一个只存在于心中的人，特别是这个人还活着。” “不要紧张，我没有要现在就杀你的意思，杀你是得不偿失。” “我也说过，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没有骗她，这一点我很高兴，至少证明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但仅仅是不错，还配不上她，所以，她还是我的。当然，我不会勉强她，所以，也只能勉强你。我们俩公平竞争，我给你两年时间修行。两年之后，如果我杀不死你，她的选择，我轩辕无双尊重。这两年之内，我也会努力改变她的心意。” “不要再想了，我的提议，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当你同意了。” “今天的很多话，我都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说出来，也轻松了很多。” 除了第一句话，整个过程都是轩辕无双在以叙述的方式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但轩辕无双显然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始终忍着没有爆发出来。直到轩辕无双离去，徐观道才终于放开警惕之心。没办法，轩辕无双的强大早已深入人心，他甚至可能在西门反应过来之前就杀了自己。 他没想到，最后告别的竟然是这两个人，以这样一种方式。 他望着轩辕无双远去，略显落寞的背影，想到在鬼林与司空倾城的约定。他从来没有认真履约，没想到，最终，还是完成了，真是无心栽柳柳成阴啊！ 他给了轩辕无双不痛快，轩辕无双也没让他好过，他必须努力找到修行的方向了。虽说现在有西门帮忙，但他不确定两年后那份血契是否还会存在。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指望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