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固力巨
乘着阳光还未被没收的下午,做一次预计已久的走访。或许等到黑夜来临,就会忘记阳光里的善意,就会借着黑暗cao控肆无忌惮的情绪。人是该在还有耐心的时候让情绪冷静?或者,就此失去耐心做一场彻底对决?你想要的输赢,是今天的结果,亦或是明天的未知? 站在固立巨大楼对面的安全岛,仰望这幢双体结构的百层摩天大厦。它曾经是一个集团财富和实力的象征,显示着某位传奇人物事业的功勋。而如今,这幢银色巨楼,依旧如冰山般屹立于此,却是另一个集团的囊中之物。 “亚兰深钢……”如此熟悉的logo,一只单足而立,怒目圆睁,口含折断钥匙的巨型怪鸟,没有任何示好,充满各种敌意。看着它,冯藤卓心想最近新闻消息果然无误,固立巨集团因为古利聚的辞世已然解体,而取代它的正是新贵“亚兰深钢集团”。 从消息出现到被取而代之,不过经过三天的时间。如此快速更替大厦的主人,可见接手的亚兰深钢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挂起他们的招牌,急于在这充满生机的城市里树立起另一座圈层。 传说,设计亚兰深钢这枚logo的含义,是为了表达一种刚毅、果断的性格,以彰显集团的绝对实力。但实际上,在这种咄咄逼人的骇人逼视下,这怪鸟的目光里除了折射出强烈的压迫感和极度不信任之外,实在无法从中再获得其它情绪。如果非要探究这只怪鸟的情绪,大概只能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了,无处不在的愤怒,这是怪鸟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还有那把被咬断的钥匙,简直等同于**裸地威胁。如果按照亚兰深钢logo的释义,钥匙代表开启成功之门,那么,咬断钥匙大可理解为希望破灭,成功之门就此关闭。很显然,亚兰深钢认为希望不在任何门洞里,它崇尚的是绝对的权力和实力,想要获得这些,就必须自己直接去寻求,而不是寄希望于任何一扇门。 看得眼睛都不舒服。冯藤卓收回目光,靠着栏杆背对大楼。阳光洒在他周身,看上去和煦而无害。如果背景不是这座冰冷的银色大楼,换作其它柔色的建筑,大概可以绘成一张不错的午后小品。 如此冷酷的背景之下,他保持着始终的安静和淡然,即使在约定好的时间段,有人已经迟到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任何焦躁溢于言表。 在冯藤卓抬手看表的时候,有一位中年男人从街转角匆匆赶来。这个男人将头发打理得井然有序,看不见一丝凌乱,他身材高挑,体格魁梧,穿着一件中款的风衣,步伐有力虎虎生风。只几秒间,已然走到冯藤卓面前。才立定,他就开口,语气里对于自己的迟到并无半点歉意:“来啦?” 冯藤卓并不介意,点头道:“到了会儿。” “听说这大楼从前是另一个集团的。”中年男人望着巨大的银色百层大楼说:“造得很气派。” “固立巨集团。”冯藤卓淡淡说。 “听名字像是不小的集团。”中年男人挑眉不以为然道。他收回对着大厦的目光,转头看向冯藤卓,直接说道:“我听说在36区,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不过传闻向来都是添油加醋的产物,味道固然鲜美可口,但总免不了增添多余的修饰。” 冯藤卓淡然回答:“我只为契约服务,好的价格自然会获得好的的服务。我当尽力为契约而行,如若不能完成,自然也有不能完成的条款,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浪费钱财。” “但愿如此。”中年人带着怀疑的态度说:“我要你替我找一个人。” 冯藤卓点头,继续听他讲。 中年人拿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海滩,中间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孩,眉宇间和中年人有几分相似。“我的儿子。”中年人说:“过寒假的时候偷偷跑到到36区,至今也没有了消息。我托过不少朋友替我寻找,但是都杳无音讯,他们了你,我想也不妨试试。” 冯藤卓接过照片,那是一片公共海滩,像是旅游旺季,沙滩上摆满了各色享受的人群。海水蔚蓝,沙滩金黄,阳光明媚,果然是个度假的好去处。“这是,掌控之岛。”冯藤卓突然说:“您儿子另一个假期旅行地” “这海滩与其它地方无异,你竟然能够看出是掌控之岛。”中年人有些不相信:“胡猜的吧?” “只有掌控之岛——艾科落叶岛才有这种特产——紫隼螺,我想我猜的应该不会错。”冯藤卓点照片上几个紫色小点:“柔软、漂亮、味道还很鲜美,貌似美食网站上是这么说的。” “的确是掌控之岛。”中年人不再争辩,心里却想,照片上满目红绿紫白,蓝黄橙金,这几个紫色小点极其不起眼,也不成螺形,竟然让他辨识出来,这个人果然不可小觑。 “不错的旅行地。”冯藤卓笑笑说。 “不是他的旅行地,是他的出生地。”中年人说:“他出生在艾科落叶岛,他的名字叫庄颂书。” “庄颂书?!”冯藤卓心想,难道这个男人是艾科落叶岛岛主?那么,庄颂松和他的关系,也是父子?如果真如此,他的儿子庄颂松也在36区,这个契约当然该由岛主的另一个儿子自行去处理,我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为好。打定主意,冯藤卓笑道:“不知道庄颂松您是否认识?” “我的大儿子。”中年人回答:“照片里是我的小儿子。” “您是艾科落叶岛岛主——庄闲?”冯藤卓进一步确认。 “对。”庄闲点头:“所以,如果和我签署契约,事情办成了,你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冯藤卓对报酬已经没有兴趣,虽然他厌恶庄颂松的言行,却不想利用一个父亲急切寻找孩子的心情来作要挟。“庄先生,恕我直言,既然您托过很多朋友找寻您的小儿子,想您的朋友也是各有神通的人物,说不定很多人都比我更有门路,他们都没有办法找到,我去找也未必能够成功。其实,据我所知,您的大儿子庄颂松也在36区,且在这里也拥有了自己相当的势力,如果您能联络到他,就他们兄弟间的熟悉和手足灵犀,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您的小儿子。这样比让我们盲目的找要来的更便捷和高效率。”
“我的事我自己会管理,不需要再去劳烦其他人。”庄闲淡漠地说:“我自然有我自己一套解决事务的方法和途径。我知道你的事冯藤卓,也了解你和庄颂松之间最近发生的恩怨。我倒是很赞赏你的性格,没有拿他们兄弟的关系做文章,这让我更想要求你替我完成这份契约。” “如果您对最近的事了解,很显然您应该知道,我并不想介入一个家族的纷争。”冯藤卓笑道。 “别急,我还没有说我的酬劳,或许你听了,会有兴趣。”庄闲似乎打定主意非要找冯藤卓给自己找儿子。 “洗耳恭听。”冯藤卓说。 庄闲继续道:“我知道你从蔚蓝海港带走了他们的一位卸任族长,我还知道,这位族长大人最近练习的某些技能让你很头疼。我有一个方子可以彻底解除她对于这种技艺的迷恋,条件只是动用你的本事,替我把小儿子找出来。” “听上去的确很难拒绝。”冯藤卓淡淡说:“但是,您应该知道,如果我接受您的契约,也就代表很可能我和您大儿子的恩怨就此升级。契约里会因为找寻您的小儿子,而不附带任何对于您大儿子的退让和容忍。” “颂松是不是会出手阻挠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我的目的就是找寻颂书,就这个目的。”庄闲重复说:“我的目的就是找寻颂书,就这个目的,不再附加任何其它条件和干预。” 冯藤卓考虑着,接受契约或许他能更快找到解除麝月潜隐之毒的方法,代价是和庄颂松或者说亚兰深钢有更深入的交集,这种难免的冲突,不知将来会带来何种麻烦。 “今天可以不签署契约,如果你决定了,把契约送到这个地址。”庄闲递给冯藤卓一张名片,地址是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的私人公馆。 “好,我的确是需要考虑一下。”冯藤卓接过名片。 “我还可以预先透露一些方子的细节,以保证你愿意接受这份契约。”庄闲显得很自信:“像麝月练得这种武功,无非是使用药剂以强行提高自身的功力。这个方法的好处是快速,坏处自然是伤身。这个方子所能的方式,是一剂解散凝聚她体内隐涉暴力潜隐之毒的良剂,排出已经固存的毒,身体自然能恢复到从前。这副解药不会影响她已经练到的段数,也不会影响她的健康。如果你答应了契约,我会先附送其中一味至关重要的特别材料,以表示我的诚意。” 冯藤卓点头笑道:“我考虑完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今天就此告辞了。” “我等你答复。”庄闲点头。 两人就此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