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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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德兄弟会？“维斯特很配合的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反正不会是你们奥法之眼这样正规高端的组织，不……应该说，我们差远了，雷诺德兄弟会只是下城区一个不入流的黑帮罢了。“ 这段经历隔现在并不算久远，所以德莱厄斯的印象也深刻许多：”老雷诺德原来是下城区的一个铁匠，老实本分的卖些家用铁器养家糊口，不过老实本分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在诺克萨斯的下城区，这个词等同于软弱可欺，老雷诺德被人欺负被占便宜惯了，不过靠着他的手艺，勉勉强强也能过日子。” “不过龙尚有逆鳞，老实人也有不可触及的底线，他那未成年的女儿被邻居强jian之后，雷诺德彻底爆发了，他把所有的铁器熔炼成长刀和利剑，用他数十年打铁练出的一股子蛮力，和店里的学徒一起把邻居全家都给杀了。” “仇敌鲜血的味道真是令人沉迷啊，老雷诺德一下就变成了让周围人敬畏的存在，他渐渐明白了力量才是下城区最实在的东西，所以他开始招募人手，成立了雷诺德兄弟会，向下面的商贩们收取保护费，给那些独行客贩卖武器，哦，对了，他后来还开了在下城区相当有名的一间酒吧——迷雾之踪，上城区的居民们都喜欢去那里打听逃犯、流亡者和巫师们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了雷诺德兄弟会的名号。” “我就是那个时候加入的雷诺德兄弟会，用拳头和刀子挣来的钱可比去偷窃来的快多了，力量才能够赢得地位，当我手上累积了快三位数的亡魂之后，周围的人再提起我，他们就不敢再说＇哦，这是不是小扒手德莱厄斯吗？’或者＇看那，那个该死的窃贼德莱厄斯，只可惜我抓不到他的把柄，不然我一定剁了他的手＇，而是会涎着脸谄媚的讨好你，他们会说，＇哎呀，这不是雷诺德兄弟会最能打的德莱厄斯兄弟么＇。” 德莱厄斯模仿着记忆中的那些人的语气，向着下属们讲述自己的过去，他不仅是讲给他们听，也是在给自己重温一次这段不属于自己的过去，他终于理解什么叫做真正的感同身受了。 穿越者越发的觉得自己和这具身躯产生了难以割裂的羁绊，他接受了这具身躯留给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理想，包括他对这土地和亲人最真挚的感情，当他从自己的回忆中脱离出来的时候，这个沉重的故事也告一段落，持续一整天的行程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什么人？” 远远传来一道询问的声音，是潜藏在树林中的斥候，德蒙斯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和德莱厄斯靠了过去。 “那边是比利奇吗？是我，德蒙斯，我们二分队奉命过来换班，” 远处的雪松上跳下来一道矫捷的声音，他落地时顺势翻滚了一下，将力道卸掉，然后走到了德莱厄斯和德蒙斯的身前。德莱厄斯这次看清这个人的样子，这是一个充满活力气息的年轻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纹满了各种纹身，这使他看起来充满野性的气息。 长期的日晒给了他黝黑的皮肤，他将山民惯用的木质长弓背在身后，开始和德蒙斯打起了招呼：“德蒙斯叔叔，是你们啊，把交接指令给我吧，我带你们去营地。” 德蒙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指着德莱厄斯说：“比利奇，指令可不在我这，这是我们的新队长德莱厄斯。” ”队长，这是我们部落的孩子，当然现在也是四分队的战士，你把指令给他吧。” 在这个叫比利奇的山民少年疑惑的眼神中，德莱厄斯将衣兜中的羊皮卷拿了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虽然有些不相信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居然是二分队的新队长，但是手上的交接指令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况且还有德蒙斯站在一旁，于是他点了点头，开始转身向营地走去，德莱厄斯远远的招手示意后面的人靠近，然后跟上了这个山民少年的脚步。 其实所谓的营地，也就是在河滩和树林交界的地方搭建几顶帐篷和用几根碎木搭成的围栏而已，毕竟这里只需要监视蜥蜴人军队的动向，不需要正面据守，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当比利奇带着一行人抵达的时候，营地内正升起篝火准备做饭。 德莱厄斯被比利奇带到一个中年人的面前，这是四分队的队长奥德尔，奥德尔在看过营长巴德亲手所写的羊皮卷之后，对着德莱厄斯点了点头，“你叫德莱厄斯？” “是的。” “好吧，我知道二分队肯定会有新队长，不过没料到这么年轻。”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 奥德尔楞了一下，仔细的打量了下德莱厄斯，然后笑着说到：“哈哈，就当是吧，年轻人果然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朝气，接下来的两周，就交给你们了，蜥蜴人喜欢在夜间行动，你们可以先在营地休息，我们四分队的站最后一班夜岗，明天一早，我们就正式换班。” 德莱厄斯目送着四分队的战士们消失在视野中，安排好守夜的人员后，德莱厄斯钻进了厚实的帆布帐篷。 “头儿，在这儿，都给你准备好了。” 维斯特殷勤的给德莱厄斯打着招呼，他已经将棉垫和被子整理好了。 德莱厄斯那灰暗的过去会吓到他么？当然不会，遵纪守法的人可能在德玛西亚会比较受欢迎，但是这里是诺克萨斯！这里的人只会尊敬强者，他那血腥的过去反而会给他在下属们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什么，你说他犯罪了？是的，那又如何，法律既然没有审批他，那所有人都会当那些事没发生过。 德莱厄斯将武器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在垫了棉垫的地上躺下，维斯特睡在离他不远处。 “头儿？”维斯特那压抑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嗯？”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在雷诺德兄弟会干下去呢？你不是已经成为社团的骨干了吗？”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雷诺德兄弟会虽然在下城区有些名气，但是本质上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黑帮而已，我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势和更高的地位，只有军队才能给我这一切。”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追求和欲望，在诺克萨斯，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那你弟弟呢？他没和你一起参军吗？” 德莱文么？德莱厄斯想了想，“他年纪比我小一些，不到服兵役的年龄，所以还会等一段时间，不过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你很爱你弟弟吧？我感觉得到，留他一个人在凶险的下城区生存，你不担心么？” 维斯特问完之后，德莱厄斯陷入了沉默，不过只等了一会，黑暗中传来了他的声音，“是又如何，他是一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在我的庇护下成长，该他单独面对的，总要他自己去面对，再说了。” “我的弟弟德莱文，也不是什么善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