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挖了他的心
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 在森林深处的某个城堡之中，月落乌啼，蝙蝠成群结队呼啸而过，一个满脸雀斑的老巫婆喃喃自语。在她身前，那漆黑无比的大锅里煮着蜥蜴、蝙蝠、蜘蛛、毒蛇等食材，甚至加入不知名的生物的骨骼血液，然后熬制成浓稠的汤药。 每天夜里，这些老巫婆身上涂上用杀死儿童的脂肪做成的魔油来润滑自己，以保持自己的青春…… 我不由得一阵心惊胆寒，女巫果然都是邪恶恐怖的存在。 我哆嗦着牙关看着艾薇：“你……你想对我干嘛？” 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十分精彩，因为我看到她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十分诡异。 “你放心，我可不是那些擅长黑魔法的黑女巫，你知不知道在上古时期，华夏大地就已经有女巫的存在了。她们制作草药救死扶伤，占卜吉祸，祈祷祝福，驱鬼辟邪，运用魔法祛除灾害，提高收成。她们自始至终地帮助那些处境艰难的人，即使是她们不喜欢的人。” 我摇摇头表示不信，我看到她手上带着奇异的绿色光辉映照着她的脸庞，将她帽檐下深邃的眼睛照得通亮：“还记得那张创可贴吗？”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我的右手背，那被小黑猫抓出的爪痕已经消失不见，手背上的皮肤如婴儿般的润滑。 “这些创可贴是我用一些药草和香料熬制而成的，对了，我还在里面加入了我最爱的苹果。” 我恍然一惊，我说怎么有股淡淡的苹果味呢，看着她温柔可爱的笑脸，我便不假思索地的选择相信她。 我闭着眼进将这颗黑漆漆的泡泡糖放进口里，我纠结着轻轻咬下去，虽然有点淡淡的苦味，但那奶味儿的醇香却让我感到很舒服。 我往鼻尖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撅着嘴巴，开始吹泡泡，那泡泡的颜色是五彩斑斓的，已经大过了我的脑袋。 “使劲儿吹不要断，能吹多大吹多大！” 我头顶着泡泡，口里含糊不清的嚷嚷：“吹这么大干什么啊！” 艾薇不理我，我伸开双手极力地控制着泡泡的膨胀方向，使我的目光恰好能够看到她的背影。 我看到艾薇蹲在那吸血鬼的尸体旁，伸出手然后将又尖又长的指甲直直地刺入了尸体的胸口，我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我一恐慌，摔坐在地上。 她的手仿佛在浑浊的泥潭胡乱搅和一般，紧接着像是握住了什么至宝，手腕一拧，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硬生生被她挖出来，握于手心。 而吸血鬼的尸体开始发亮，最后，如同点点荧光般消散于天地之间。 我感觉我体内的温热因为这可怕的景象在急速的冷却，冰冻，我的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影的手捏住，窒息的厉害。 惊恐至于，我迫切地想要的停止吹泡泡，可我发现我嘴巴上的爽快根本停不下来，我仰面向天，五彩的泡泡越来越大，遮天蔽月，仿佛热气球一般将我的身体拉向天空。 我飞起来了。 我的身体极度放松，每一个部分似乎都要脱离一样，我非常害怕自己会支离破碎。同时，我又陶醉在随意飘飞的感觉中…… 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幻觉，我在云端飞扬，低垂的天空，大群的牛羊，飘落的树叶，无边的海洋，这是美好啊。 砰的爆破声，打碎了我的美梦，五彩的泡泡仿若灿烂的烟花一般在空中绽放开来，点点星光璀璨，挥洒在大地上。 而此刻的我，在惨叫着急速坠落中。 就在无比绝望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即将跌入深渊的我，我抬头一看，她是一个骑着扫把在天空中飞翔的巫女。 她手上一用力，我顺势骑在了扫把之上，坐在她的身后，我的双手死死地扣着扫把杆，深怕自己会掉下去。 我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任凭狂风撕扯着我的脸。 “你……你这个老妖怪，你……你挖了他的心！” 艾薇淡淡地说道：“你懂什么？吸血鬼的不死心可是非常有用的材料，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追杀他的。” “那这个泡泡呢？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这叫记忆泡泡，也是我研制的，凡事沐浴在泡泡的光芒里的人都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事。吸血鬼的事必须保密，否则会造成社会的恐慌的。” 不管她怎么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快令我崩溃了，我也不想听她的解释，我开始在扫把上胡乱动起来。 似乎感觉到飞行的颠簸，艾薇回过头来警告我：“在动一下，我就把你从天上扔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夹紧扫把，壮着胆子往脚下看去，我‘啊’的惨叫一声，害怕地张开手一把抱住艾薇，我死死地贴在她身上仿佛抱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咦，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很有弹性。 我忍不住又用力捏了捏，手感还不错。 忽然，“啊！”的一声尖叫，刺破了天空沉闷已久的寂静，我的身体如遭电击一般，在天空中打着旋儿掉落在地上。 我的耳边隐隐地回荡着一句话：“去死吧，你这个死变态。” …… “子建，子建，快醒醒！” 沉睡中，我听到杜子达的呼唤。 从那么高的的空中摔下来，我以为我死定了，可当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酒会内场的门口不远处。 我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毫发无损，不过我脸上的浓妆已经花了，略显阳刚的男性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着小胖那张熟悉的肥脸，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胖子，你死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你还说我呢，我才找了你一晚上，打你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老实交代，你跟哪个美女打炮去了。” “你不知道我电话碎了吗？”想到昨晚一幕幕惊心动魄的事，我心里毛骨悚然，那种惊讶脱口而出：“艾薇儿，记得不？她是一个女巫，真的是一个女巫，骑着扫把就会飞！” 小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女巫？今晚扮女巫的可不少，没听过有叫艾薇儿的呀，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怎么可能！”我举起右手将手背亮出来：“就是昨晚上抓我一爪子的那个黑猫的主人啊！” “黑猫？不记得有什么黑猫啊，你这手不是还好好的吗？” 看小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我一时语塞，忽然想起昨晚上被艾薇扫把杆尖戳破的记忆泡泡，难道说，小胖他们的记忆真的被清除了？ 这时小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子建，你肯定是被吓坏了，昨晚上这里有人死了！一会儿警察来问话的时候，机灵点儿！” 我心里猛然一颤，惊得有些不敢说话：“有人死……死了？” 小胖的脸色有些苍白：“是的，那个人挂在铁丝网上，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在扮演丧尸，可他一直动也不动，直到有人去叫他喝酒，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在哪边？” “那儿！” 我顺着小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现场已经被封锁了，大批警察和记者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 我和小胖跑到人群后面，本想看一眼尸体，确认一下那具尸体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吸血鬼，可我刚要挤进去，就被警察给拦住了。 我转念一想，那个吸血鬼分明就灰飞烟灭了，这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死者并不是如我想的一样。 或许这个死者的死，跟吸血鬼或者跟那个女鬼都有一定的关系。 这时我听到几个警察的对话： “死者确认了吗？” “头儿，死者名叫何群，男，34岁，具体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半。” “死因确定了吗？”被称为‘头儿’的那个警察蹲下身，用手翻开了死者身上的白布，仅仅一晃眼，便忍受不住而飞快的将其掩盖。 “头儿，我们也不敢相信，但是这死状实在是太诡异了，不，应该说是恐怖，头儿，难道，难道…有鬼。” “胡说什么？这世界哪来的鬼！” 那警察一瞪眼，目斥着这名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不过，这死者的死法真是太奇怪了，双眼充血鼓出眼睑，嘴巴大张着，面色冷青，七窍流血，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死。” 新兵蛋子补充道：“死者的身体干瘪如枯木，皮肤惨白，他的鲜血像是被某种东西给吸干了，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吸血鬼，不过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明显的伤口，只有膝盖处有一道浅浅的瘀痕，应该是在逃跑过程中跌倒留下的，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居然被活活的吓死。” “案发现场有什么蛛丝马迹吗？”那警察若有所思地问道。 “还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可以初步排除他杀的可能，前面街角处有一个摄像头，不过昨晚的天色很暗，估计没有什么价值。” “先把尸体弄回去，再把那个录像给调出来，对了，我要何群的详细资料。” 杨璐吩咐道，他隐隐觉得何群的死，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你放心吧，头儿，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