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至少有我
扶着阳台的栏杆，望着浩淼无际的蔚蓝星空，听一首安静的歌，我端了一杯冰糖水慢饮着。 不想动，很累。 周六，学生放假，书斋的生意相当不错，虽然做这行收入微薄，可是也乐得清净，少了些浸泡社会的味道，就像绝顶高人一样，退隐人间，不问世事。 没曾想，大中午我还在沐浴着日光，思考着中午该吃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噩耗”传来，小妹梦瑶要搬家到教师公寓，请我去帮忙，搬家理由是镇中离家远，来回奔波很累吃不消，而且教师公寓刚刚落成，地段环境好，远离闹市，清净。 然后我就做了一下午的免费苦力，顶着烈日冒着热汗，把小妹大大小小的东西搬了个遍。 这些年几乎天天和电脑打交道，多少年没有出过这么多汗了，就感觉一天没吃饭一样，有点低血糖。 真是累死宝宝了…… 梦瑶搬到了所谓的“新家”，十分的欢呼雀跃，看看这碰碰那，跟个小孩似得，也不知道好好布置一下。 阳台上，我的目光四处扫了一下，就看到了旁边楼下阳台处的箫箫，她抱着掌上电脑。虽说天天在电脑的辐射下活到现在，可我的视力却出奇的好，一眼我就看到的电脑屏幕上的苗苗。 箫箫带着耳机，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我看到箫箫右手的指尖点了一支烟，猩红的光点分外刺眼，很不搭箫箫的气质。 过了一会儿，聊天就结束了，奇怪的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箫箫喜笑颜开的模样，倒是有点悲伤。 没容我细想为什么，我的手机就发出了轻微的震动，来电话了。 我接起，是苗苗的。 我很疑惑，她不是刚刚跟箫箫视频了吗？怎么马上给我打来了。 “喂，苗苗。”我习惯性的打着招呼。 “陈珵！”她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友好，她说：“你知道的，箫箫她吸烟！” “是啊，”我俯视楼下的箫箫，却发现她抱膝把头埋得深深地，身子微微的颤抖，我的心也跟着一颤，我说：“你能告诉我，箫箫为什么吸烟吗？” “还不是因为一个混蛋，跟你差不了多少的混蛋！” 沉默。 我可不知道怎么接话，许久，苗苗好像才平静下来，说：“陈珵，是我太偏激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淡淡的说，却丝毫不在意她有没有道歉，一门子心思在想苗苗所说的那个“混蛋”是谁，我可不敢问了，不然苗苗这个脾气……谁知道她又能偏激成什么样？ “唉~”苗苗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给你打电话也没用，你也不能天天盯着她不让她吃烟的，打扰了，再见。” “再见。”我说。 拿起手机，放下杯子，我背上自己的背包，对梦瑶说：“小妹，哥走了，你慢慢看…不对不对，你快收拾一下吧，都还没收拾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妹这个笨头笨脑的毛病还是没改好啊！ “你别走啊，哥，都忙了一天了。我还没请你吃饭呢！”梦瑶连忙叫住我。 “得！自家兄妹，别跟我来这套，省着你的钱自己买点好看的衣服，别整天穿着教师服了。”不是教师服不好看，只是小妹实在是太苗条了，穿着最小号的教师服都有点大，看起来怪怪的。 “那你慢走，我不送了哈。”小妹说。 我站在楼梯冲她摆摆手：“回去吧，熟悉熟悉你的房子。” 楼下，我来到箫箫的公寓门前，正要敲门，却惊愕的发现门只是虚掩着，我心说这丫头，心真是大！就不怕遭贼吗？ 我推门进去，经过客厅，我来到了阳台。 离得近了，我听到了箫箫细微的哭泣的声音，顿时心跟着一紧。 她还是那个样子，抱着膝盖，身体一颤一颤的，凌乱的发丝披散着，看着让人心揪得慌。 我低声温柔的叫她：“箫箫？” 她听到了，慢慢的抬起了头，看向我。 我没有想到，一天没见，她竟是一脸憔悴的样子，脸上流满了泪痕，双眸泪汪汪的，眼眶也红的让人心怜。 我半跪在地上，温情的看着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慢的整理着她的头发，我说：“箫箫，我在呢，别哭。” 她双眼失神的望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的就顺着我的胳膊进了我的怀中，就觉得她泪腺像开闸了一般，哭的更狠了。 “陈珵”她拖着长音，一遍遍的呼喊着我的名字，喊的我心中并不平静。 我有些许的洁癖，可尽管她的泪水和鼻涕掺在一起，尽数抹在了我衣服上，我却紧紧的搂住了她，毫不在意这些，我语气温柔的说：“那你就哭吧，使劲的哭，哭完了，什么就都好了。” 风温柔的吹，湿湿凉凉的，带着一点自然的味道，抬头看星空，依旧是那样寂静深远，让人捉摸不透，就像箫箫那鲜为人知的过去，带着一种迷离的色彩。 第一次拥抱箫箫却感觉心头的无比沉重，那个“混蛋”到底是谁，他究竟对箫箫这么好的女孩做了什么，我还记得苗苗说，那个“混蛋”和我差不了多少，那么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思绪万端时，我低头，刚好看到楼上阳台的梦瑶，她正一脸惊讶的看我…们，确切的说，是相拥在一起的我和箫箫，她看我发现了她，意味深长的冲我笑笑，还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扯出了一个笑容回她，说实话，现在我的心情并不适合笑容这种表情，所以应该笑的很难看吧，以至于让楼上的梦瑶笑的更厉害了，还朝我做着鬼脸。我瞪了她，一眼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去收拾东西，梦瑶吐了吐舌头，消失在我眼前。 我低眉，看着怀里的心上人一副泪人的模样，我从口袋拿出柔软的纸巾，给她小心翼翼的拭去了脸上不住的泪水。 哭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吧，不！应该是最好的发泄方式，随着泪水，一切的不快乐，一切的烦恼，一切憋在心底的苦闷都会流走，人自然而然就会好起来。 我想，箫箫现在不需要安慰的话，只要陪着她就好了，只要给她一个依靠，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去面对忧伤与寂寥。 对，至少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