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决战（上）

    四月一日，双方约定的决战之日，清晨天还未亮，漆黑的营地之中就开始了喧嚣，后勤营地升起了袅袅炊烟，他们在为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卒们准备着食物，只有吃饱才有足够的力气厮杀。

    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们也都早早地醒来，他们沉默地开始对自己的武器进行打磨和上油，直到锋利无比，油光蹭亮。

    军官们行色匆匆，前去各自的长官哪里听取作战计划的简报，毕竟这是一场上百万人的大战，幕僚军官们早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就制作出了严格周密的作战计划。

    那支军队先出击，那支部队担任预备队，谁担任主攻，谁掩护侧翼……这些都是经过反复推敲和计划，不然几十万大军开到战场上，就会乱了套。

    林川营帐之内灯火通明，在寒霜的帮助下，他穿上了那套黝黑的战甲，战甲布满了刀剑的痕迹，充满着杀伐的气息。

    寒霜沉默地帮助林川系着黑色的披风，将每一个扣子都系得紧紧的，然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生怕它会掉下来。

    这是一场上百万人的大战，就算最强悍的战将都不能够保证自己安然无恙，所以对于即将踏上战场的林川来说，他的心里也没底，毕竟每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多渺小而无力。

    “霜儿，这一次你就留在奥尔良镇吧，和蓝雨待在一起，战场太过于凶险了，不适合女人。”林川握住寒霜在战甲上抚摸的双手，开口言道。

    寒霜扬起头，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看着林川那冷峻的面庞，沉默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如果踏上战场只会让林川分心照顾她，那样的话林川反而会更加的危险。

    林川抚摸着寒霜的秀发:“如果我战死沙场……”

    林川话刚刚出口，寒霜就伸出手挡住了林川的嘴唇急忙阻止了林川的话:“不许你胡说，你会平安归来的。”

    寒霜的一字一句地开口:“如果你回不来了，我也不会苟活——”

    林川将寒霜揽入怀中，心中充满了感动:“照顾好你自己，等我回来。”

    “嗯。”寒霜嗯了一声，眼眶之中泪水转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流到了脸颊上。

    即将踏上生死未卜的战场，营地之中的士兵们也都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士兵们都忙着准备武器装备，军官们也都趁着间隙写着家书，生怕自己一去不返。

    吃过早饭之后天色刚刚微亮，在军官们的吆喝声中，士卒们开始集结，然后顺着旗帜的指引开出了营地。

    阴冷的凉风从平原上席卷而过，身穿黑色战甲的林川在近卫战士们的簇拥下策马立在营地外，看着举着火把的大军从营地之中开出，最终赴入黑暗之中，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此战之后能够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

    “将军，夫人在那边，要不要过去见见。”雷暴小声提醒着林川。

    林川转身望去，在灯火阑珊处，蓝雨在寒霜的陪伴下遥遥望着这边，她的目光在大军之中搜寻着。

    “等回来再见吧。”林川摇摇头，驱散了自己心中的不舍，一提马缰，向前策马奔了出去。

    四月初春，冰雪融化，整个中央平原一片泥泞，成千上万的兵马踩过更加变得泥泞不堪。

    黑沉沉的天空云层压得很低，庞大的兵马喧嚣让空气之中沉闷不已，几十万王朝军在中部平原泥泞的荒野上摆开了阵势，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几乎在王朝军刚刚扎稳阵脚时，远处灰暗的地平线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条红线迅速地扩大，镇西军的骑兵部队率先登场。

    战马在荒野上飞驰，马蹄踏碎地面，泥浆飞溅，镇西军头盔上面的红羽高高飘扬，整个大地被一片红云笼罩。

    紧随镇西军骑兵之后的则是二十五万镇西军步兵以及十万禁卫军部队，他们步履铿锵，排着整齐的方阵，跃入人们的视野之中，飘摇的旗帜如同海浪一般遮天蔽日，如林的刺枪让大地变成一座钢铁丛林。

    王朝军并没有对立足未稳的镇西军进行突击进攻，这是堂堂正正的大决战，整个王朝五十六个行省的总督们以及那些富可敌国的贵族们都看着呢，所以双方都必须站在道义的制高点。

    王朝军的三位统帅乘坐的战车位于中军，哪里有着二十五万中央军部队护卫，镇西军的统帅则是他们的元帅方睿，六皇子龙青并没有赶到战场，而是全权将指挥权下放。

    双方的军队矗立在荒野上，双方的统帅按照交战的规则驾着战车在双方军队中央的空地上进行最后谈话，无非就是要求对方悬崖勒马，避免战争。

    看到双方统帅的战车缓缓策出已方的军阵，林川站在右翼只能看到他们黑色的影子，对于这种战前的威胁谈话林川嗤之以鼻，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战前劝对方悬崖勒马无非就是走过场而已，将来如果一方胜利了，也不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他会说，我可是战前给过你们机会，现在心狠手辣可怪不得我们。

    双方的统帅在战场的中央进行最后的通牒，双方几十万大军则是静静地等待着。

    骑兵的战马的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显得焦躁不安，马蹄不安地踢腾着，不时发出惹人心烦的嘶鸣，马上的骑兵们努力地安抚着自己的坐骑。

    肃立在军阵之中的士兵们望着对面黑压压的望不到头的阵列就感觉到一阵窒息，就连身经百战的老兵们此刻都不由自主地神色紧绷，那些加入军队没有多久的新兵们更是显得紧张不已。

    很快，双方的统帅不欢而散地奔回了已方的军阵，随着中军令旗摇晃，进攻的命令一层层地传到了底层的部队。

    “咚！”一声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宛如一声闷雷在空旷的原野上炸裂开来，紧随着的就是急促的“咚咚咚！”每一声战鼓就像敲打在人们的胸口，让人胸口发闷。

    “出击——”率先出击的是王朝军的中央军部队，他们位于中央，正面对着镇西军的精锐部队，也是此次决战的主力部队。

    十万中央军高声叫嚷着:“中央军万胜！”，声音震荡云霄，庞大的军阵开始移动了起来，厚实的军阵缓缓从队列之中开出，朝着对面的镇西军缓缓而去。

    镇西军同样毫不示弱，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天地之间，同等数量的士卒发出震天的吼声:“杀——杀——杀——”然后缓缓迎面而来。

    “稳住！不要乱动！”在战场的中央，双方率先出战的部队缓缓移动，庞大的压力让没有出战的各部士兵们发生了轻微的躁动，但是很快就被军官们弹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