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闺蜜
莫成缩在街角的一棵树后不敢探出身子,他知道若是被怜蕾发现自己的话、自己可没有莫天月的那待遇,被揍一顿估计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总管,老爷的长姐似乎被夫人拒绝了,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放弃,始终跟在少奶奶身后……”一个挑着担、戴着个斗笠的小贩停在莫成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就知道夫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夫人了,不就是吃顿饭吗?你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吗? “夫人态度怎么样?”莫成,问道。“没有,夫人连小姐都不让老爷的长姐碰,估计……”那个小贩见莫成的脸色有些难看,连打住了话头。 “盯紧点……”莫成皱了皱眉,对着小贩吩咐了一句,为了不受责罚,他的脑子灵光一现,想起似乎有一个人能说动、亦或是骗得了怜蕾。 京城北城墙一片低矮的棚户区。 “出去……” 一个扫帚的头被撇在莫成的脸上,似乎那扫帚头的主人并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的生活。 “孙夫人,您就帮帮我这个可怜的下人一次还不行吗?我家夫人朋友不多,最交心的就是您了,您忍心见我家夫人钻了牛角尖、而不伸手帮上一把?要是您不肯帮忙……唉,夫人估计下场凄凉,甚至连您……”打人不打脸,莫成只是点到为止,她的窘境不用自己说得更明白些…… 孙夫人确实是怜蕾不多的朋友之一,也可以说是唯一吧!她们有着类似的遭遇,说话也不隔心,算算自打自家夫君因言获罪被贬为庶人,而且永不录用以后,也有五六年的光景没见了吧?她过得也不是很顺利?看了看自己破败的家,连翘叹了口气。 略微皱了皱眉,记忆中怜蕾温婉如水、骨子里却倔得像头牛,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她既然选择必定有她的原因!劝和不劝离……她是不知道这苦日子有多么的难捱…… 嘴张了张。话已经到了舌尖,却又被连翘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是她想要、亦或是想求得的结果吗?若是那般自己这个“闺蜜”是不是应该站在她的一边? “莫管家,这个忙请恕奴不能相帮,你还是自己去找你家夫人吧!”略显苍老的嘴角挂上一丝苦笑。女人都是虚荣的,这也是连翘五六年不肯见怜蕾的原因。自己还有资格怜悯别人吗?都要揭不开锅了…… “啊,孙夫人……”莫成额角上溢出细密的汗珠。这要是达不到老爷的要求……尤其是老老爷还在府中,自己估计至少也要挨个三五十的板子。 “孙夫人,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毕竟他与孙先生是同榜……”说着,莫成在衣袖里掏出一卷银票,放在有些破旧的柴门缝隙处。扫了一眼连翘肩头上搭着的补丁摞补丁的空米袋,莫成笑了笑、他有自信她抵不住这个诱&惑,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扫了一眼莫成,又看了看门缝里的银票,有那么一刹那连翘真的很想一把就将那银票揣在怀里。看那厚度少说也有三五百两的样子,有了这个钱、不但短期**食可以无忧,自己的大儿子也可以去学堂…… 手伸到一半,连翘猛地把眼睛闭上。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头,拽过门缝处塞着的银票卷狠狠地撇在莫成一脸笑意的脸上。进而、扬起扫帚就是一通追打……直到莫成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连翘才仿似脱力般跌坐在地上,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她也分不清是自己顾忌与怜蕾的友谊、不愿它被铜臭味沾染,亦或是自己的脸面让自己不愿接受这嗟来之食……总之,她觉得自己活得好累,累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阳已经被西面的“雁荡山”遮住了半张脸,余晖浸染得京城青石条铺就的道路泛起了丝丝的金芒。已经在那棵树后面蹲坐了几个时辰,莫成一边揉着被连翘打得青紫的唇角,一边在心里将怜蕾咒骂了不下千遍。 眼见着遛了快一整天的怜蕾踏上了“桃坞庵”后门的石阶。莫成的心有些急,这要是进去了,自己的那顿板子可就是板上钉钉挨定了的。 “夫人留步……您一整天不在,让我好找……” “哦。莫大管家有事……”警惕的侧了侧身,怜蕾对着身后不远的护卫摆了摆手。 退到护卫们围成的小圈子里,怜蕾将怀里的轻舞放在地上,手捶了捶有些酸涩的腰,唉,这腿已经累得快失去了知觉。头也略微的有些发沉,看了眼莫天月,怜蕾苦笑了几声,这养尊处优看来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略小幅度的伸了个懒腰,怜蕾越来越认同现在的小窝是自己的家了,只要有轻舞、有亲情在,破旧也温馨…… 怨不得人们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呵呵……话糙理不糙,至少怜蕾是认同的! “护卫们,送客……”怜蕾牵着轻舞的手,抬腿就要向大门里走去,累了的她此时只想洗洗睡一个懒觉养养精神。 “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夫人,奴才不是无事而来,而是夫人故友寻上门来,这不、老爷吩咐我来问一下夫人,是接待还是婉拒?”莫成一惊一乍的喊道,一边喊还一边不住的轻抽着自己的嘴巴…… “故友……”怜蕾的心一提,脚步也顿了下来:“可是连翘?她在哪?”怜蕾的脸上隐现急切,这个朋友她还是在意的。几年前她家遭了大难就不见了影子,自己也曾多方寻找,可她就像泥牛沉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是孙夫人……不过……不过……”莫成故意变得口吃了一些,在吊着怜蕾的胃口。 “不过什么?”皱了皱眉,怜蕾的心翻腾起来,孙殿宇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耿直了些,又没有家势依托,可以想见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苦。 “不过,孙夫人好像日子过得并不如意、而且满身是伤……怕是……”莫成再度适时地掐住了自己的话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