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得手
“我……” “万德隆”的东家钱来的轻巧,都是自家妹子由田府里鼓捣出来的玩意、变卖了换来的。割舍些虽也rou疼,可与流放塞北苦寒之地之间孰轻孰重倒也分辨得清。 “六百两,不能再少了……”心里计较了一番,“万德隆”的东家咬了咬牙关,报出了这个比白菜也贵不上多少的价格。 生意经?怜蕾不懂,可母亲早亡、田氏又刁钻的很,察言观色还是懂得一些的。“万德隆”的东家眼中一闪而逝的狡诈恰好被怜蕾捕捉到,进而得出结论、这并不是他能承受的底价。 怜蕾打算晒晒他、也冷冷他,进而再吓吓他。不动声色的在怀里掏出一块没什么用的玉牌递给浅荷,声音有些薄怒的说道:“浅荷,礼部衙门你可寻得着?” 略略的打了个哏,浅荷旋即明白小姐的用意,接过玉佩,蹲了个福说道:“小姐,奴婢省得怎么做!”说完,小脚轻移就要向店门口走去。 “万德隆“的东家一看浅荷要走,心思一转,明白这是要去寻莫侍郎,嘴有些发苦,自己命人要捆了这顾怜蕾,拉拉拽拽的难免有肌肤接触,这岂不是等同于怀了莫侍郎夫人的名节?‘寻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莫天星莫侍郎断不会轻饶自己的…… 难得的麻利,“万德隆”的掌柜跪在地上、飞快的挪蹭了几下,挡住浅荷的去路,带着些许哭音,看着怜蕾哀求道:“大咱们也算是沾亲带故的,您就开开恩,饶了小的吧!” “田氏?哼……”怜蕾冷哼了一声:“你可以将她寻来,我倒也要跟她讨个说法。本夫人有些糊涂,我与你远无冤近无仇的,你为何盯住我不放,想要坏我名节?莫非这是田氏指使的吗?一个小妾、本夫人还就不信她能翻了天不成!哼,解释的清楚还则罢了,否则、一个主谋、一个从犯你们就等着锒铛入狱吧!看你那田老太爷有何本事捞你们出来!” “万德隆”的东家心更惶恐了几分,田氏为妾,虽说在顾府里呼风唤雨好不威风,可出来呢?就要夹起尾巴做人,与眼前这位‘三品诰命’还真就没法比。自己妹子虽得宠,可田老太爷真的会因为自己得罪莫侍郎,得罪顾尚书?可银子没得太多,自己还真不好跟自家妹子交代……他有些两难! 怜蕾浅笑:“本夫人又不想要这破店面了,想想在这受的一肚子气,就觉得晦气!不是我顾怜蕾不认亲,实是你做得有些过,不追究我心难平、也没法跟我那好面子的夫君与父亲交代!传出去、要我如何做人?” “浅荷,去一趟京兆尹府、知会一声我外祖的至交王鸿濡大人,连那田氏、田老太爷一起拘传过府。这个公道或许只有他那里可以一辩……” “哇……娘亲,他们还要打轻舞,轻舞害怕……”干打雷没有一丝“雨点”掉落,轻舞很适时的哭了个悲悲切切、委屈异常出来。 “这……这……”“万德隆”的东家脸是一阵红一阵白,像是打翻了染缸。听着轻舞“撕心裂肺”的哭号,“万德隆”东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害怕?先前怎伶牙俐齿的,一副要吃人的派头?想要分辨一二、可小辫子被人家握得死死的,叹了口气、“万德隆”的东家决定再妥协一步。 “四百两,莫夫人您大门大户的、想来也不差这百十两……” “心疼?认为我娘亲是贪图你的铺子?狗眼看人低……哇,娘亲、轻舞的心口疼,想来又要用和田籽玉雕的如意压压惊了!爹是清官,买不起。不知官府可不可以判给轻舞一个……”搂着怜蕾的脖子,轻舞哭得更加“悲切”了几分。 玉如意、还是和田籽玉的?跪在地上的“万德隆”东家咧了咧嘴,将他一片片的割rou卖了也买不起。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子认栽还不行?头略微的垂了垂,眼中闪现一抹阴狠。 顾怜惜与莫天星有染的风闻他还是听过的,心里暗笑几声,虎落平阳的时候、就是自己这只狗伸出獠牙与利爪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记恨可忍百年”“万德隆”的东家心里安慰着自己。 “小贱人,到时候老子就将你们娘两个卖到窑.子里,千人骑万人压的……”撩了一眼轻舞的后背,“万德隆”的东家咬牙切齿的想道。不知为何,他的心更恨这轻舞多一些! “二百两,大小姐、莫夫人,不能再少了,再少官衙就不给过契了,除去中人的彩头、官衙的契税,小的真的剩不下几个……” “浅荷,去与他过契……”浅笑着拍了拍轻舞的小脑袋,二百五十两买间铺子就和捡来的差不多。没想到我的小轻舞经商倒有些天分,脸皮够厚、jian诈不输,要不是商户被人不齿,怜蕾倒还真动了几分让轻舞一展拳脚的心。 浅荷与“万德隆”的东家出了门,怜蕾转身见那女子仍旧手捧着银锭站在那里。“这位小姐,可还有事?可是银钱不够?”怜蕾笑着问道。 “我只是想跟夫人道个谢,要不是夫人,我怕是一顿板子免不得的……还有……”女子有些迟疑,她知道怜蕾并不稀罕自己的唐三彩马,肯买下来,只是见她可怜。自己再提要求会不会被这好心的夫人不齿…… “有话但说无妨……”看出女子的迟疑,怜蕾将轻舞放回地上,看着女子问道。 “我,是见夫人盘下了这家古玩店,想问一声您需不需要人手……我……我没什么要求,只要可以有一瓦给我和老娘遮身就好……”头垂得更低了些,女子小心而又忐忑的问道。 “你懂古玩?”怜蕾之前听女子介绍唐三彩马时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开家店确实也需要人手,这女子危难时仍心存善念,人品倒也不差。想了想、怜蕾问道。 “家父酷爱古玩,以前的夫君就是做得古玩行当,耳濡目染的流苏倒是通上一些,比那些几十年的师傅也差不上多少……”女子听出怜蕾的话有松动,抿了抿嘴唇,抬起头看向怜蕾,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