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夜谈 (上)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岔开话题,向上扯了下被子。 “咦?”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有些惊讶,“我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我觉得你身上有好多秘密,好神秘的感觉,可是你又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很让人奇怪哎。” “真因为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哎,对了尤其是那个明靖,总是围着你转,你们不会……”她话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漂亮的眼角微眯着看向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我们?”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落寞“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同路而已,况且……况且他已经有家室了……” “噗……”似乎忍了好久终于憋不住噗笑出声,“看你那个样子,还说没什么。” “也许……他只是一个好人……”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他是个好人,对我好可能也就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而已。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现在只想快点到达中州,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是啊,对于一个只剩下短暂生命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比得上随着自己心走更重要呢。 “中州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jiejie去中州已经快四年了,她一向身体不好,又赶上换季,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说着说着,担忧之色不禁爬上了她漂亮的脸蛋。 “没有她的消息吗?”我用极尽平和的语气问道,生怕自己的言语会伤了这个善良的女孩。 “起先是有的,可是在半年前就失去了连下,侯府里派到中州的人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映着微弱的光线,我似乎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就像是初晨的露水,只要她稍微眨一下眼就回从眼角滑落,但始终也没有落下来,就这样淹没在眼底深处。 没人知道,她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也不可能只到她暗自留了多少眼泪,才能像现在这样,让眼泪不动声色的流回到眼眶里。 “也许只是派出去的人出了什么意外……”这样安慰的话刚一开口就无法在继续下去了。 “但愿真的是这样……对了,这个给你”她起身,在枕侧的衣物里翻找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枚耳环,却又和我认知里的耳环略有偏差,怎么说呢,它的颜色太过暗淡,又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并不像平常女人所佩戴的饰物,这样看来到是更像一枚指指。 我坐起身“这是什么?” “我要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楼言明的东西,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曾见到他带着,从朋友那里打听的消息,这个东西似乎对他很重要,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流失在街面上,我在互通还是有点关系的,朋友们知道我在找他的时候,便将这个东西送到我这里来了。”说着,他将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它留在我这什么用也没有,倒不如将它送给你。” “给我?既然你知道这是楼言明的东西,为甚还要送给我?” 她有些无奈的笑道:“送给你是为了让你送给楼言明,怎么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她边说边躺下,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紧,像是故意的一样,随后又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先睡了啊。”便翻过身去。 我坐在那里,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里衣,夜晚的凉意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想要拉拉被子才发现被子都被尚云倩压在了身下。 过了一会,没了什么动静,似乎已经睡着了。我攥紧了拳头,终于下定决心。 悄悄地推开了门,也许是刚出来的原因,显得格外的冷。他们的房间和我们离得不是很远,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便是了。 ‘灯还亮着?’我心中暗道,不禁有些开始为自己轻率的决定而担忧起来,甚至开始幻想着,同时见到他们的尴尬场景。这样想着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胆怯,又将拳头攥紧了几分,感受着这掌心传来的刺痛,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尚云倩眼底若隐若现的泪水,脚下的步子这才坚定了几分。 走到门口,并没有急着去敲门,听了一下里边的动静,竟然是微弱的酣睡声。
“都睡了吗?”心底突然涌上一丝失望。已经准备要去敲门的手僵硬的收了回来。 “是谁?谁在外边!”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与平时的略带狂傲的语气比起来,这个声音里夹杂着不已察觉的颤抖。 “是我,靖茗。” “茗儿?”一种不敢相信同时带着难以压抑的喜悦感。 “茗儿,真的是你”开门的一瞬间,我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兴奋感与喜悦感,他将门敞的格外的大,虽然再怎么用力也就那么大,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一丝紧张的情绪“这么晚,你怎还没睡?” “我来找你”面对他的热情我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两个呢?” 原本三个人的房间,直到我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里边只有楼言明一个人而已。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小偷能干什么去,大晚上的还不知到去哪干坏事去了呢,切,还自称什么鬼盗,趁晚上闯进别人家,不把他当成鬼才怪呢。”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啧啧起来,“那明靖?” “你说那小子”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整个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才是最可恶的,说什么我点着灯他睡不着,非要吹了我的灯,要不是小爷我机灵说要把房子烧了威胁他,他肯定会没玩没了。哼,你来时没看到他啊,那就不知他到躲在哪个马棚里睡着了,要不然我还以为他在外边数星星呢。” 看着他夸装的表情,加上那一脸的不屑,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就像是在做表演一样,不过他表演的也很到位,深深的把自己对他们二人的厌恶和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