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爸想见你
“云哥，今晚上我家去”楚天云诧异非常，“为什么啊，晓蓉”“这样的，你不是想和我爸说拨款的事情吗？”“我爸说要见你”楚天云心想不是上午才见了吗？刘晓蓉又在补充：“上午你们是见面了，可毕竟办公室里不方便把事情说开......”“哦，是你爸想见我，还是你要我见你爸啊！晓蓉”晕，这丫头使的什么伎俩，楚天云思忖着，“云哥，别管那么多，反正你不是要求我爸办事吗？呵呵，事情办得怎样就看你表现了”晕，“那好吧”楚天云无可奈何。 “那好，云哥，你6点钟准时到我家门口，我出来接你”“晓蓉，你现在在干啥？”“我在外面买菜，今天本小姐亲自下厨……” NND，晓蓉啊晓蓉，你这是把我培养成为你“家里人”的节奏啊！无奈求人办事，不能不去啊！也不知是她老爸真想见自己，还是这丫头有意为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小心被这丫头安排一个让自己心怯胆寒的场合倒真成了定局。 楚天云平时最怕拜访同龄人的父母或长辈，何况自己还比刘晓蓉大几岁，还真担心自己嘴巴不甜，不能讨长辈们高兴。 这真是一个“硬场合”啊！不由地一阵叹息，见了刘大局长，该说些什么好呢，此外登市财政局长家的门，要不要送礼物，送些什么好呢？楚天云思忖着，觉得首次登门礼物是不可少的，这是礼节问题，于是赶往滨河路去采买礼物了。 想起自己在官场上送礼的经历，那真是屈指可数，无非是给张局长送了一幅画，给徐建策践行时代表局上送了一支金笔和一个镇纸，不过貌似他们都比较满意！ 楚天云一边寻思着给这位同事的父亲、市财政局长送什么礼物好，一边在各个店铺逛着，终于，挑选了两件貌似还过得去的礼物，一件是蒙顶甘露，乃是刚上市的新茶，这“蒙顶甘露”分好几个档次，即便中档偏下几百元一斤的那种，泡起来也是色鲜味纯，何况这茶叶一千多一斤，算是中等偏上档次；第二件是一个紫砂壶，小巧玲珑、极其精致耐玩。 楚天云心想这两样东东，虽然不是十分高档，但却是比较雅致，试想哪个有身份的男人不喜欢喝茶呢？何况刘大局长，而且紫砂壶也不错啊，即便不是名家精心所制，但看其质地，也该是民间师傅的一个精品了。 想到此，不由地一阵踏实，楚天云再到超市买了些水果，这一番折腾，也几乎捱到了近六点钟，便赶紧往刘晓蓉家里赶去。 驱车到了刘晓蓉住家小区大门外，这丫头已在哪儿等着了，只见她给门卫说了两句，便招呼着楚天云把车子开了进去。 “晓蓉，怎么回事啊！让我上你家，我心里好紧张啊！”楚天云向丫头招呼着，“云哥，你真紧张啊！不用担心，我爸很好相处的” “是吗？那你妈好相处吗？”他继续问着，心里真担心这丫头的母亲见了自己，万一问这问那怎么办，要知道这丫头还待字闺中呢，万一把自己当她男朋友候选人甚至当她男朋友看怎么办？ “云哥，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刘晓蓉莞尔一笑，煞是妩媚。“呵呵，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找谈话，你老爸官阶太高，你这鬼丫头安排这一出，小生真是招架不起”“云哥，别紧张哈”刘晓蓉竟然挽着楚天云的胳膊前行！ “晓蓉，在你家大院还敢这样，快把手挪开吧”楚天云一阵干涉，可这丫头就是不听！“晓蓉，你妈要是问起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该如何回答？”“放心，我妈出差，今天不会在家”“哦……”楚天云听到此真突然一阵高兴，心想今天刘大局长便是个狠角色，要是再搭上她老妈，那可真是…… 到了刘晓蓉家门外，一看，这是一套跃层式的房子，看装潢和摆设，档次不低啊！楚天云一阵暗赞，心想这小区别看不像商品房那般要取个好听的名字，却也绝非寻常！这该是市政府的宿舍吧，而且这种跃层，显然是市上局级以上领导才能享受的，足有两百多平米！“你爸在哪里啊！”楚天云真想询问，这丫头已说话了：“在书房，我带你去” 说话间已把楚天云领进一个房间，楚天云一看里面足有四十多平米，一个巨大的书案，一套高档的全牛皮沙发，墙上挂着一些字画，真有点书香门第的感觉，心想这刘大人该是知识分子，学者型官员吧！ “刘叔叔好”楚天云硬着头皮招呼着，“呵呵，小楚啊，你来了，坐”刘大人倒是比较热情，不像这丫头吓自己的那样说法啊！ “爸，现在我给你当面正式介绍，这位是我们单位楚天云，即将提拔为副局级领导了”刘晓蓉介绍着，“年轻有为啊，小伙子，快请坐”这书房，看来是刘大人的私人书房兼会客厅，楚天云思忖着，也不好拘束，便坐了下来。 该和这刘大人说些什么，楚天云不由地一阵紧张，“爸，这是云哥送你的礼物”刘晓蓉却把楚天云的礼物拿出来给其父展示着，“小楚啊，你人来了就是，何必多礼啊”刘父依然热情地说着，这话倒是把距离拉近了很多，“刘叔叔，小礼品，不成敬意” “爸，云哥，你们俩好好聊着，我去做饭了”刘晓蓉沏好两杯茶，说着话已打算跑开了。楚天云心里真想责怪她不该把自己撂在一旁啊！“丫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怎么我家丫头要亲自下厨了，快去忙吧，”“今天有贵客，所以本小姐亲自下厨啊”“哦”刘大人不断点着头，看得出他对自己的闺女，那真是爱怜之心明显，这刘晓蓉在家真可谓父母的掌上明珠啊！ 俩人坐定，开始正式的会晤。不过刘父却只字不提拨款的事情，只是不断询问着南桥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楚天云幸好是经济部门的公务员，聊起经济方面话题也是侃侃而谈，不觉中他倒突然有点脸红，心想这财政局局长才是经济专家啊！怎么自己不小心“班门弄斧”了？正在自责中，没想刘大人一番夸奖：“小楚，你说得很好，看来你也在关注经济社会方面发展，我们公务员，就是要用心谋事想事嘛” “不敢不敢，刘叔叔是经济方面专家，我这是班门弄斧了”楚天云谦虚着。“小楚，除了关心经济和国计民生，你还有些什么爱好？”刘大人话题已转移，楚天云心想这真有点把自己当“准女婿”来审视的节奏，但心里也不敢让刘大人小瞧自己啊！虽然刘晓蓉和自己恋人关系都说不上。 看着书房的字画和书案上貌似还摆着一副字，楚天云只能从容对答：“刘叔叔，我平时还喜欢看些闲书，更喜欢看散文、历史小说等，最近比较喜欢读诗词” “哦，小伙子不错，爱好广泛，关键是这些文雅的爱好要保持……”刘大人竟然十分赞赏，楚天云也很受用啊！“小楚，你看房间里这些字画如何？”这是要考我眼力和学问啊！楚天云也不敢怠慢，便抬眼欣赏着这些字画…… “刘叔叔，我喜欢这一副字，一是‘虚怀若谷’这个词本身寓意和意境很好，二是笔力遒劲之余，似乎还有些圆润和藏其锋芒！”“小楚，说得好啊！” 楚天云惬意着，走到一副山水画前：“刘叔叔，这副山水我很喜欢，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副画可谓有山有水，画中山势虽然险峻雄奇，但亦有一条斜径让人产生登临之意，溪流、大河、红叶都点缀其间，给人以‘人在画中’的感觉，想必作画之人该是充满生活情味也不畏艰难险阻的人”“小楚，我可是遇到知音了”刘大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通过考试了？”楚天云心里思忖着，心想拨款的事情该是十拿九稳了吧！心里窃喜着，而且觉得这位刘大人也确实很好相处啊! “小楚，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诗词书画的可不多见”“刘叔叔，其实我现在对诗词有喜好，对书画却越来越远了，学生时代临摹过一些画家的作品”“哦” “小楚，你临摹过哪些画家的画？”刘大人继续问着，“刘叔叔，其实说临摹，我也感觉是抬举自己了，我就是学生时代对照家里的画册，照着画册摹画而已，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等的作品，都临摹过，可惜无老师指点，加之天资不够，呵呵，也算是画家梦终归成空……”楚天云也谦虚着回答。 “小楚，你对中国画怎么看？”这刘大局长貌似饶有兴趣地又是一番考察，“我觉得，中国文化里，很多艺术道理上都是相通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至于中国画嘛，窃以为古典诗词分古体和近体，国画似乎也该类似划分，所谓‘南张北齐’自然是近代中国画的奠基人和开山宗师，可同时代和后辈中亦有不少宗师级画家，比如我接触过他们作品的，自认为首推黄宾虹、潘天寿……” 楚天云回答完毕，心里不断打鼓，真是的，好多年没接触过书画了，刘大人当面拷问自己，这是一番不假思索的谬论，还是妙论？ 不过看刘大局长的神情，倒是依然欣喜着：“小楚，何以见得？”这不是让自己把谬论进行到底吗？楚天云也不敢怠慢，仗着自己年轻，不是毛主席说年轻人允许出现错误改正错误吗？ 于是从容回答：“刘叔叔，毕竟我很久没接触中国画了，不过依稀凭记忆觉得，黄宾虹的山水，便是承前启后，承接古画的气韵，辅之近现代的技法，写意的同时用笔更是浓墨重彩，得古画遗风，也开中国画改良先河；而潘天寿的画更是充满灵气，尤其他的花鸟更具情趣，山水亦是，我浅显地认为，潘天寿的山水，就像用花鸟画的表现形式来表现，有点像是花鸟画的笔法画出的山水画，兼得两者灵气，潘天寿的山水画虽不像黄宾虹那般有气势，但更具生活情趣和灵性，也是后人宗师” 刘大人听罢，一阵赞赏：“小楚，没想到你对中国画也有独到见解，呵呵，真是后生可畏啊！”刘大人夸奖自己，楚天云当然十分受用，他踱到书案前，看着书案正中的一副字迹入神，上面写着“大鹏展翅”四个字，“小楚，这幅字你给评评” 看着刘大人期待的神情，心想这必是刘大人墨宝无疑！也只能夸赞啊！还能咋的！“刘叔叔，这幅字不错啊！是您的墨宝吧！”刘大人点点头，似在期待着，楚天云无奈，只能勉为其难地评价着：“刘叔叔，按说您是前辈，断无小辈当面评价前辈书法之理，但您这字真的不错，一是笔力雄浑且一气呵成，二是兼有圆润细腻之处，‘大鹏展翅’这个词本就慷慨激昂，从笔力看大开大阖，从字形上亦不失灵秀，必是很深的功力和领悟才能写得出” 正说话间，刘晓蓉终于出现，“爸，云哥，快来吃饭了”楚天云心想这丫头终于来解救自己了“小楚，那我们就吃饭吧，我也想尝尝我家丫头的手艺呢”刘大人呵呵笑着，十分欣喜模样！这丫头厨房忙乎一阵，端出几样菜，鱼香茄子、豆瓣鱼、干煸苦瓜、番茄蛋汤…… “小楚，不要客气”刘大局长拿出一瓶五粮液，取出两个杯子，“小楚，喝点酒？”怎么敢在刘大人面前称自己不喝酒呢，试想官场哪个不喝酒？ 于是楚天云一阵客气：“谢谢刘叔叔，今天有幸和刘叔叔喝酒，还是五粮液啊，好久没喝这酒了”菜上齐，刘晓蓉也在一旁为自己保驾护航，楚天云心下稍安。见酒已满上，楚天云举杯向刘大人敬酒了：“刘叔叔，感谢您的帮忙和盛情，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小楚，那叔叔也不客套了，我们干一杯”刘大人也一阵喜悦着。 气氛不错啊！刘大人又给两个杯子满上：“小楚，你平时喜欢喝酒吗？”“刘叔叔，我平时不是特别爱喝酒，有时应酬喝点”楚天云谦虚着，“爸，云哥的酒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七八两不醉呢”刘晓蓉竟然帮腔着。 “小楚，真是后起之秀啊！”刘大人说着，顿了顿又是一番询问：“小楚，酒是中国文化里一个好东西，李白斗酒诗百篇，你对中国酒文化怎么看？”刘大人还在考察自己，楚天云在这丫头面前更不能怯场啊，从容说道：“刘叔叔，我认为李白是酒仙不假，杜甫好这杯中物也不逊色，而且杜甫对酒的喜欢融入了生活情味，我最喜欢他的诗句‘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刘大人竟然十分高兴：“来，小楚，那我们再喝一杯，古人有‘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古人’、‘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等奇妙诗句，看来酒真是好东西”说话间俩人又喝了几杯。 “小楚，所谓无酒不成宴，古人诗词中，你最喜欢哪首反映离别和相逢的且与酒有关的诗句呢？”刘大人是不断考验自己啊！ 刘晓蓉也是妩媚地在一旁，甚至看向楚天云的眼神有点异样，楚天云一阵激动：“刘叔叔，说到与喝酒有关的诗句，我还是最推崇杜甫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杜甫的诗句，可谓是看得见摸得着，充满真感情和生活气息”“小楚，看得出你是重感情的人”刘大人不由地夸赞。 这顿饭吃得倒有些温馨的感觉，刘晓蓉也加入进来，三个人边吃边聊，刘大人也提到拨款的事情，称此事已指示市财政局办公室陈主任负责落实，随后就将专款划拨给南桥区财政局，让南桥区管理局只须和区财政部门接洽即可。 吃过饭，刘大局长说是要出去散步、并要拜访朋友，便出门而去。刘晓蓉这丫头倒是一副欢天喜地，“云哥，没想到你今天表现这么好”“是吗？”“是啊！” 望着这丫头娇俏的模样，楚天云美酒佳人的感觉：“晓蓉，你也不想想你云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啊！但云哥你也接接地气吧，来，抱抱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