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灵蛇动
黄气氤氲,叫人恶心。 一众看客尽皆捂鼻哼道,“这弄川风,真没个羞臊!弄这样一股臭气,叫人惹惹不起,败败不起,赢了一身臭气,输了也一身臊味!” 再看场中,却见司徒王伍丝毫不受弄川风鼓噪,气定神闲,绿豆双眼向着左右各瞟过一眼,而后压身下沉,借着水汽将黄雾阻挡于外,手中和合印记扣动,万点水箭齐,点破黄气、撕开雾阵,向着那得意忘形的臭气老道狠狠扎去! “嗖嗖嗖……” 水箭迅疾,带出尖锐风声,眨眼即到老道跟前。 但修道之人,除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识更是横布百丈方圆,纵使在得意轻狂之间,也在留心周遭动静,所以当司徒王伍一有动静,弄川风即刻便知,那水箭虽然来得好快,弄川风却也早就布好阵势,只见他往黄风中吹过一口浊气,自那雾间登时凝出人影三道,长臂轻伸、铁指成勾,施施然就将一众水箭悉数截下。 “点背,碰到了个水龟!” 骂了一声,弄川风双手再动,凝出一道斗字印,霎时间,池水沸腾,昏昏的黄气侵入水中,将一汪池水蒸得黄白不明,原本仙气萦萦的遥池仙水,猛地变做一汪死水,令身处当中的玄龟小道,只感到浑身痛痒难耐,那固若金汤的龟守灵术,竟被慢慢腐蚀瓦解。 “好你个不要脸的老道,居然用这种方法破我玄龟之身!” 司徒王伍心中暗自叫着不妙,身形动作也不敢怠慢,双足力,轻轻灵跃出了水面,双眉皱的铁紧,显然是知晓战局极为不利。 “那臭气,虽然歹毒,但一时三刻,还侵不进我这天下闻名的玄龟之体,所以,他便赚我藏入水中,而后借着遥池之水,以火灵相辅,将毒气蒸进我的体内!破去我的防护,这份心机,当真有够歹毒!” “可惜,鳖汤也没炖成。” 留心到司徒王伍察觉出自己的意图,弄川风大呼可惜。 “这个玄龟门的后生,倒是有点意思。” 生出爱才之心,北天光对司徒王伍好感渐升,面对臭气,司徒王伍无有反应过激,面对对手算计,也能迅猜透,如此璞玉,比起门中那些眼高手低之辈,前景只高不低,若是能收入门下,将来鸿景,不难想象。 “要是他能度过此关,我便去与他细谈,令他改投门师,在我玄音道中一展其能。” “水灵、梭空箭!” 抬指扣合,玄龟小道再灵术。 水面之上,波澜骤急,一字水箭急煞而出,逼着弄川风脚步向岸上挪去,用意显而易见,他是嫌水战不利,要移到6中,好施展所擅灵术。 “玄灵入土也可入水,看来这只小龟,终究还是只6龟啊!” 嘴角笑出嘲讽,弄川风岂能如他所愿? 于空中双臂展开,自那两肋之下,横刺出一对骨翼,继而其上青红二脉浮现,如电光虬龙疾而出,滋生粉rou层层,不消五息光景,一双rou翼便已凝聚成形,呼啸一声,御动长风卷入空中,自上而下,占据有利战地,崩地一声碎响,手中流焰纷飞,坠着点点焦土,急急而下。 弄川风此翼,名为罗刹翼。 乃是弄川风于仙界边缘寻到上古罗刹的尸身,从上摘下双翼种入体内而成,其翼虽不宽,却能御风而动、瞬息百里,其翼虽不广,却可燃火生石,作热焰流星般,伤对手于强攻之下。 飞火流星突现,战势加紧。 勾得围观一众人,不由地注入心神,为司徒王伍捏了一把冷汗。 令司徒王伍得胜,与他们并无半分好处,只是,实在不愿看到弄川风小人得志,而后继续玷污自己的双眼。 “尊你是前辈,我有所保留,可既然前辈出手如此狠戾,那也休怪我无情了!” 似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司徒王伍再度潜入水中,借用瑶池灵水,消去弄川风的急急强攻,然而,水底下,依旧残留着弄川风那极为恶毒的死灵黄风之气,此时望见司徒王伍潜入水下,自然忍不住心动,在胜利果实的驱使下,全力调用黄风,一时间,沉寂的水面再度沸腾,昏黄的色泽盖过纯白之色,将内里那道将要挣脱而出的黑影强势压下,牢牢牵制在内,不给一丝生机。
“这……” 起身欲要中止占据,方方流出点滴行动的北天光被迎牙子一手挡下。 “不急,胜负很快就要揭晓了!” “不错,是要马上揭晓了!哈哈哈……” 弄川风放声大笑,此时此刻,一域池水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犹如他的大手,将主宰对方命运的权利,丝丝缕缕地传递在温热的手心里,他已经感到,司徒王伍,已经渐渐地失去了挣扎的力量,他的力量在消失、他的动作在缩减,不出十五个呼吸间,就已彻底失去了动静。 可是,碍于玄龟一脉的奇特术式,弄川风不敢大意,足足又再停息了二十息,这才缓缓从水中收回力量,松开禁锢,一边开始暗自思量,该如何解释自己将司徒王伍活活毒死的局面。 “就说我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嘿嘿…就这么说……” 心想之际,力量也收缩极慢,正当他余力将尽未尽、将消未消之时,一道黑色长蛇轰然破开水面,沿着弄川风的残余灵力,急攀上他的眉心,张开猩红的小口、露出獠牙,狠狠一口咬下,顿时间,雪亮的獠牙没入弄川风眉心当中,他那闪躲不及的灵识被汹汹咬中,灵台一个不稳,身形虚浮,根本无从反应,司徒王伍接踵而来的破空一击! “灵术!大泥荒!” 泥浆铺天盖地而来,混合着灵术与灵沙,无比之厚重,将弄川风沉沉压入水面,如巨山临顶,一阵咔嘣炸响,弄川风被压得骨碎筋折,口鼻喷血,在那水池深处,仅有呼出之气,而无摄入之力。 “前辈,您是不是忘了,乌龟,可是能一睡千年,就像死了一样?”浑身低着湿漉漉的黄色污水,司徒王伍低睨着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