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同人小说 - 薄喵喵和大瑶瑶在线阅读 - 第十五章 Fantasyland

第十五章 Fantasyland

    陈志宇正带着蒋乐在别墅复勘现场。

    蒋乐拿着探地雷达组做的3D效果图,对比着测距。根据雷达组的测量,当时他们动用了小型挖掘机从别墅后院直接向下掘进到了地下室并发现了骨骸。复勘的结果,和Allen录音描述的基本吻合。

    陈志宇看着后院掘开的洞口陷入了沉思。

    “鉴定结果出来了。”乐子挂断电话,说:“送检的两具尸骸样本,确实是薄靳言的亲生父母。”

    陈志宇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时手机响了,是安岩。

    “师父,薄靳言的邮箱截获一封邮件。我转发……”安岩没有说完,被陈志宇打断了:“不用了,直接说内容。”

    “那我,我念了啊,挺长的,您听着——

    “亲爱的靳言:

    “如果你收到Bernard律师代我发送的这封邮件,那就意味着,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要难过,我终于可以见到你的母亲珠华,我很开心。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想此时你应该已经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希望迟暮之年的这一次任性没有给你造成太大的麻烦。

    “我非常不愿意回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当我推开地下室的门,看到你单瘦的身影和惊吓过度的表情;当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是多么震惊。我不能相信,我也不敢相信。

    “后来我发现了你母亲写下的遗书,我知道那一切与你没有关系。而当你说梦话告诉我你叫Allen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可能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你希望做这一切的不是你深爱的母亲,而是你自己。

    “为了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的私心战胜了理智,我没有报警,而是选择封存所有的证据,就像封存你所有可怕的记忆。

    “我把你带回了华盛顿,我和姿淇试图像以前那样跟你相处,弥补因为母亲去世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是很快,我们发现很难做到。你不像以前那样开心,不像以前那样爱笑,更不像以前那样跟我们亲近。

    “我开始遍访名医,对你进行系统性的心理治疗。直到你十七岁那一年,Simon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一刻,我觉得,我终于对得起珠华,对得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日子。

    “作为父亲,我也许不是那么善于表达情感,但是,当你以身犯险、被囚禁折磨的时候,我变得难过、暴躁、不安、愤怒,我甚至痛恨我自己为什么同意你去念犯罪心理学。而当我从电视上看到那段有关Allen的视频时,我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恐惧,只有恐惧。

    “那个眼神,那种口吻,就是那个可怕的夜晚,我见到你时的那个样子。我害怕了,我害怕Allen又回来了。

    “虽然他们告诉我,那是你为了帮助FBI抓住鲜花食人魔而伪装的。但是我真的很难相信,你身体里的那个Allen没有在蠢蠢欲动,没有再试图苏醒。

    “当我感觉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我犹豫再三,斟酌再三,要求Bernnard提前公布遗嘱,就是想让你自己去找到答案,勇敢地去面对这段历史,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敢于对抗一切罪恶的男人。

    ”今生,你我虽无血脉,竟成父子;来世,彼此若能相见,再续前缘。

    “父—绝笔”

    陈志宇拿着电话,沉默了许久。

    “师父——念完了。”安岩在电话那头催促着他的反应。

    “嗯,我知道了。”陈志宇顿了顿,“把对薄靳言的监控撤了吧。”

    “Yes,Sir。”安岩挂断了电话。

    “头儿,咱也撤吧?”乐子眯起小眼睛问。

    陈志宇点点头。

    ——————————————

    由于薄靳言的一再坚持,晚上他们没有继续在医院留观。

    薄靳言本人在医院的告知同意书上签字之后,带着简瑶昏昏沉沉地下榻了凯宾斯基酒店。

    傅子遇想送他们去房间,观察一下薄靳言的情况再走,也被薄靳言挡回去了。

    一进房间,薄靳言就无力地瘫倒在了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简瑶心疼地拿来热毛巾,为他擦拭着额头,小声埋怨着:“让你在医院留观,你偏不肯,这还没好全,连子遇也赶走了,真是逞能……”

    薄靳言冲她微微一笑:“只是一点点镇静剂,12小时就能代谢掉的。”

    “镇静剂?!”简瑶吃惊道,“医生没有给你用镇静剂啊!”

    薄靳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意思是让简瑶自己去想。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钟后,简瑶呼地站起身,从手提包里翻出了薄靳言下午的验血报告——薄靳言昏迷躺在病床的上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倒数第三行赫然写着:“样本中**浓度40μg/ml”。

    难怪……简瑶这才回想起来,难怪傅子遇看到验血报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但又不好发作的样子。

    难道……DID鉴定的时候,他们给靳言下了药?

    是那个丰翎!

    怎么可以这样???

    简瑶感到热血上涌,她从没有觉得自己能这样生气。

    简瑶回到了沙发旁边,抚摸着薄靳言的额头,说:“偷偷摸摸下药,鉴定机构这样做太无耻了!我要给施律师打电话,我要投诉他们!”

    薄靳言睁开眼,费力地摇摇头,说:“其实,也不算偷偷摸摸。丰翎给我拿红酒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因为少量酒精属于神经兴奋剂,不适宜在催眠之前使用。这么超常规的手法,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掩盖镇静剂。她给我倒的酒是从醒酒器里直接倒出来的,所以,在此之前酒精应该已经挥发掉一部分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简瑶不解又生气地问。

    “因为我也想知道,那个Allen到底在不在,省得你老是提心吊胆,还不敢告诉我。”薄靳言再次疲惫地闭上眼睛。

    简瑶心疼地摸摸薄靳言的脸——这个傻瓜,白长了180的智商。

    因为实在搬不动薄靳言,床上的被子又太大,简瑶只得从柜子里拿来毯子,给薄靳言盖上。谁知沙发上的男人摆摆手,说:“我想洗澡。”

    “你这么疲惫,明天再洗吧。”简瑶把毯子继续往下盖,“再说,万一洗的时候头晕怎么办?”

    男人用胳膊挡住了毯子,继续闭着眼睛说:“你帮我洗。”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简瑶不得不用肩膀驾着这个大个子踉踉跄跄走到了浴室。

    一进浴室,薄靳言就似是而非地把简瑶夹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用下巴点了点简瑶的头顶,说道:“洗澡之前要先脱衣服。”

    这个家伙……被下了药还……简瑶一面愤愤于他的猖狂,一面艰难地从夹缝中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好不容易把衬衫脱掉了,简瑶脑门子已经渗出了汗。

    “还有裤子。”男人继续用下巴点点她的头顶说。

    “你自己脱。”简瑶红着脸说。

    “我弯腰会头晕……”男人又点了点她的头顶,说:“快点啊……”

    “……”

    简瑶不得不从夹缝中蹲下来,慢慢解开他的腰带、扣子、拉链,然后轻轻拉了一下裤腰,整条西裤自行滑落到了地上。简瑶非常有经验地侧过脸,避开了眼前已经被撑成了帐篷的底裤。

    “叮当”一声,从西裤的口袋里,滚出来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

    简瑶好奇地捡起来,一看,是一条漂亮的水晶项链,看款式和质地,应该是施华洛世奇的正品。

    “这是什么?”简瑶看着项链,好奇地问。

    薄靳言花了零点二秒的时间愣了一下,丰翎的项链为什么还在他这里?

    “她想用这个催眠我的,被我没收了。”薄靳言挑着眉,若无其事地说。他情商再低也不会跟简瑶说是丰翎主动送到他手上的。

    “真的?”简瑶狐疑地看着他,“那她是用什么催眠你的?”

    薄靳言把女人搂在怀里,说:“我是看着向你求婚的戒指睡着的。”

    “就因为这样丰翎的催眠没有成功?”简瑶穷追不舍。

    “当然,能把我催眠到潜意识开放状态,到目前为止只有一种方法。”薄靳言边说边揉了揉简瑶胸前浑圆,还在突起上捏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很清醒,我要洗澡。”

    “……”

    薄靳言舒服地坐在浴缸里,简瑶拿着花洒,细细地冲洗这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当然,某某部位没有被特别重视。

    简瑶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搓出了泡泡,细细地在他的脖子、胸膛、胳膊和腹部画圈。洗到背部那些伤疤的时候,简瑶不禁鼻子一酸,又心疼起来。

    “不要老是想着那些伤心的部分。”薄靳言眯着眼看着她,“你完全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比较光辉的部分。”

    简瑶一愣,然后小手就被薄靳言抓起放在一柱擎天的某某部位上了。

    这个家伙!

    “我教你怎么洗。”薄靳言好像一下来了精神。

    “不用你教。”简瑶红着脸,一双小手轻轻地搓着,纤纤十指在周围灵活地滑动。

    “啊哦——”薄靳言舒服得叫了起来,“看来我说得没错,我推荐的那本书果然对你我都有帮助。“

    简瑶忽然又愣了一下。

    她松开了手,看着薄靳言,说:“有一个漏洞。为什么丰翎会这么心甘情愿被你没收那串项链?”

    薄靳言觉得这个问题跟刚才的场景跨度太大,张张嘴没有说话。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要回去。”简瑶移开了视线,噘着嘴。

    “为什么?这有什么逻辑吗?”薄靳言着实不解。

    “那样——”简瑶噘着嘴走出了浴室,“她就有理由再见到你了。”

    花洒流水潺潺,薄靳言一个人坐在浴缸里发愣,欲求不满。

    简瑶坐在沙发上刷朋友圈,薄靳言不得不自己完成剩余的洗澡工作——显然,和刚才比起来,索然无味。

    当薄靳言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简瑶没有抬眼,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我很奇怪。”薄靳言说道,“为什么你在爱抚着我身体上曾经那样疼爱过你的那个光辉的部分时,居然可以想到另外一个女人。”

    简瑶白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但我同时又很高兴。”薄靳言继续说到,“根据傅子遇的研究,你现在采用的这种行为模式,有一个书面点的形容叫作——吃醋。”

    简瑶站起身,爬到了床上,扭过脸,不理他。

    她可不想告诉薄靳言,当年徐思秒就是用这种方式,成功钓到学生会纪检部长作男朋友的。虽然当时这种行为被整个宿舍的女生所不齿,但是后来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男朋友对四毛俯首帖耳的样子,这些个女生又觉得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

    所以说,谈恋爱,是个技术活儿。

    “怎么了,薄太太?”薄靳言走到床边,凑近简瑶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

    简瑶刚准备一顿粉拳伺候,薄靳言的手机响了。

    男人没有理会,含住小耳垂,舔了舔。

    手机又响了。简瑶催促着推了他一下,让他去接电话。

    “喂——”

    “薄教授,您好。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是丰翎,我们下午见过。”

    房间里很安静,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简瑶听得一清二楚,她瞪了薄靳言一眼,一副捉jian在床的表情。

    “找我什么事?”

    “我好想忘记拿回我的项链了……”

    “我刚才已经用同城快递寄到鉴定中心了,你明天应该就可以收到。”

    “薄教授……”

    “太晚了,我想休息了——特别是,在服用了一定量的镇静剂之后。”

    薄靳言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用房间座机叫来了客服,把项链以及鉴定中心的地址交给了服务员。

    关上门,他看了一眼刚刚偷看过他写地址的简瑶。然后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把简瑶抱了起来。

    简瑶被吓了一跳,说:“你要干嘛?!”

    “吃醋的小女人,你该洗澡了。”薄靳言一脸无辜地说,“因为你刚才把精力都浪费在了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所以刚才错过了跟我共浴的机会。”

    “谁,谁说我吃醋了?”简瑶抬起下巴,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们换一种通俗的说法——你只是怕你的未婚夫跑了。”薄靳言认真地说。

    一顿粉拳。

    一室旖旎。

    夜深了,两人都伴着均匀的呼吸进入梦乡。

    简瑶嘴唇微肿,显然是刚才被某人过度吮吸所致。而简瑶将此解释为某人招蝶引蝶后的心存愧疚。

    薄靳言把简瑶圈在怀里,但是他自己睡得并不是那么安稳。

    恍恍惚惚,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幢别墅,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灯光幽暗,气氛恐怖。

    他轻轻推开地下室的门,看到一个少年面对着两具面容扭曲的尸体。

    忽然,那个少年转过身,诡异一笑,说道:“Hi,Simon.”

    “你走吧,我已经可以面对这一切了,Allen。”薄靳言对那个少年挥了挥手。

    “你只是暂时不需要我了。”少年答道,“当你脆弱的时候,我还会回来陪你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说完,少年走出了地下室,被一个女人领着,僵硬地向别墅的大门走去。

    灯光太暗,薄靳言只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扎着马尾,有点像简瑶。

    走到门口,那个女人扶着少年的肩膀,回头冲着薄靳言莞尔一笑。

    整个画面凝滞了。

    一身冷汗。

    薄靳言醒了过来。

    他小心地从简瑶脖子下面抽出自己的手臂,坐直身体,搓了搓脸。

    我怎么会——梦到她?

    ————————————

    第二天上午,薄靳言醒来的时候感觉镇静剂的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女人,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孩子。

    施琴律师打来电话,她已经向潼市公安局提交了对薄靳言建议不起诉的法律意见书,根据她和陈志宇的沟通,她认为公安机关认同的可能性比较大。等侦查终结之后,估计薄靳言的强制措施就可以彻底解除了。

    这是个好消息。

    他们决定把万年老妈子傅子遇留在B市,两人开车回潼市。简瑶担心薄靳言的镇静剂后劲没散,坚决不同意他来开车。于是,薄靳言不得不坐在了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旁边。

    一路上倒也安稳,安稳到薄靳言都要昏昏欲睡了。突然,电话响了。薄靳言接起来,又是丰翎。

    “项链收到了,谢谢薄教授,希望有机会能再当面跟您请教。”丰翎的声音从电话里听起来还是那么婉转。

    薄靳言当然看得出来简瑶的小脸蛋又开始变苦瓜了,于是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以示安慰。

    “她怎么老阴魂不散的啊?”简瑶噘着嘴问。

    薄靳言耸肩而笑,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简瑶介意的不是打电话,送项链这种事情,而是——丰翎确实年轻貌美,而且是心理学科班出身,跟副驾位置上的这个男人更有共同语言。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威胁。

    世界上还有比女司机更危险的生物吗?

    当然有,就是因为吃醋而心不在焉的女司机。

    就在简瑶将丰翎和自己在脑子里反复比较打分的时候,一辆奥迪Q5打灯变道超车,直接切到了简瑶的前面。

    如果注意力够集中的话,这个变道虽然着急了些,但应该还是过得去的。

    问题是此时此刻简瑶正在想着丰翎哪里能威胁到自己,没能及时作出反应。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声尖叫,然后急刹车。

    “吱吱——”高速公路上留下了一长串难听的刹车片磨损的声音,以及一长串轮胎紧急制动的痕迹,

    由于刹车太急,车子已经打横,险些撞上了中央隔离带。好在两人都系好了安全带。事后他们才知道,要是速度再快2%,安全气囊就该弹出来了。

    简瑶吓得脸都白了,汗珠一滴滴往下掉,手脚发软。

    薄靳言也着实吓了一跳,看着简瑶这副样子,实在是不放心她再开了,再说,不赶快开走停在路中间,是会引起二次事故的。

    于是两人交换了位置,薄靳言将车开回潼市。

    开出了几公里,薄靳言发现简瑶一直没有说话,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吓着了吧?”薄靳言拍拍她的手背,感觉冰凉。

    “靳言,我有点不舒服。”简瑶颤抖着声音说。

    “坚持半个小时,我们就快到了。”薄靳言低声说。

    半小时后,他们准时出现在了收费站。

    “瑶瑶,我们到潼市了。”薄靳言叫了叫简瑶

    没有反应。

    “瑶瑶。”薄靳言晃了晃她的肩膀。

    仍然没有反应。

    “瑶瑶,你还好吗?”薄靳言有些紧张,继续晃了晃她的肩膀。

    还是没有反应。

    薄靳言着急了,一踩油门,直奔潼市中心医院而去。

    时隔一天,现在换成简瑶在留观室的病床上躺着,薄靳言坐在床边。

    护士微笑着送来了检查报告:“只是惊吓过度导致血压升高而晕厥,并无大碍。吊完这两瓶就可以回家了。”

    薄靳言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另外——”护士接着说道,“回家后一定要让孕妇多注意休息,避免情绪波动太大。”

    薄靳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