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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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德彪无奈叹息一声,瞧着维翁同的眼神多了些复杂的神色,更带了些许多的哀怨。 从他愁眉苦脸的神情中,从他面部上勾勒出的皱纹,都能看得出这几日楚德彪付出了不少的心力,让他在这几日之间苍老了不少。 维翁同仍旧是那般红润的面色,用一种略带嘲讽但更为关切的话语问道:“怎的了?力不从心了?” 楚德彪白了他一眼,艰难的坐了起来,竭力挺直身子。 “换你试试?以一门一隅之力对抗朝廷兵马。” 维翁同讪笑两下,将这话头错开。 平心而论,即便是换做他自己,将苗疆九黎族全员搭上也未必能有楚德彪做得好,恐怕不出半日便已经被朝廷攻破。 此番王岳来此做足了准备,拘探子来报,不但粮草充盈,连火药等物也比平时多准备了一倍。 “看来大明的小皇帝不是个蠢货。” 维翁同评价着,面上闪过几分敬佩神色。 楚德彪道:“你就别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他手底下能臣猛将如云,咱们苗疆人心不稳,他要解决北方边患第一个便要拿咱们开刀,毕竟两边牵扯,大明在富庶也禁不起牵扯。” 维翁同点点头,眼睛瞧着自己肩膀上的‘金蚕蛊’。 但见一个通体金黄,圆滚滚胖乎乎的大蚕侧卧在他的肩膀之上,这姿势有些销魂,像是一个侧塌酣睡的美人。 “我都把为苗疆的至宝请来了,楚兄还怕什么?” 楚德彪更住,“你苗疆的‘金蚕蛊’同我湘西的‘赶尸引’不是一样,空有偌大名头,却是个用不了的东西。” 维翁同面漏尬色,楚德彪说的不错,‘赶尸引’和‘金蚕蛊’虽是天下至宝,但这两件东西传下来后没人会用,更没人敢用,以至于这两样东西的厉害谁也没见过。 那‘赶尸引’多少还有些厉害的痕迹,毕竟所遗留星星点点的一些便能制作铜人,而这‘金蚕蛊’一天除了睡就是睡,除了比普通的毛毛虫大了许多、胖了许多,还看不出有什么样的本事。 维翁同道:“也亏你湘西派有这‘赶尸引’,否则你这基业早就被朝廷给灭了吧。” 楚德彪不可置否,平心而论,若不是有这‘赶尸引’衍生出来的屏障,方才朝廷兵马万炮齐发的声势,早就将这一片轰成了坟场,哪里还能撑得到维翁同过来。 他问道:“你此番带来多少人马?能助我击退朝廷吗?” 维翁同道:“我就带来一人,那一人可胜千军万马!!” “一人?!” 楚德彪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去,气得猛咳嗽了几声。 巫蛊圣童是厉害,但朝廷也未必没有办法对付他,领兵的王岳自己就是天下武功一等一的人物,手下高手如林,更有冥宫的尊使坐阵,就算苗疆三圣童一齐上,又能奈何的了他们几分? “你应该多带些人来!” 维翁同道:“剩下的人交给这胖虫子,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楚德彪本来心绪低落,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瞪眼瞧了过去,面上流露喜色。 “怎的?你有办法使用‘金蚕蛊’了?” “自然。” 看着维翁同胸有成竹的模样,楚德彪终于吐出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维翁同为了能施展‘金蚕蛊’,自他取得九黎族族长的之位后,便将‘金蚕蛊’放在肩膀上,一刻也不曾分离。 但这圣物似乎从未清醒过,日复一日的趴在他的肩头睡觉,除了偶尔能从屁股拉出星星点点的屎尿以外,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维翁同甚至认为,也许他今生今世都见不到‘金蚕蛊’醒来的一天。但就在‘通天塔’倒下的那一瞬,那‘金蚕蛊’突然醒了,而且还口吐人言,将一些隐秘之事告诉了他。 原来‘赶尸引’并不是什么圣物,他只是一个叫做‘引尸虫’的汗液。 那‘引尸虫’与‘金蚕蛊’为一雌一雄,两者分开便没甚效用,但当两者合二为一之事,才是真真正正的天地宝物! 他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让楚德彪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论是湘西派也好还是苗疆各族也好,从没有古籍记载过这样的事情,便是连代代掌门、族长口耳相传的话中也没听说过。 忽而维翁同说‘赶尸引’乃是一种叫做‘引尸虫’的汗液,且那虫子跟‘金蚕蛊’一样,乃是一雌一雄,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楚德彪如何能信!! 他对维翁同道:“你能带来巫蛊圣童助我我已是感激不尽,苗疆三圣童齐出,就算挡不住朝廷兵马也能保护那些无辜百姓、老弱妇孺的性命,不至于让咱们湘西派断了香火。” 维翁同听后哈哈大笑,惹得楚德彪好不畅快。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维翁同道:“我早就猜到你不会信,所以我才来迟了。” 楚德彪满心绯腹,“你来迟了跟我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要带来一个人,能够让你信服的人。” 话音落去,在白日天光之下、在坚实的土地之上凭空升起一片紫黑色的烟雾。 烟雾看似诡异,却带着一种无比神圣的感觉,令人不禁肃然起敬,更摒弃了心中所有的龌龊杂念。 楚德彪不知不觉的站起了身子,纵使他双腿已被火炮余威炸断,但这股神圣的感觉让他心中难安,仿佛不站起来便是对这神圣之感最大的不敬。 他呆呆的瞧着那团烟雾,同维翁同一道躬身行礼。 烟雾未散,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烟雾之中传出。 “有老身在,你必然能信。” 楚德彪大惊,整个身体跌跪下来,头贴着地面,蹭出鲜血。 “圣姑!” 一个身穿紫衣,满头花白的驼背老人,拄着一根拐杖,缓缓自烟雾之中浮现而出。 老人双眼已经浑浊到发白,嘴巴也因衰老而眯成了一条又细又窄的缝,整个人看上去好似没什么实力,便是轻轻的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可那满头的银发,和他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却又让人自内心开始恐惧,尤其是那只拄着拐杖满是褶皱的手掌,看似绵软无力,其中蕴藏的威力却是惊涛骇浪。 毕竟是抚育苗疆圣童之人,其话语自然权威。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望向虚无,空洞的眼神之中带着某种坚定。 “‘金蚕蛊’若非到了苗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然不会开口,既已开口,那他跟‘引尸虫’融合之时便要到了。” 维翁同和楚德彪跪在地上,齐声说‘是’。 圣姑颤巍巍的走过两人,拐杖向远处一点,喝道:“还不过来!!” 但见一个孩童似的铜人,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移动过来,双手捧着一个小虫。 楚德彪和维翁同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小虫,果真同‘金蚕蛊’长得分外相似,只是体表灰白,显得有气无力。 圣姑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转而又变得联系,伸出手来轻轻呼唤着‘引尸虫’。 那引尸虫受到召唤,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挣扎着爬向圣姑手中。 圣姑伸出苍老的手指,口中念动法诀。 楚德彪和维翁同感觉空气中出现了脉搏的韵动,圣姑每摸‘引尸虫’一次,那脉搏的韵动便跳跃一次。 在他法诀念完之时,‘引尸虫’体色恢复了不少,虽然仍是灰白,但颜色要比之前强太多。 做完这一切,圣姑虽仍旧看起来是那副风烛残年的模样,但与之内含精神相比,明显颓废了不少,好似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将自己身体的生命力燃烧了不少,身体一晃一晃的模样,令人心痛。 “你们对这小家伙做了什么?” 空洞的眼神看向楚德彪,虚弱的声音饱含了愤怒。 楚德彪一怔,恭恭敬敬磕头,“我、我只是想要‘赶尸引’将李孤行做成铜人,没曾想......” 圣姑面有惊讶,一瞬间又作恍然状。 “原来‘通天塔’是被他斩塌的,难怪,难怪!!” 他一连说了两个难怪,好似在这天下间,除了李孤行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斩塌这‘通天塔’。 也不知其中蕴藏了怎样的道理,竟让圣姑从愤怒而变得平静。 楚德彪和维翁同跪在地上聆听,没了之前一派宗主的意味,恭恭敬敬的向学堂里惧怕先生戒尺的学生。 圣姑未再说什么,将‘引尸虫’和‘金蚕蛊’合为一处。 那‘金蚕蛊’本在睡着,察觉的‘引尸虫’的到来,立马精神抖擞,翻身一跃,趴在了他的背上。 两人亲昵的模样好似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 不多时,‘引尸虫’和‘金蚕蛊’两物合二为一,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冲天的气浪自那物体之中迸发而出,狂风卷地,将天与地之间调换了过来。 圣姑施了术法,定住湘西派境内的黎民百姓,转头坐在地上,口中呼唤,“你们三个,回来吧、回来吧......” 他越说越虚弱,最终闭目,正在等死。 或许是圣姑同圣童有着莫名的联系,在他死在顷刻之时,三个圣童从两个方向各自奔来,一面奔着一面哭泣。 对于圣童来说,圣姑更像是一个母亲,一个只能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只能想念而不能见面的母亲。 在三人的哭声之中,在无尽的狂风之中,圣姑坐化,死后化作一团光芒,飞入‘引尸虫’和‘金蚕蛊’合二为一的圣物之中。 在光芒飞入的一刹那,冲天的气浪骤然消失,圣物周遭变得一片黑暗,仿佛将周遭数丈之内的光芒吸收殆尽。 楚德彪、维翁同和那三个圣童盯着那处无尽的黑暗,仔细的瞧着,那团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块肉球,好似母亲的肚子,孕育着一个生命。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许是过了百年,也许仅仅过了一个刹那,总之在五人凝望那团漆黑的一瞬,时间变的毫无意义。 再回神的时候,但见一个圆滚滚,球体一般,通体碧绿,背生双翅,生着可爱面容,拳头大小的东西浮现眼前。 (https://.23xstxt./book/49012/49012894/39164187.html) .23xstxt.m.23xstxt. /85/85320/2968562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