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谁胜谁负，道在人心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不留手，不留情。 抛却自身一切，断绝所有后路。纵使鲜血流尽，也要血染长天。 出掌！ 简单，平淡。 比起当初那些恢弘，霸气的招式，这一招甚至连变化多端，迅捷如风这些基本的本质都没有，可就是这简单的一掌让林无首次感受到了威胁。 死亡的威胁！ 仿佛，身体和心灵都同时被压上了沉重的负担，无处可逃，无处可躲。那种感觉就像置身于黑暗之中，没有出路，不见光明，被阴暗的角落笼罩，无奈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林无差点心神失守，剑招露出破绽。 高手争锋，只在一瞬，若此时林无的剑招出现不可补救的破绽，那他必然会死在乔峰的掌下，绝无生机之理。 剑者之心纯粹干净，不染尘埃。然若一旦蒙尘，在超凡脱俗的剑法都将坠入凡间，化为泥尘。 “我立志求剑，早已料到了会有死于人手的那一天。这次就算会死在他的掌下，我也要让我最后的生命，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心念一起，林无身上的剑势不减反增。 执著的剑，执著的人。 一旦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们不是认命，认输，而是反抗，无休无止的反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出剑！ 坚定的出剑。 剑指破空而来，人如飞仙剑如飞仙，双方之间短短的距离，在这一剑之下，尽数被忽略了。 付尽生命的一剑，执著最后的一招。 黄河远山，一叶孤城，天外何处剑飞仙？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纯粹而干净，就像他的人一样。没有丝毫多余的东西，所有的变化就只是一个字。 快！ rou眼看不见的快！ 犀利无匹的剑气划破空气，锐利的尖啸发出刺耳的响声，拉长的剑光，甚至让人觉得林无的手里出现了一抹雪亮剑锋的错觉。 白云之上，天外飞仙，人如飞仙，剑如飞仙。 这本就不是凡间应有的剑法，这是仙剑，谪落凡间的仙剑。不染尘埃，清冷如水，皎洁如月。 它的路，是立于白云之上，重新化作睥睨红尘的仙剑。 生死存亡的关头，林无的心灵终于挣脱了红尘的桎梏，无数玄奥的剑道至理流淌在心间，被他一点点一滴滴的不断汲取，融入自身。 最后的一剑，最惨烈的一掌。 对峙的双方。 谁胜？ 谁负？ 裂散的余波，宛如一波波怒啸翻涌的潮水，以两人为中心，疯狂的像四周侵袭，砂石乱飞，枯叶零落。杏子林方圆之内，都被狠狠的摧残了一遍。 恐怖的伟力，让观战的众人不得不放弃观战，向更远的地方躲避。砂石扬起的烟尘，遮住了众人的视线，战场中的景象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谁赢了？”不知是谁，站在远处说了一句。 “咳咳，谁知道！” “太恐怖了，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不时响起的话语，让杏子林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就连被狠狠摧残了一遍的土地树木，仿佛也多了一股别样的生机。 这时。 漫天烟尘内，响起一道酣畅淋漓的狂霸笑声：“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乔峰？” “乔峰！” 众人震惊失语。 挺拔的身躯，踏着漫天的烟尘在众人目眩神迷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踏出烟尘，尽管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破烂烂，面色已经苍白如纸，但他依旧将身躯挺的笔直，放声大笑。 北国男儿豪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风采身姿无不令人折服。 “平生进退如飙风，” “一睨人才天下空。” 乔峰双足刚刚停下，烟尘内再起长音。入耳清寒，却有一股傲然睥睨，一览天地小的男儿豪情。 “剑君！”众人抬眼望去。 “独向苍天横冷剑，” “何必生我惭英雄。” 清冷骄傲的声音，白衣如雪的少年。渐渐淡去的烟尘里，一条束手行来的身影在众人的视线中渐渐清晰起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清冷容颜，如雪白衣，看不出有一点的变化。 “咦，衣服都没破？他胜了？” “是啊？” “......” 众人议论纷纷。 林无面色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议论发生变化，反而心里泛起一丝苦笑：“胜了？呵，乔峰无败绩啊！”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林无背在身后的手指，莫名的颤抖着，此时若是有人站在他的身后就会发现，他的食中二指，色泽通红，就像两根烧红的烙铁，显得极为诡异。 “谁胜谁负，谁又分得清呢？”林无心底莫名的一叹。胜了？败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啊！或许，就连乔峰也不知道吧。 视线掠过众人，落在乔峰身上，远处，乔峰站在一处位置上，身边空无一人，鹤立鸡群的身姿笔直的伫立在地，特别出彩。 “乔峰，现在你能告诉本君什么是剑了吗？”林无道。 乔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的剑法，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想象。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道在心，不在法。剑在天地，剑在我。”林无淡淡的点头。 “或许，我明白了。”乔峰一展眉头，大声笑了起来。 道即人心，人心即道。剑之真意在天地自然，在人心变化，在万丈红尘。 武道，剑道。简单复杂皆在人心变化。心中认为简单，在复杂那也是简单，心中认为复杂，在简单也会变成复杂。 其实，这就是简简单单的道理。 “乔峰，武道之路，没有尽头。心有多大，路就有多大。努力的修炼吧，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比你想的远远要有趣的多。”林无望着天外的白云目光出神。 白云之上，亘古青天。 灿烂星河，辽阔无垠。 或许，那里才是我最终的征途吧！ 此刻，他的心里多了一种想法，扭转乔峰的宿命，让他走上另一条道路。这样的男儿，这样的对手，不应该死在民族的争斗中，他可以有更宽阔的路，更长的征途。 “什么意思？”乔峰狐疑道。 “你听过破碎虚空吗？”林无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