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问剑，剑是什么
无锡，杏子林。 这个平时雅静幽致的山林，此时却显得无比热闹。 空阔的地面上，一座三丈大小的高台平地而起。台上分列左右，各自搁置两把椅子，一条大汉昂然立于台上，披散满头狂发，手插发间口中发出苍茫浑厚的笑声。 这人三十岁年纪，身穿一身旧布灰袍，长的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虎视之间独具一股慷慨男儿的傲然霸气。 他胸腹之上，左右各插着两柄寸许法刀，深入皮rou。此时鲜血已经凝固，只微微可见伤口凝聚的鲜血，在灰袍上勾勒出丝丝妖异的暗红。 “哈哈哈！尔等想夺我帮主之位，直说便是，又何必编这等笑言？”桀骜不逊的狂笑，此时却显得说不出的悲愤心酸。虎目冷视四方，一一扫过高台下的众人，似乎要将所有人都烙印在心底一样。 本是天塌地陷也无畏惧的慷慨男儿，却不知是何原因令他悲愤不决？高台下方众人仿佛也被这股悲愤难言的笑声感染，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苦涩的感觉。 “罢了，区区帮主之位，乔峰何惜，还给你们就是！”笑声平息，灰袍大汉莫名叹了口气。一条碧绿色的古怪棒子便从他腰间飞了出去，去势力量极大，竟然插入高台直入底部。 “不过...” 做完这一切，灰袍大汉突然道：“要是让我查明是尔等陷害我，乔峰眼睛认得你们，降龙十八掌却认你们不得。” 话到尽头，居然生出了一股恐怖到令人心悸的气势，顷刻散布在全场，笼罩八方。 “哼，若是我等指错，全冠清甘愿领死。”高台下一位身穿青布袍，腰间挂着五个带子的中年哼了一声，回道。此人的年纪在二十八九至三十岁之间，白面无须，脸上挂着一股莫名正气，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此人乃是丐帮大智分舵，五代弟子全冠清。在江湖上有十全秀才之称。不过此人却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表面上正气满满，其实暗地里一肚子的肮脏坏水。 “那最好。”乔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话音冷厉的可怕。 便在此时此刻，杏子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诗号，声音清冷凌厉，话锋锋芒毕露。 音冷，诗冷。 诗号响起的时候，杏子林内的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周遭温度下降的错觉。 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 三恨江浪不息， 四恨世态炎冷。 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 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 九恨夏夜有蚊， 十恨薜萝藏虺。 十一恨未逢敌手，十二恨天下无敌。 剑君十二恨，剑界顶峰诗号第一次现世。来人清冷的声音透露出一种不变的执著，那是剑的执著，恍乎舍剑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被他看在眼里。 潜心至诚，一心求剑。 来人自然便是林无。 自从那日选择了逃跑之后，他便加快速度来到了无锡。顺道在无锡城内打听到了丐帮齐聚在杏子林，公开商议马大元身亡事件。于是林无问明了道路，奔赴此地而来。 此行目的，只为一见北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应证所学。 杏子林高台下，一个略显的独立的地方。 三个美貌女子和一个翩翩公子站在一个，身姿飘渺，他们处在一群叫花子和武林粗人之中，犹如鹤立鸡群一样，格外的出众。 这时，翩翩公子人物小声疑问道：“剑君？” 此人，自然便是与林无见过一面的段誉了，自那次之后，段誉便记住了林无的声音，所以才会觉得耳边的声音无比的熟悉。 “段公子，你认识来人？”段誉身旁，一个身穿白纱的温柔女子耳尖听到了他小声的呢喃，忍不住问道。 段誉晃过神：“阿朱姑娘，我的确见过此人一面，不过与他并不熟悉。此人号称剑君，我曾在大理无量剑宗禁地见过他，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女子。” “哦...”阿朱点了点头。 两人的交谈，自然也被旁边的两位女子听到了。只见一个淡黄宫装女子蹙眉道：“段公子，可知此人来历。” 段誉听这位姑娘和他说话，脸上顿时喜笑颜开道：“王姑娘，你在问我吗？” 说完痴迷的看着这个与他说话的女子，一脸呆像。 女子像是已经习惯了，也不见怪，又说了一遍：“自然是在问你啊，段公子！” 婉转的声音，就像黄鹂鸣唱的歌声，悦耳动听，温柔舒适。听她说话，像有一股清泉轻轻的流过心底，散入身体各个角落。段誉眼中痴迷的神色更深，话语像是倒豆子似得哗哗说了出来：“此人来历极为神秘，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很冷漠，话音就像寒冰一样，听得人忍不住发颤。” 说到这里，段誉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身子微微的一颤。 “这样啊！”宫装女子好看的蹙了一下眉角。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杏子林内。身姿飘渺，如仙人临世，带着不染浊世尘埃的纯净。从杏子林顶端的树木丛林中飞跃而来，白云之上，天外飞仙，立身于一颗树木的顶冠，骄傲的俯视着地面的人群。 “好高明的轻功！”众人见他足尖落在树顶枝叶上，不沉不起，身子就像没有一丝重量，足尖就连树叶都未沉下半分，忍不住齐齐为之倒吸了口凉气。 高台上，乔峰瞳孔微缩，林无的身影早已被他收入眼底，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好年轻的少年，竟有如此武功？” “乔峰！”在乔峰看他的时候，林无也一眼看见了乔峰。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随口发问。 不过，他用的虽是问句，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如此人物，如果不是乔峰，天下何人可当？ “是我，小兄弟是？” 林无点头：“本君剑君，闻乔帮主降龙十八掌惊艳绝世，前来问剑。” 林无话音刚落，地下忽然传来几道急不可耐的声音：“乔峰已经不是我们帮主了。” “就是，小子你可别认错了。” “.....” 越来越乱！ 高台上，乔峰脸色一暗。 哼！ 突然一声冷哼响起。随之冰冷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四周的温度顿时向下一沉，似乎连空气都冷肃了不少。 “本君说话，尔等也敢插言！”话音响起，那几人忍不住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只觉得身上承受着一股沉重的压力，被一股阴寒的气息锁定，只要在多说一句，便是身残致死的下场。 “好骄傲的人！”这时段誉身旁，那个名叫阿朱的温柔女子突然说道。 他说完，其余三人不禁齐齐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阿朱解释道：“你们没发现吗？” “什么？”几人疑问道。 “从他出场，除了乔帮主，他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人，就连刚才对那几个丐帮弟子说话，都没看过他们一眼。” 阿朱一说，三人才发现的确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只不过他们几人都将目光放在林无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这点。 “乔峰，告诉本君，剑是什么？” 问剑，只求一战。 问剑即是求战。 简洁的话音，比剑锋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