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智斗小人
凤慕瑶瞧着那灰色长袍的老者，只觉得那老者除了貌似比一般人精神一点儿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灰白的发丝，长长的眉毛，还有雪白的胡须，一直笑眯眯的脸庞倒是让人觉得十分和善。 看上去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凤慕瑶不由在心中暗道。 她虽然知道刚才的事情自己并没有错，但是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万一这个掌门是个护短的人怎么办？她可不想受什么无妄之灾。 正当凤慕瑶在心中暗暗对老者品头论足的时候，那名老者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她，瞧了她一眼后，又看向护在她身前的华璃。 此时，华璃也已经转过了身来，薄唇微抿，俊眸中染着一丝担忧的看向凤慕瑶，低声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他本是陪着掌门路过这里的，却没想到恰好看到了陈炀刁难她的场面。 明明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她被人责难的时候，他的心中会突然涌现出一股愤然的心情。 而当见到陈炀出手想要伤害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想，身体已然做出了反应，直接飞身而出，挡在了她的身前。 “嗯，多谢公子相助！我没事的！”凤慕瑶微勾红唇，扬起一抹灿然而又感激的笑容。 她虽然不知道华璃为什么会出手帮她，但是别人的好意她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华璃瞧着那双清亮的凤眸，神色一怔，不知不觉间，眸光中竟流露出了一丝往日从未有过的柔和。 站在不远处的凌霄派掌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老眼眯了眯，随即才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圆胖男子的身上，缓缓开口道，“陈炀，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炀本就想先开口，这时见掌门问自己，眼珠子转了转，连忙抬起头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回禀掌门，刚才在招募会的时候，有一个无礼之徒出言不逊，藐视本门派，弟子气愤不过，正打算教训那无知小儿一顿，还请掌门明鉴！” 说着，他还用那肥胖的手指直接指向凤慕瑶，厉声道，“就是他！” 凤慕瑶听到陈炀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后，不由冷笑了一声，真是恶人先告状！原来天下间无耻的人不止凤家的那对母女，却是到处都有呢！ “噢？”凌霄派掌门听到陈炀的话，未置一词，只是弯了弯眉毛，又看向凤慕瑶道，“那年轻人，你怎么说？” 陈炀本以为掌门听了他的话，就会站在他这一边了，却没有想到掌门并未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反而又去问凤慕瑶，顿时心中一突，深怕凤慕瑶会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来，不由狠狠瞪着凤慕瑶，一副威胁满满的样子。 而凤慕瑶则直接无视了陈炀的恶毒目光。 她见凌霄派掌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眸底似乎还有几分期待，心思动了动。 只见她从华璃的身侧走出，立在中央，而后挺直身躯，神色坦荡，不卑不亢道，“前辈，我若说我从未口出狂言，藐视贵派，刚才您的弟子所说的话都是假的，您信么？” “你这小子，竟然污蔑我！”陈炀立即冲着凤慕瑶喊道，而后又悲戚的看向老者，辩解道，“请掌门明鉴，这小子的话都是一派胡言！” 凤慕瑶笑了笑，眸光晶亮的看着凌霄派掌门，“前辈你看，我想不论我现在说什么，这位陈公子都会辩驳我一番，说我说的是谎话呢！与其这样被人质疑，倒不如不说的好。” 言落，凤慕瑶好整以暇的立在那里，仿佛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一般。 见此，凌霄派掌门一愣，疑惑道，“年轻人，你这是不准备为自己辩驳，而承认了陈炀刚才所说的话了？” 凤慕瑶摇了摇头，严肃道，“我并不是承认他刚才说的话，只是旁观者清，我想在场的诸位中，一定有人更能清楚的告诉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围在周围的那些人，唇边带笑，神情温然道，“想必诸位刚才都见证了事情的始末，若有人愿坦言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后俱是一怔，这少年是想让他们替他作证么？ 而陈炀本还有些得意的神情立即变得惊愕至极，他没想到凤慕瑶并非准备自己辩驳，而是将周围的众人全都拉下了水。 若是真的有人将刚才的事情实话说出来，那他刚才所说的话岂不是就全被揭穿了？！ 欺骗掌门，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而且，要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训斥的话，这面子就丢大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凌霄派混？！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思及此，陈炀目光一凶，狠狠的瞪了凤慕瑶一眼，随即又瞪向那些围在周围的人，阴冷的目光令周围的众人不由心中一颤。 这明显是在警告，若谁敢替那少年出头，谁就要倒霉了。 众人心中虽有不满，认为陈炀欺人太甚，但是却又不敢开口作证，毕竟凤慕瑶只是一个不相识的少年，并且看那样子也没什么背景，而若是得罪了陈炀，没准就是得罪了凌霄派呢！ 这里的大多数人本就出身于普通人家，自然不想牵连上这样麻烦的事情。 于是，周围的空气一滞，众人都噤声立在那里，忽然谁也不说话了。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陈炀勾了勾唇，还得意的瞟了凤慕瑶一眼。 然而，凤慕瑶仿佛并未受到影响，仍旧优雅从容的立在那里，凤眸微扬，似乎是在等待着。 须臾，她忽然叹了口气，状似自言自语道，“看来，刚才大家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陈炀嗤笑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普通平民怎么敢与他为敌！ 就在这时，凤慕瑶忽然抬眸，目光沉静的看着陈炀，缓缓道，“既然没有人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么想来阁下所说的话，也不过是些片面之词，并无证据，不足为信！” “你！”陈炀顿时一噎，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凤慕瑶居然在这等着他呢！ 凤慕瑶继续轻嘲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既然没有人看到，那阁下的话又怎么能证明是真的呢？” “怎么没有人看到！”陈炀心中一怒，立即反驳道。 “噢？有人么？是谁？”凤慕瑶迅速将话接了过去。 “是……”陈炀声音一顿，这时才反应过来中了凤慕瑶的圈套，居然在她接连不断的质疑中失去了冷静，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不过就是证人么！ 陈炀目光向人群中一扫，立即抬手，指着其中一个站在最前边的矮个男子道，“他就是证人！他刚才一直都在我的身旁，肯定将事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那名矮个男子，男子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看向指着自己的陈炀，眸中闪过一抹惧意，但还是颤颤的走了出来，跪在了老者的面前，低着头道，“拜见掌门，弟子刚才、刚才确实看见了整件事情，是那个少年出言不逊在先，陈师兄才会出手的。” 周围知道实情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男子定然是陈炀的手下才会这么说的。 “小子，这回你可认罪了？”有了证人，陈炀的气势再次上扬，瞪着凤慕瑶道。 凤慕瑶扯了扯嘴角，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凌霄掌门恭敬道，“前辈，可允许我向这个人问几句话？” 凌霄掌门点了点头。 于是，凤慕瑶就这样走到那名男子的身前，俯视着他，慢慢道，“你说你看到了我出言不逊了？” “是。”男子低着头应了一声。 凤慕瑶冷冷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我都说了些什么？” 男子停顿了一瞬，才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你……你说凌霄派……” 男子刚一开口，凤慕瑶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好心”提醒道，“不对！我说的不是凌霄派，是你的陈师兄！” 闻言，男子猛然抬头，有些惊诧的看向凤慕瑶。 “怎么？你难道不记得了么？你不是一直都在场的么？”凤慕瑶笑着问道。 “是……是！你说的是陈师兄！”男子连连点头，应下了凤慕瑶的提醒。 其实他之前根本就不在场，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了刚才陈炀的话，才想着现编几句的。 “你说陈师兄……”男子再次开口，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编下去了。 而立在一旁的陈炀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他现在既不能反驳，又不想装作承认的样子。 此刻，他对于凤慕瑶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少年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难堪。 就在男子支支吾吾的时候，凌霄派掌门忽然开口道，“好了，不用再说了。” 他抬手抚着胡须，深深看了一眼凤慕瑶，而后又看向陈炀和那名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紧不慢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陈炀，从今日起你去禁闭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一下。”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议论的声音纷纷而起。 而此刻，陈炀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一片，他抬头看着掌门，瞧着掌门那隐含犀利的目光，连忙惶恐的跪下道，“是，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