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三个纸人
跟灯火通明，建筑风格时尚的小区相比，眼前的这个杂货店始终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昏暗的灯光，斑驳不堪的老旧铁门，还有门口上贴着的两尊脏兮兮的门神，无一不说明了这座小门房的历史比这个小区还要古老。 我有点纳闷，小区的规划和布局如此之好，怎么会有这种老式的房屋？ 铁门是关着的，我伸手敲了敲门，沉闷的敲门声刚刚响起，里面便传来一个破锣般的声音：“既然来了，就滚进来，敲什么敲！不怕影响邻居吗！” 这家伙的脾气好大！ 我暗暗的想，这还是做生意的人吗？难怪你的杂货铺生意这般差，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过我仍然耐着性子推门而入，铁门刚刚打开，便传来了一种古怪的味道。 那股味道很古怪，像是熏香，又像是腐烂了的木头，充满了陈旧，古老的味道。 店铺里灯光很昏暗，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两排货架，仔细一看，货架上放的竟然是一排排花圈，纸人，还有各种殡葬用品。 那个破锣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买什么赶紧挑，挑完赶紧滚蛋！” 我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刚进门就让客人滚蛋。 按照我的性格，才不会伺候这样的家伙。管你的东西多好，也别想让大爷买你的东西。可是这东西毕竟是给布酷上校买的，我还是耐着性子忍住了。 “二十六楼的布酷，要三个纸人，一束熏香。” 那个破锣一样的声音微微有点诧异：“布酷？” 他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青郁郁的脸庞，他满脸胡茬，双眼竟然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间嘿嘿冷笑道：“你跟布酷是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这拐杖老头的性格，没好气的回答：“我们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吗？” 拐杖老头嘿嘿冷笑：“三年了，你还是布酷这家伙第一个带来这小区的人。不过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布酷要的东西老子有，价钱你来付。” 布酷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之我这条命也算是布酷救的。为他买几个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三个纸人还有一束熏香，就算是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问题。多少钱？” “钱？嘿嘿，如果钱能在我这里买到东西，那老子早就成亿万富翁了。小子，布酷那家伙既然让你来买东西，难道就没告诉你老子要的是什么吗？” 这里的东西不是拿钱来买的？我微微有点诧异，下意识的回答：“没有啊，这里难道不收钱？” 拐杖老头冲着我嘿嘿冷笑：“小子，你走近一些。我来告诉你，老子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本能的感觉到一点不对劲，拐杖老头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这个念头我只是在心里闪了一下，然后便向前走了一步。 毕竟这拐杖老头腿脚不方便，而且还年级这么大了，难不成这家伙还要打劫我不成？ 这个想法还没结束，拐杖老头陡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不由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这家伙的爪子实在是太坚硬了，那长长的指甲甚至已经刺破了我的手腕，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怒吼了一声，正要发怒，却听到拐杖老头惊呼了一声：“怎么回事！你的血是冷的！” 他犹如触电一样，陡然松开了我的手腕，一张青郁郁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惨白。他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那种感觉，以为我就是什么怪物一样。 我这才醒悟过来，我现在已经变成了活死人一样的生命体，身上没有半点阳气，甚至连心跳都没有。 这种情况，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用尖锐的指甲划破我的手腕，应该就是想要取我的血液一类的东西。 更有甚者，想要的甚至是我身上的灵魂！ 我后退两步，反手一抽，一直没有离开身子的诛魔刺已经出现在了手里。虽然布酷上校说过，只要不离开这个小区就没有危险，但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古怪了，如果我还是之前的我，恐怕现在已经被他给暗算了。 拐杖老头见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忽然间破口大骂：“王八蛋！我去他妈的布酷上校！坑了老子三年！这次又派来这么一个没有阳气的小王八蛋来坑我的东西！就算老子限于誓言，不能离开这个小区，可是他娘的你凭什么三番五次的坑老子！” 他怒不可遏，张牙舞爪，唾沫星子几乎就要吐在了我的脸上。我皱皱眉头，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难不成是一个神经病？ “拿走！拿走！” 拐杖老头一把从柜台上面取下来了三个颜色各异的纸人，还有一束熏香，使劲仍在了我面前，怒道：“回去告诉布酷！老子欠他的这条命，还起来也太他妈的难了！以后再找老子买东西，就别他娘的让你这种没有阳气的人来！滚！给我滚！” 他不由分说的把三个纸人还有那一束熏香塞给我，扬起手中的拐杖就赶我走。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拐杖老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跟布酷上校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是被拐杖硬生生的赶出来的，以至于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拐杖老头跟布酷上校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我却能从拐杖老头的话语中听出来，这个家伙似乎被布酷上校坑过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站在杂货铺门口，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拐杖老头的脾气还挺暴躁的。不过我总不能跟这个老头甩开膀子干架，好在东西已经到手了，还是回去给布酷上校吧。 回到布酷上校的房间，布酷上校正站在窗户面前往外看，听到房门声响，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东西拿到手了？” 我就算是对布酷上校印象再好，也难免有点没好气的感觉：“拿到了。不过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结结实实的揍了我一顿，我说，咱们这不算是抢东西吧？” 布酷上校哼了一声：“十八年前他就该死了，若不是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我不过是要他一些东西，竟然还对你动手。” 我听到布酷上校这么说，不由对这个拐杖老头稍稍起了一点好奇心，问道：“他是谁？” “一个扎纸匠而已。以前是专门做殡葬用品的。嘿嘿，不过他做的东西，一般人可不敢用。这家伙不要钱，要的是人的阳气。” 我恍然大悟，难怪布酷上校要我去拿东西。也难怪那老头说布酷上校又坑了他三年。 我现在身上可是半点阳气都没有的，让我过去拿这三个纸人和一束熏香，摆明了就是赖账的。怪不得那老头骂骂咧咧，还抡起拐杖把我给打出去了。 布酷上校认识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布酷上校要我拿来这三个纸人和一束熏香到底有什么用。 布酷上校随手将我买来的吃的塞给我，道：“去，下两碗鸡蛋面。多放点辣椒。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不等我分辨，布酷上校已经一脚把我给踹进了厨房，随手关上房门，冷冷的说道：“不想惹麻烦的话，就别打开房门，你现在身上没有半点阳气，招惹了什么东西，可怪不得我。”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急忙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直觉告诉我，这个冰冷的家伙，似乎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好奇心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在我心里一直挠啊挠的，说真的，我很想看看布酷上校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却对他刚才的话十分忌惮。我现在身上没有了阳气，那就是一个很容易招惹阴魂的存在，这个小区的布局虽然不会存在阴魂冤鬼，但是如果布酷上校想要做什么的话，恐怕还真说不准。 那三个古怪的纸人，实在是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这种事情还是少惹为妙。 老老实实的打开液化气，我开始给布酷上校下面条。要说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毕竟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我给爷爷做饭吃，下面条这种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厨房外面安安静静的，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我老老实实的把面条下完，浇上作料，这才冲着厨房门口喊道：“喂！大叔，成了么？” 侧耳倾听了一阵，却发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不由有点七上八下。我继续说道：“喂！不吭声就是没事了，我可要出去……” 话还没说完，我便听到厨房门口哗啦一声，陡然间从外面拉开了。与此同时，灯光瞬间黑暗下去，只看到房间里一张惨白的人脸。 那时候我的确是被吓坏了，下意识的抡起锅铲就朝那张人脸砸了过去，但是还没出手，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耳边同时传来布酷上校的声音：“别动！” 我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高档小区，基本上很少出现停电的现象，事有反常即为妖，这事，他娘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