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破烂将军
火龙镇有个拾荒的中年男人，每天都会背着一个破烂蛇皮袋，拾一些破铜烂铁，捡一些瓦罐瓷器，整天蓬头垢面，身上还有一股子腥味。 镇上的人，都叫他破烂将军，此人疯疯癫癫，常常做出骑马挥枪状，仰天长啸，所以得此名。破烂将军破烂将军叫的久了，镇上的人反倒将破烂将军原本的名字给忘了。 因为破烂将军痴呆，又没有妻儿，父母也相继去世，他就无人过问，倒是镇上有些心善之人会给些零碎，或者端一碗稀饭递过去，也就是因为镇上的人心善的多，所以，破烂将军才能活到现在。 破烂将军又背着蛇皮袋，这天来到了王家大院，四下望着。 他的眼睛始终低着地上，嘴里含糊不清，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说着什么。 他伸出手，捡起了一块废铁，扔进了蛇皮袋，然后四下张望着，大概是因为太阳过于刺眼，他眯了眯眼睛，黑色的锅底灰遮住了他的脸，都看不清面貌了。 “干什么的！滚远些！”这时候，他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转过脸，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已经站着两个穿着素色短衫的男人了。 破烂将军张了张嘴，“呀呜呀呜”说了半天，又用手比划了半天，不知所云。 怒喝的男人，脸上长着一颗黑痦子，平添了几分凶悍，他怒目圆瞪，这副模样估计都能将镇上的孩童吓哭。 “行了，别凶他了，这就是个傻子，捡破烂的。”身边另外一白脸男人摆手道，“不用理会，镇上的人，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听白脸男人如此说道，那痦子男人才松了口气，扯着嗓子道：“捡破烂换个地方捡，滚远些！” 破烂将军被吓得抱头乱窜，痦子男人哈哈大笑。 “行了，一个傻子而已，欺负他有什么意思？”白脸男人倒是有些看不过去，训斥了一句。 痦子男人脸上和眼神中虽然也满是不满，可也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听了这几句训斥之后，竟然一言不发。 再说那破烂将军，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开始绕着院子晃悠。 虽然痦子男人还是有些不满，可看了眼白脸书生之后，他张开的嘴巴最后还是选择了闭上。 “一个傻子，话都说不好，即便知道了什么，也没什么大碍。”说到这，白脸男人顿了顿，继续道，“给里面的人送些米面，免得他们不高兴了。” 痦子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他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一百块钱一天，还只是在院子里坐着。” “饿死了怎么办？”白脸书生一瞪眼，没好气道。 痦子男人揉了揉鼻子，也不再多言。 待两人走远了之后，那破烂将军伸出手抹了把脸，眼神中也闪过了一道精光。 “难道，是阴阳图？”“破烂将军”念叨了一句，旋即转过身，走向一颗老槐树下，探出手，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戳进柔软的土壤里，等抽回手指之后，他仔细闻了闻，旋即皱起眉头。 他站起身，四下望了望，这就转过身，背着手离开。 没有一个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半个小时之后，破烂将军回到了秦家。 石破天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 “天哥。”“破烂将军”终于洗干净脸上的锅底灰，然后又拍了拍头上的灰尘，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又将那蛇皮袋随手扔到了一遍。如果不是石破天和他有说有笑，秦家的门卫这时候早就赶过来将这家伙撵走了。 抹掉了脸上的灰之后，谭家泉这也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你这缩骨功，倒是不错。”石破天眯着眼睛笑道。 “嘿嘿，雕虫小技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谭家泉谦虚的笑了笑。 石破天摆了摆手：“有能耐就是有能耐，没能耐就是没能耐，有的时候过度的谦虚就那可就变成骄傲了。”说到这他顿了顿，四下望了望又继续说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他捏着鼻子说。 真不知道谭家泉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一股鱼腥味的，现在石破天都有些后悔了，自己好好的非得感官这么灵敏做什么啊？原本这是个好处，可是现在这简直就变成一种折磨了。 等谭家泉洗了个澡换了一件衣服之后，石破天这才和秦道远等人一起赶了过来。 “天哥，你们先坐下吧！”谭家泉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笑眯眯说道。 看到谭家泉这脸上的笑容，石破天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要说现在最着急的，那莫过于谭家泉了，可现在，这小子都满脸笑容，石破天都想不出一个自己还紧张兮兮的理由了。 等坐下之后，石破天才开口道：“看出些什么来了，抓紧时间说吧，我们可没时间和你打哑谜。” 谭家泉笑了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罗盘，顺手放在了桌子上，眼睛环视了一圈，旋即，这才不紧不慢道：“确实看出了一些，不过，现在还没办法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还得等会再去一趟，我这回来，也不过是拿一些东西而已。” “就是这么罗盘？”石破天问道。 谭家泉摆手，笑道：“是有这么罗盘，可不单单只是这么罗盘。” 说话的时候他拎起放在脚底下的箱子。 “你有把握吗？”石破天叹了口气，也没有去询问谭家泉到底看出了什么，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问了，谭家泉说了，自己也未必听得懂，索性还不如不问得好。 听了石破天的问题之后，谭家泉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许久，长叹了几口气，表情凝重：“天哥，我只能说，我会尽力。”看得出来，即便是他自己，此时也没有十成把握，只能碰碰运气。 石破天沉吟片刻，最后只能点头。 “只给你一天时间。”他的语气听着不容否定。 谭家泉先是一愣，然后重重点头，露出释然笑容，握紧拳头道：“天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石破天凝视他数秒，许久长叹口气：“不是不让我失望，是不要让你自己失望。” 谭家泉裂开嘴笑了，又是点头，许久站起身，背着小箱子，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背影，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