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 陈老鬼的踪迹

    又询问了陈母一些其他细节，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人，在丧子之痛下还能将做的梦说出来已经不错，而且这个梦其实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毫无作用，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不过罗天却不这样看，母子连心，世界上玄奥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一件。看陈母只是哭，也说不出其他事情，罗天对张凝雪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便安抚陈母，让她先回去，警方一定会全力侦破这件案子。陈母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直勾勾的瞪着罗天和张凝雪，满脸慌乱的问道：“警官，我儿子肯定不是自杀，你们要相信我，我做的梦也是真的，小风他……”说着陈母又开始哭泣起来，想来是想到自己儿子惨死，实在是伤心不已。

    罗天和张凝雪对视一眼，看来陈母也听说过红衣男孩的事件，而且一些细节只怕不是从网上看过，就是有人和她讲过，她担心警方也将这案子定义为自杀，到时候谁还能替她找到凶手。不等罗天开口，张凝雪便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调查的，小风的死亡原因等法医的鉴定报告出来我们就知道了，到时候肯定第一个通知您，至于其他的事情。”张凝雪顿了顿，还是提醒道，“也请您不要将一些细节泄露出去，特别是那些媒体。”这话说的就很官方了，似乎是告诫陈母不要把案件的细节泄露出去，只是这案子只怕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吧，当时看见现场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在这个信息传递甚至赶得上火箭的年代，要想在这种情况下保密几乎不可能。

    送做了陈母，罗天就去了张正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等到里面的张正应声之后，罗天才推门而入，在这里他比在李多宝那里礼貌多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只见张正瞪着猩红的双眼抽着烟，罗天注意到办公桌上的烟缸已经堆满了烟蒂，看来张正的日子不好过。见罗天进来，张正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就将烟蒂按在烟缸里面，起身招呼罗天坐下，然后又给罗天倒了一杯茶。语气低沉的问道：“这案子你怎么看？”罗天听得出，张正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就连身形也佝偻了不少，和上一次见面时候那种刚毅完全不同，此时的张正居然给罗天一种垂垂老矣的感觉。接过茶杯，罗天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两人坐下，便听见张正重重的叹了口气。

    罗天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忽然笑了笑，问道：“张局长不是已经有了想法，怎么还专门问我？”

    “你就别卖关子了，也别看我的笑话，这次的案件影响太大了，比上次失踪五个警察还要严重。”张正苦笑连连，双手搓了搓面颊，揉了揉通红的眼睛，“09年那次红衣男孩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平息，现在咱们江城市又出现了同样的案件……”罗天忽然打断了张正的话，提醒张正其中有一些细节和09年的案子有差别。可是张正却苦笑一下，表示就算是有差别又能怎么样，当时的案子已经轰动全国，现在又出现一个类似的，上面早就已经下了死命令，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案子给解决了。张正也没想到消息居然传的那么快，自己刚刚知道一些细节不久，省里面就打来电话，责令他务必停下手头所有工作，将所有力量集中到这件案子上面。

    “解决？”罗天呵呵一笑，说道：“09年的案子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警方已经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关于那件案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那案子确实是解决了，但是同样那件案子让上面很头疼也很恼火，觉得有些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说到这里张正忽然闭口不言，点到即止，转而又继续说道，“上次你需要多少经费？”这句话让罗天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又暗淡下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正，嘿嘿一阵怪笑，“上次你居然能忽悠白月卿替你们警方出钱，还真是算盘珠子打的哗哗响，我现在坐在你对面，我都能听见你肚子里面算盘珠子的声响，真不害臊。”

    上次的事情罗天也是之后才知道的，还是白月卿自己说漏了嘴，不然他还真以为张正神通广大居然弄来那么大一笔钱，而且还是先付款，简直不符合张正的作风，等白月卿说漏嘴罗天才知道，敢情那钱根本就是过了一到手，最后又还给了白月卿。想到那是白月卿的钱，罗天能要吗？自然是还给她了，而且还的时候罗天表现的很大度，其实心里很不乐意，而白月卿居然也不委婉的推迟一下，居然照单全收，用白月卿自己的解释就是，我的你的不都一样，跟你还客气什么？这句话让罗天痛并快乐着。

    张正却不以为意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那钱是我和白月卿借的，我和白月卿的父亲是朋友，借点钱周转一些，很正常……”

    “打住打住。”罗天可不想听这话，撇了撇嘴，说道：“这样吧，我要求也不高，你给我弄辆车就成了。”

    “要车？”张正一愣，随即面带难色，“这个的话……”

    “我又不要警车，你们大院里面停着那么多车，给我一辆不要紧吧。”

    “可是那些车都是……”

    罗天一摆手，满脸的不耐烦，“爱给不给，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要求就是这些，另外呢我还有别的事情，等你什么时候把车给我，什么时候我再来。”说完罗天起身就走，一点也不含糊，吓的张正急忙起身将他拦住，好说歹说才让罗天坐回去，然后张正表示车给你不成问题，可是只能给你开，至于过户这种事情万万不行的，张正表达了自己的难处，有些事情不能明着来，而且更加不能留下把柄，这样对他对罗天都没有好处。对此罗天并不在意，只要把车给自己就好，另外罗天要求车的一切费用都由张正负责，不管是以后的保险还是油费还有保养，反正所有开销都由张正负责，至于他是自掏腰包，还是走警局的流水，那就和他没关系了。反正车都答应了，这些细枝末节张正也不会和罗天计较，当即拍板答应。

    得到张正的首肯罗天满脸堆笑，然后对张正说道：“一个绰号陈老鬼的人有重大嫌疑，你先找找他，我现在去挑车。”

    “陈老鬼？”张正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早就有线索了？哎，我说你去哪啊，把话说清楚啊。”不等张正把话说完，罗天已经出去了，显然是去挑选车辆去了，见罗天已经离开，张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等着罗天回来把话说清楚。张正坐在那里嘀咕着陈老鬼这个名字，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些耳熟，这不是林木提到过的吗，想到这里，张正急忙将林木找了过来，询问了一下陈老鬼的事情，林木自然是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张正，听完林木的讲述，虽然之前林木已经讲过一遍，不过当时张正都沉静在找回人质和尸体的喜悦心情中，至于那些方外之人，他也没怎么留意，一是觉得对方不简单，二是并没有出人命，也就听之任之，不予理会好了。

    “你觉得陈老鬼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林木沉默了好久，才给出给一个模糊的回答：“一个心术不正的道士。”

    张正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林木说道：“你去找小王，让他把陈老鬼的画像画出来。”小王是警局专门做拼图的，而且可以依靠别人的描述将人的样貌画出来。林木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之前对陈老鬼不怎么感兴趣的局长今天怎么忽然来了性质，不过林木并没有多问，转身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又被张正喊住了，林木疑惑的回头看向张正，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吩咐。只见张正犹豫了一会，对林木说道：“样貌画出来之后直接交给罗天，另外这事情就不要和其他人说起，你让小王也就当做没有这事，记住了吗？”

    林木点了点头说道：“明白，局长。”

    张正沉吟片刻，又说道：“关于你调去做文职的事情，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现在案件比较多，人手明显不够用，所以，我希望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不过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对了，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林木经过上次的案件之后忽然提出要做文职，这让张正始料未及，一直以来他都是比较看好林木的，却不想林木忽然要急流勇退，这让张正很为难，同时他也明白，只怕是和罗天在一起，经过一些难以理解的案件之后，林木心里有了畏惧之心。关于这一点，说到底张正是有些失望的，没想到自己看好的苗子，居然临阵退缩，正在哀叹的时候，林木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张正愣神的话。

    “对了，局长，我差点忘记了，关于调职的事情是我之前没考虑好，我已经想过了，还是继续现在的职位吧，另外这一次的案件，希望您能批准我参加。”张正一开始还想着怎么劝说林木，让他不要去做文职，毕竟他和罗天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有一定经验，而且最重要的是心理承受能力，这些东西是一般人学不来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拥有，可惜没想到林木忽然就要转文职，当时把张正气的够呛，同时对林木也很失望，现在林木忽然转变，张正自然十分开心。本来林木住院他就觉得这是林木在逼他答应自己的要求，现在忽然转变态度，张正高兴之余也有些奇怪，便问了问。

    接过林木也没有隐瞒，就把自己最近能看见鬼的事情和张正说了说，自己那段时间是被那些鬼魂吓坏了，还好有罗天帮忙，最后林木表示就算是罗天弄好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并没有继续的意思，只是当静下心来，发现罗天每时每刻都在和那些恐怖的东西打交道，而罗天的年纪还比不上自己，他都能从容面对，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自己可是警察，而且受过专业的训练，还有一些话放在心里，林木没有说。

    张凝雪一个女孩子都可以，自己一个大男人没理由输给她，不然以后怎么娶她？

    对于林木的态度转变张正很高兴，答应了林木参与的要求，其实他本来就希望林木可以参与进来，毕竟林木也是经历过这些诡异事情的警员。等到林木离开之后，没多久罗天便兴冲冲的回来了，拉给张正出去，指着一辆红色轿车，说道：“就这个了。”

    “这个？”张正脸色有些古怪。

    罗天却很笃定的说道：“红色的破煞辟邪，就要这个，没问题吧？”

    看着罗天站在那辆红色轿车旁边，张正怎么看怎么别扭，第一次看见大男人主动要红色的，不过张正也没有多说，直接去给罗天找来钥匙，然后剩下的事情他自然会安排，表示马上罗天就能开走。正在和罗天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林木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将纸给张正看了看，罗天发现上面好像画着一张人脸，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张正看了看，是一个干瘦老头的画像，还别说小王画的很认真，连皱纹都画的很仔细。张正看了一眼林木，后者会意，点了点头说道：“一模一样，就是他。”张正示意林木将画像交给罗天，罗天接过看了看，呵呵一笑，说道：“呦，办事效率真高，没错，这老货就是陈老鬼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按照张正的意思当然是发布通缉令了，不过他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

    对于张正的担忧罗天却不在意，说道：“这次是不是他也不能确定，不过上次的事情他肯定有份，如果担心闹误会引起麻烦的话，你可以张贴成寻人启示，就说某人家中智障的老爹走丢了，希望好心人看见可以联系。”

    “那就留你的电话好了。”

    罗天急忙摆手，表示不行，然后指着林木，说道：“留他的好了，可以说自己二大爷走丢了，就这样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