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会走的尸体

    吃面的时候罗天根本就没有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要是换做旁人，吃饭不带钱，还要老板赊账，最后还是路人支付的，遇到这种事情，恐怕吃也吃不爽，八成会把面条打包带走，可是眼前的罗天却和没事人一样，你们看就让你们看，我自己吃我自己的，反正你们看着开心，我吃着也开心，大家都开心，开心就好。至于刚才遇见的出马弟子，罗天也没有过多考虑，估计他也就是刚好遇见自己，又刚好突奇想帮自己一下。反正修道之人，多少都有些奇怪的举动，这并不足以想太多。

    反倒是罗天的目光多次停留在那个女服务员身上，他总觉得这个女服务员有些古怪，可是哪里古怪他又说不上来，记得上次来吃面的时候，好像秋量天遇见这个女服务员的时候也有异动，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多想，之后秋量天也没有想过和自己多说，最后秋量天魂飞魄散，自己自然也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也是今天刚好又遇见，而且还在这里又吃了一碗面，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出来，罗天才想起的。

    很快罗天就到了警局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察，罗天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在里面蔓延，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眉头深锁，走路的步伐也很急促。想了想，罗天还是决定先给张正打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张正不等罗天开口，便询问是不是已经到了，当知道罗天已经在警局门口之后，便表示安排人去接他。等了几分钟，便看见一名年轻的警官一路小跑来到门口之后，便开始张望，当看见罗天站在门口的时候，那名警官楞了一下，随即走向罗天，不太确定的问道：“罗天，罗先生？”

    罗天点了点头，说道：“我是罗天，是你们张局长……”

    不等罗天把话说完，对方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局长已经在里面等您很久了，我现在就带您进去找他。”见对方火急火燎的样子，罗天也不再慢悠悠的，紧跟着那名警官，几乎是一路小跑走进大楼，他带着罗天七拐八拐，又上楼梯的，很快就来到一间会议室门口，对方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去便说道：“局长，罗先生已经带来了。”这才让开身子，罗天这时候走进去，才现里面五六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那其中张正眉头紧锁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听见门口的响动，所有里面的警官同时看向门口，目光都集中在罗天身上，一个个面带疑惑和怀疑之色，不过却都没有开口，倒是张正撇了一眼罗天之后，便急急说道：“你快过来看看这个。”也不起身，只是让罗天过去。罗天闻言，也没有客气，直接走了过去，围在张正周围的警官肩上一个个都是带着花的，见罗天一个小年轻走过来，眼中的怀疑之色越浓郁，纷纷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的张正，最后不约而同的让开身子，让罗天走到张正身边。

    心下奇怪，罗天看了一眼张正，见他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也不招呼自己，罗天也没有开口，而是看向电脑屏幕，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罗天却再也无法移动眼睛，脸上的疑惑之色十分浓郁，眉头也和张正一样，紧紧锁着，似乎是看见了让他不解的事情。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黑白画面，角度居高临下，而且画面角度没有移动，想来应该是监控摄像头，看着画面中的走廊和墙壁颜色，罗天觉得十分眼熟，这不是刚才自己经过的走廊吗？原来如此，这是警方的监控，画面中，有三道人影，亦步亦趋的走着，他们走动的姿势很奇怪，浑身僵硬，而且走路的时候左右摇晃，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就这样摇摇晃晃走着。

    从走廊一头走到另外一头，接着张正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摄像文件，里面又出现了那三道人影，这一次他们走着走着，忽然一跃而起，消失在画面中，不等罗天惊讶，就看见走廊另一头走来一个低着头看文件的人，那人身上穿着警服，很快就走画面中走过，而当他走过去之后，三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地之后又继续以怪异的姿势往前走。看见这一幕，罗天和周围的人一阵惊呼，难道刚才三道人影消失其实是在天花板上？那名警官走过去，因为是一直低着头看文件的，自然没有注意到头顶，一想到当时的情况，所有人一阵头皮麻。同时又十分疑惑，这三人怎么爬上去的，又是怎么保持不掉下来，而且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这些疑惑在罗天脑海中徘徊，忽然想到之前张正打电话说，警局有三具尸体丢失了，又看见他们如此古怪的走路姿势，罗天猛然一惊，禁不住惊呼道：“这是三具尸体？”此言一出，周围皆惊讶，他们心中所想和罗天的惊呼一样，可是却没人开口，因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张正将画面暂停，指着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说道：“这些衣服都是之前从三具尸体身上脱下来的，原本是放在证物房。”他只是陈述一件事情，并没有做任何结论，可是在场得人都明白张正的意思，大家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脸色阴郁，却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张正脸色也是阴云密布，双眼深处除了疑惑，更多的却是不安和紧张。

    “警局丢了三具尸体，这就是当时的监控画面，我们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你怎么看？”张正的意思是希望罗天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回答，同时也希望罗天能够说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然没想到罗天却将问题又丢给了他，只听罗天反问道：“这些画面上面的人影张局长觉得是什么？”张正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要是我知道的话，就不会把你找来了。”尸体丢失，而监控又拍到这样诡异的画面，张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他不能说，或者这话不应该由他说出口。

    “我看这三个人就是偷尸体的贼，找到他们就能找到尸体。”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警官，说完之后见大家都注视着自己，男警官并不慌乱，似乎已经成竹在胸，继续说道：“一看这三个人就知道身手不凡，我们警方的监控可不是忽悠人的玩意，这三人的样貌拍摄的还算清晰，我建议立刻做出通缉令，全城搜捕，务必在他们转移尸体之前将尸体找回来。”他的话其实说的也是中规中矩，很符合规矩，可是在场的人却无人响应，何也？因为一旦把事情宣扬出去，张正估计也就可以回家洗洗睡了，而说话的人身份特殊，他就是警局的副局长——庞浩。据说这家伙一直盯着局长的位置，本来上一任局长卸任的时候他的机会很大，可惜那时候他办案的时候因为急功近利，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候做点成绩出来，接过把一间有疑点的案子给定性了，而被告本身也有点底蕴，居然在关键时候找到对自己十分有力的证据，脱了罪，事后还大加宣传，瞬间让警方的公正性以及办事能力落到低谷，而庞浩也因为这个案子，而彻底失去上位的机会。

    他一开口，张正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不过并没有接话，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也都没有开口，在场的都是人精，这案子古怪的紧，谁没事偷尸体，而且还跑到警局来偷，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而且监控画面里面的三道人影，说实在的，看上去还真是有点像尸体自己在走，可是他们也都不敢开口说，就算是心里已经断定，他们也不会主动说，最少他们都不会去做第一个开口的人。庞浩此时开口，却避重就轻，只想把案子搞大，最好的满城风水，这样他才能浑水摸鱼。其实大家心里明白，庞浩说这些话，破案是次要，主要还是要将张正整垮，这才会是他最终的目的。

    庞浩心里清楚，只要案子宣扬出去，张正就麻烦了。

    在庞浩说完之后，大家都没有开口，气氛有些诡异，罗天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他也现气氛不太对，便闭口不言。倒是一边的张正似乎看出罗天欲言又止，想了想，忽然看着罗天问道：“你刚才说这是三具尸体？”

    张正低低一笑，一脸不信，“虽然他们走路姿势古怪了点，可是却不代表他们是尸体，按照你的意思，这是尸体自己在走了？”说完张正自己呵呵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多少带着一丝诡异和冰冷。

    “张局，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小子。”庞浩瞥了一眼罗天，见他白白净净，年纪又小，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冷冷瞥了一眼罗天，冷声说道，“装神弄鬼的都跑到这里来了，小心我把你关起来，尸体怎么可能自己走？胡言乱语，社会上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搞封建迷信的太多了，才乌烟瘴气的，现在把警局都弄的乌七八糟，简直不可理喻。”庞浩说话是连敲带打，大家都知道以前警局也遇到一些诡异的案子，其中都是局长亲自督办的，虽然有些案子不清不楚，可是大家都听到一些传闻，似乎局长找过大师。

    他们其实并不反对这种行为，毕竟办案多年，遇到的诡异事情也不少，而且局长不管怎么说，还是把案子给办了，这就足以表明有些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在庞浩冷言冷语的时候，刚才接待罗天的那名警官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才他把罗天带进来，自己却又走了出去，此时又走了进来，不过手上却拿着一些文件资料。看着他样子进来，罗天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咦，这货不是刚才在监控视频里面出现的那个手拿资料的警官吗？

    难怪了，在场的都是中年人，而且看样子在警局都有些能量的，就他一个小年轻，原来他是监控里面那个路过的警察，难怪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怕是想询问他昨晚到底有没有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情。那人进来之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现场的诡异局面，拿着文件自顾自走到张正面前，将文件资料递过去，同时说道：“局长，这些就是监控截图的放大图片，那个……”说到这里，他忽然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正接过文件，随意翻了翻，上面都是一些截图，是那三个人的面目放大截图，刚刚让技术部那边做的。

    “怎么了？”

    那警官想了想，一咬牙说道：“昨晚上，我确实遇见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张正眉头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对方面目尴尬，带着一丝不安，便问道：“刚才问你你怎么说没有，行了，说说看吧，怎么回事？”那人本想解释，不过张正却也不想听，便直奔主题。那人看了看张正，又看了看罗天，后者会意，直接表示放心说，这里没有外人。得到张正的肯，那警官面带回忆，一咬牙说道：“昨晚上我经过停尸房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动静，好像是哗啦哗啦的声响，进去一看，我看见有几只黄皮子。”

    “黄皮子？”庞浩一愣。

    罗天在一边插嘴说道：“就是黄鼠狼。”

    “对，就是黄鼠狼。”那警官继续说道，“当时尸体都封存在柜子里面，我并没有打开看，那些黄皮子嗖的一下就跑开了，还有就是当晚空调好像坏了，温度一直很低，就算是我把温度调高，也没用，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温度又自己起来了，我又把空调调低了一些。”

    “我觉得这些不算奇怪，不过刚才我仔细想了想，小时候听我爷爷说，黄皮子成精之后就喜欢作弄人，我就想这些尸体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黄皮子偷走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因为他看见庞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电视看多了吧，在干胡言乱语，小心我拔了你这身皮。”庞浩一声低吼，吓的他脸色白，不过嘴上兀自说道：“我看见过那三具尸体，这监控截图的样貌和尸体一模一样。”似辩解，又似强调。

    “你说什么，我看看。”其中一个一直没开口的警官忽然站了出来，从张正手中接过那些资料文件，一张张的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当把全部看完，他已经脸色煞白，浑身颤抖，额头更是冷汗泠泠。一看他这幅模样，张正心里一惊，急忙问道：“难道真的……”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双眼空洞，呆呆的看着前方，声音幽幽，“这三个案子我都参与了，尸体也都看过，这监控截图就是那三具尸体。”

    “什么！？”就连庞浩此时也是满脸惊骇。

    若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尸体会走，自己离开了警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