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父子
秦氏死的突然,虽然朱家对外宣称秦氏是得了急症不治而亡,但是瞒得了外人却是瞒不了和朱家来往亲近的人家。 首先朱老夫人的两个庶子媳妇就有怀疑,不过马氏是个不爱生事的人,虽然有疑问,但是也装作不知道。王氏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上次被朱老夫人教训之后她着实老实了一阵子,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知道了秦氏的事情后就开始不安分。 不过朱老夫人对此事下了禁令,谁也不能多说一句,若是发现有人在外胡言乱语,就发卖了出去。 越是这样,王氏越觉得有问题,秦氏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得了急症,而且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件事必有蹊跷。 王氏透过自己的丫鬟,拐了几道弯,终于得到些眉目,传言朱家附近有个大夫曾经去给秦氏看过病,说秦氏是伤了手腕,不过没想到没熬过去。 伤了手腕?谁信啊! 王氏更加坚定了要揭穿谎言的决心。 瞒不住王氏自然也瞒不住程家,程双都知道了秦氏是有意求死,朱家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她不方便过来,也不好请朱明玉出去,便写了信问询此事。 朱明玉倒也没瞒着程双,只说秦氏因为没了孩子,所以一时想不开。 不过见了程双的信,朱明玉倒是知道了这件事是从为秦氏包扎的大夫那里传出来的。朱明玉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的人,那天她可没少给他封口费,还敢到处乱说。朱明璨这本来就是丧母长女,和她不一样的是,她好歹有个王妃姨母,朱明璨的母亲就是庶女,秦氏再有什么不好的流言,让她怎么承受? 于是,朱明玉便把此事和朱明琛说了,朱明琛也很是不齿这个大夫的行为,不过没等朱明琛去找那个大夫。秦克己就先把人家铺子砸了,他倒是痛快,带着朱明琨好好的出了口气。 但是人家大夫不干了,告到了官府,朱承业气得够呛,要好好教训朱明琨,虽然他明知是秦克己的主意,但是他教训不了秦克己,还教训不了自己的儿子吗? 朱承业拿着家法对跪在地上的朱明琨道:“你可知错?” 朱明琨言道:“若是有人诋毁我母亲的名声,我还不吭声,那我娘就白养了我这个儿子。” 经过秦氏去世这件事,朱明琨倒是在短期内就长大了许多,连人都瘦了一圈。 “好!秦氏养了个好儿子!” 秦克己在一旁凉凉道:“明琨不也是姐夫你的儿子吗?” 朱承业没搭理秦克己,对朱明琨道:“你明日随我一同去赔罪,希望赵大夫看在你年幼的份上不计较,若是他执意送你见官,我也保不了你。” 秦克己哼了一声,道:“姐夫若是想赶明琨走就直说。” 朱承业这回也跟秦克己急了,最近秦氏的事情让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秦克己还没事给自己添堵。 “这是我们朱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秦克己无视朱承业的怒气,冷冷道:“我看在明璨和明琨的面子上给你留了面子,你想让我告诉他们你的丑事吗?” 朱明琨一听,狐疑的看向朱承业和秦克己。 朱承业脸都绿了,顿时哑口无言。朱明琨见状更觉得奇怪,便问道:“小舅舅,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让jiejie和我知道?” 朱承业看着秦克己,这回是真的软了,生怕他说出来。秦克己看了一眼朱承业的样子,心下更是厌恶至极,他不过是吓吓他。 “你想带他走随便,不过出了朱家的门就不要再回来。”朱承业还在硬撑,不过心里却是有些担心起来。 难道被他发现了? 朱明琨年纪不大,倒也硬气,恭恭敬敬的给朱承业磕了三个头,道:“多谢父亲成全。” 言罢也不等朱承业答复,便起身跟着秦克己走了。秦克己看着朱明琨有些暗淡的眼神,也明白他心里不好受,朱承业在怎么说也他的父亲,便拍了拍朱明琨的肩头道:“还记得你师父说过什么吗?” 朱明琨带着些鼻音到:“记得,师父说,离不了爹娘的崽子他不收。” 朱承业气得坐倒在椅子上,这一个个都反了! 吕山见秦克己和朱明琨走了,这才进来,不过朱承业正在气头上,见他也没好气,道:“什么事?” 吕山倒也不计较朱承业的语气,道:“程府那里派了人来。” 朱承业一听更是不耐烦,道:“吕叔,你看着办吧,就说我有事走不开。” 吕山却道:“来的是程家大少爷,老爷还是亲自去比较妥当。” 朱承业皱眉,怎么程敏亦来了? 朱家能在繁城立足,少不了程家的支持,反之,程家能过得如此富足,也离不开朱家的帮扶,不然光靠程总督那点俸禄怎么够。 朱家的生意里有程家入股,但是并不参与经营,每年只收红利。不过近几年程家的胃口愈发大了,朱承业虽有怨言,但也不好说,直到孔嘉誉找上了他。 孔嘉誉对朱家给程家上贡替朱承业鸣不平,朱承业何尝不知,风险都是朱家担着,程家只是坐享其成,但是少了程家这面大旗,做生意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没想到孔嘉誉却引荐自己见了百川,知道百川的身份后,朱承业也很是惊讶,没想到程家也是百川的一条线,若是能绕过程家直接搭上百川,里外里省了不少环节不说,百川的旗子比程家更好使。 朱承业心动了,所以最近他对程家的态度便有了些转变,又闹出了秦氏这一档子事,他正好趁机冷一冷程家,没想到程敏亦亲自来了。 别人他能晾一晾,程敏亦虽然算是他的晚辈,但朱承业不敢掉以轻心。程总督对这个长孙寄予厚望,几乎是跳过了自己的儿子把程敏亦作为接班人培养的。 朱承业问道:“我去见见他。” 吕山侧身让出路,道:“还希望少爷三思而行,老爷既然定下了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 听到吕山的称呼,朱承业的脚步顿了下,道:“吕叔,我知道您是跟我父亲一起打下这片产业的,我也敬重您,但我们朱家也不能一直给人当肥羊宰,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他知道吕山一直不同意自己改弦更张,绕过程家直接和百川联系。 吕山闻言,也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