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抉择
乾舆真人被抬下来的时候，满身焦黑，命陨半条，意识兼无。 太上和几位长老连番出手，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治，勉强转危为安。而其他门人弟子只能在旁边观看，帮不上什么忙。 直到乾舆真人没有大碍之后，太上才松了口气，对在场所有人道：“今天之事，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尤其是明天大典之时，要是让我听到半个字，找死。” 乾舆真人没有大碍之后，王羽带着齐弘来到他面前，打量着乾舆真人，只见脸色焦黑，两腮微陷，头发眉毛都被烧的焦黑大半，还剩下一些胡须孤零零地荡在面下，他的衣服上落满黑灰，就像刚从土里挖出来一般。 “老头儿，你这是怎么了，灭魔把自己雷到了？”王羽问道。 乾舆真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二人，一言不发。 齐弘比王羽更加紧张，看着乾舆真人，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太上怒道：“有什么好哭的，是他自找的！竟然私自携带灵体，被天雷找上，算他倒霉。” 戒律长老摇了摇头，像这种事就应该受到处罚，可掌门犯了事又受了伤，他只能无奈道：“你们两个扶他回去休息，但愿明天大典之前能好起来。” 王羽和齐弘扶起乾舆真人，回了乾宗。 乾宗屡遭摧残，现在只是一片焦土，到处飘散着灭魔之后留下的黑灰，空气中依旧飘荡着天雷的余势，让人心悸，有些喘不过气来。 将乾舆真人放到地上，王羽望着群山苍莽之处，心道：“是时候离开了，明天之后恐怕就没有任何机会了。现在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乾舆老头儿受伤，其他人都沉浸在古玥留下的梦魇之中，不会有人发现的。” 东洲尽头，洪荒树下，还有一个人在翘首以盼。王羽依稀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这是爱吗？”王羽自问。 “一定是，虽然只是一种感觉，很虚无，不过我敢肯定。听说很多修士因为看不透爱恨而避开尘世，可是现在，我更加看不透修士的世界，这里仇恨更深，杀戮更重，一不小心还会修炼成魔，修炼成魅。” 可惜踏上了这条路，就不可能退回去。 王羽陷入对人生深度的思考之中。 这时候，眼前景色一变，他的意识再次进入凤凰泪玉佩的空间之中。 凤凰泪这片火红的世界中，炽热热的能量四处流淌，周围的血色水晶红光摇曳，煞是好看。 彼苍传来幽幽的声音：“修炼就是这样，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各种挑战，你每时每刻都要面临各种选择，不要怀疑脚下的路，要多想想前进的方向。” “我不想留在太玄门。”王羽道。 “那就离开。蜷缩在太玄门一隅之下，怎能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他声音中充满冷意，根本就没将太玄门当回事。 当然王羽并不怕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可是乾舆真人受伤，自己这样离去是有些不妥。而且即将面壁三年之前离开，未免显得太懦弱，还会被别人认为是害怕太玄门戒律的懦夫。 他看着周围的血水晶，每一块都代表着一种绝学，如果能学成这些，世间将无阻挡之人。他心念忽然一动，道：“我应该走的轰轰烈烈一些，如果我在明天大典的时候，大闹一场，然后反出太玄门，乾舆老头儿绝对无法挽留。” 深夜，天气微凉，王羽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看到乾舆真人站在乾宗山岩边缘，眺望着远方，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灵光，貌似完全恢复了。 王羽起身过去，问道：“老头儿，看什么呢？” 乾舆真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看的。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感触良多。你明天拜师之后，我也该闭关了，或许能藉此突破现有的境界。” 王羽疑惑道：“老头儿，你们在灭魔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 乾舆真人耸了耸肩，挥手划出一道流光，落向斩天峰之下，道：“还记得我在五圣原抓的那个迷失的灵魂吗？” 王羽想了想，道：“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和你一模一样的灵魂？” 乾舆真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一直感觉我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惜一直没有时间研究。由于他的存在，我们引雷灭魔的时候，天雷落下来，一部分雷电落到我身上，将那个灵魂化为魂力，与我融合了。” 王羽惊的说不出话来。 乾舆真人又道：“是完美融合。这个世间本来是一片神圣的世界，不过几次浩劫下来，强者连番陨落，他们强大的灵魂也分散飘落，游荡于天地之间。我们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是强者的残魂轮回而来，如果能找到其它的残魂，一样能修炼到巅峰。” 这时，王羽忽然发现乾舆真人有些不一样了，神情上多了些忧郁，言语中少了些霸气，难道是受到那灵体影响了？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乾舆真人，更加坚信，所谓的完美融合一定是他的魂力与那灵体的魂力对等融合，他们相互改变，蜕变成了一个新的灵魂。 现在的乾舆真人，一只脚踏进了另一层天地。 王羽道：“老头儿，你这方法可行吗？如果我离开门派，足迹蛮荒去寻找遗失的灵魂，是不是更有可能踏上巅峰？” “想的美。闭关三年，三年之后，如果你能修炼到化神期，我准你离开太玄门，出去游历。”乾舆真人冷声道。 结丹期之后便是化神期，看似一个境界只差，实则是天堑鸿沟，闭关三年未必可成。王羽忽然惊异的发现，不管乾舆老头儿如何改变，闭关三年似乎变成了铁律，始终没有变过。 夜色中，一条轻盈的身影划过天空，轻易穿过太玄门重重防御，直接向乾宗飞去。 不一会儿，便落到乾舆真人和王羽身后，她青丝飞舞，身形空灵飘逸，宛若仙子，张口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王羽，明天有些人会对你不利，你要小心些。” “苏薇？” 王羽一惊，心潮起伏，有一种难言的滋味与情绪，立即转身，竟然又看到那一身玉白的女子。 “苏薇，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