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方寸山，菩提

    跨洋过海，一道黑色流光风驰电掣般划过虚空，落入了大海上空速度不紧不慢飞行的一座两层白玉楼船之上，在楼船上侍女恭敬施礼目送下进入了船舱内。·

    船舱内，略显空荡的大殿内，两张白玉桌案并排拜访，两人相对而坐，正是李笑风和他在人间的化身姬盛。桌上摆放着果点美食、仙酿琼浆，二人随意吃喝谈笑着。

    “闹得这么大，到头来还要我给你擦屁股，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李笑风略显无奈的蹙眉的看了眼面露尴尬笑意的姬盛，随即摇头一笑：“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不过你还是给我悠着点儿吧！这么处处留情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种马了？生了又不管不教的，虞姬的那个女儿叫什么念羽，听听这名字，你作何感想啊？”

    姬盛一听不禁略显郁闷的低哼了声：“不管她叫什么，总还是老子的种。”

    “龟灵来了，我该走了。行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好吧！要是再给我弄得一塌糊涂，信不信我把你先处理了，啊？”李笑风说着微瞪了眼姬盛。

    李笑风话音刚落，外面一身黑色罗裙、带着黑色寒冰面具的高挑女子便是走了进来，脸上寒冰面具消失的露出了龟灵圣母那清冷的面容，恭敬上前对李笑风躬身行礼：“大仙！”

    “嗯！走吧！”轻点头的李笑风，直接带着龟灵圣母向外走去，出了船舱一个瞬移消失离去，不见了踪影，也不知去了哪儿。

    待得李笑风离开之后，略微松了口气的姬盛，才不禁蹙眉略微苦笑的自嘲摇头：“温柔乡是英雄冢，姬盛啊姬盛，你终究还是定力不够。看来，还是要在凡俗人间多多磨砺道心，还得给小崽子们擦屁股。生儿容易养儿难，苦命哟！”

    ...

    西牛贺洲，有着一座古老而清幽的大山，灵台方寸山。在洪荒之中，它也许现在名声还不怎么大，可是在西牛贺洲、在这大山周围的一片地方，还是颇有名气的。·原因嘛，乃是因为这灵材方寸山上，有着一个斜月三星洞，住着一位叫菩提老祖的老神仙，据说修为高深，且有教无类，门下弟子一**不少呢！倒也是教导出了一些颇为出色的弟子。

    而这日，灵台方寸山上来了两位客人，正是李笑风以及恭敬得仿佛一个童子门徒般跟在其身后的龟灵圣母。

    在灵台方寸山的半山腰上，沿着山路拾阶而上的李笑风和龟灵圣母，看到了一位朗声唱着仙谣的樵夫。几乎同时，樵夫也看到了他以及龟灵圣母，顿时歌声一顿的脸上笑意凝滞，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忙扔下斧头和柴，上前对李笑风恭敬跪下行礼道：“弟子拜见大仙，愿大仙圣寿无疆！”

    “后羿，我不过是偷偷教了你一些凝练元神之法罢了，又没收你为徒，不必如此大礼，”李笑风见状丝毫不意外，只是淡笑摇了摇头。

    后羿？跟在李笑风身后的龟灵圣母却是忍不住美眸一瞪惊讶的看向那樵夫。在她看来，这樵夫只是个普通的凡俗之人罢了，怎么会是后羿呢？

    后羿却是显得很是固执坚定的对李笑风恭敬道：“大仙指点之恩，对后羿恩比天高。不管大仙承认不承认，后羿都将永远视大仙为老师。”

    “随你吧！”李笑风轻摇头一笑：“其实，你拜菩提为师不也不错吗？不管怎么说，他对你可是悉心教导，毫不吝啬，可谓是倾囊相授了啊！相比较于我，他这个老师可是尽职尽责的多了。行了，前面带路吧！我要见一见这位老朋友。”

    恭敬应了声的后羿，便是连起身当先带路，领着李笑风和龟灵圣母上了山，径直来到了斜月三星洞外。

    “师伯，师祖知有贵客前来，特让我前来相迎，”一个青衣童子早已等候在外，见三人来了，先是对后羿恭敬施礼，转而对李笑风更显恭敬的侧身相请。

    后羿也是在一旁招呼着，跟着李笑风与龟灵圣母一起进入了那位于方寸山半山腰平地上的一座古朴道观。

    道观之内，一位须发花白的消瘦老者手持拂尘静静盘坐，当李笑风踏入道观中的瞬间，老者才缓缓睁开了双眸，深邃的目光带着一丝复杂味道落在了李笑风的身上。

    “怎么，准提道友，才几百年不见，就不认得了吗？”李笑风淡笑开口问道。

    略微回过神来般的菩提老祖，这才含笑招呼道：“大仙，请坐吧！”

    李笑风不客气的直接上前在准提身旁下首一侧的蒲团之上盘膝坐下，龟灵圣母恭敬站在了其身后，后羿则是默默站在准提身后一侧，至于那青衣童子反倒是没有进来。

    “龟灵小友能够跟随大仙，当真是福缘不浅，”菩提老祖看了眼龟灵圣母道。

    “准提，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聊龟灵的，”李笑风淡然开口，语气略微带着一丝淡淡的清冷味道，目光略有些悠远的回忆般道：“准提，还记得当年，巫妖二族是怎么爆发决战，人族的母亲河黄河是如何出现的吗？”

    菩提老祖略微一愣，目光一闪才道：“黄龙仙子大仁大义大牺牲，贫道钦佩之至。”

    “钦佩？准提，你不会忘了你当初做了什么吧？”嗤笑一声的李笑风，声音更冷了一些：“当初若不是你煽风点火，黄龙也许不会死，火儿和我的那些子孙小辈们也不会死去那么多。这些，你真的忘得了吗？也许你是忘了，可我不会忘记。我相信，有人也一样不会忘记。”

    “是吧？如来，你忘得了吗？”说着，李笑风不由转而看向了外面朗声问道。

    伴随着李笑风的话音落下，面色一变的准提随即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眸。而外面原本空荡荡的院落中，突然地涌金光般，一瓣瓣金色莲瓣凭空出现，凝聚成了一巨大金莲，随即浑身金光耀眼的如来好似一尊金身佛像般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巨大的金莲之上。

    面无表情般的如来，如实质般的目光掠过李笑风落在了闭目而坐的菩提老祖身上，语气威严同样难掩一丝冷意：“我忘不了，永远忘不了当初我一位位哥哥死去的画面，忘不了那一根根破天的冰寒箭矢，忘不了那个说动我们兄弟离开谷，去送死的道人。我也忘不了，我母亲的死，还有我父亲的死。逍遥大仙，你近日来此，就是为了解决当年的事情吗？你终于是忍不住了吗？既然如此，那我请求你，在你杀死我之前，让我杀了准提这个老东西。”

    “如来，想杀我，你还没用那个本事，”消瘦面皮抽搐了下的准提，豁然睁开双眸冷淡嗤笑看了眼如来，转而则是看向李笑风沉声道：“大仙，你可以杀了我，但我请求你留佛门一脉。”

    眼帘微垂的李笑风，沉默着没用开口，不过其身上隐约散发出的压抑不住般的冷肃杀气，却是让龟灵圣母都清晰得感觉到，浑身发寒。

    “大仙！”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一位黄袍老僧突兀出现在了道观内，忍不住对李笑风哀求道：“当初之事，我等皆是被天道控制的鸿均老祖所蒙蔽。准提他虽多有私心，可说到底也是受巫妖二族该灭亡的天道引导。求大仙念在他修行不易，也曾为保洪荒立下功劳，将来也能为保护洪荒出力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李笑风依旧沉默，约莫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老子也是突兀出现在了一旁，看向李笑风微叹一声开口：“大仙..”

    “逍遥！”女娲娘娘随即现身，俏脸神色复杂的看向李笑风，同样忍不住道。

    紧接着，元始天尊也是出现了，看着李笑风连道：“大仙若是要算过往恩怨，当初我也曾得罪大仙，大仙所幸便一并处置了吧！”

    “尔等不必为我求情了，当年之事，我的确是欠大仙许多，”菩提老祖苦涩摇头一笑，随即看向李笑风深吸了口气道：“既然大仙不愿动手，贫道自我了断便是。本还想为洪荒多培养几位出色的人才，可惜..”

    说完，缓缓闭目的菩提老祖元神气息剧烈波动，浑身法力也是紊乱起来，脸色更是刹那间苍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