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双重人格
夜色的掩护下,黑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尖锐的匕首,一步步地逼近营地边缘的纱木佐。 月光穿透树林照在黑影的脸上,那人竟是下崎凉月!她的眼神和早上完全不同,像花岛似的毫无感情,冷若冰霜的脸上肌rou紧绷着,紧握着匕首快步走向目标。 “冥王纱木佐……” 寒光闪过,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纱木佐的心脏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黑暗之中伸了出来,一把扣住了下崎的双臂,手腕快速发力,将她的两只胳膊瞬间扭在了身后! “什么?!”下崎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双手被钉在了背后,只好抬起右脚朝着那双手的主人狠狠踢去,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明显不是一般人的身手,一只手控制住双臂的同时,另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下崎的脚踝。 “咚!”下崎的身体失去平衡,猛地摔倒在地上,双手依然被摁在背后,腿也被蜷着压在了那人的身下,根本无法动弹。 “凉月,昨天晚上的那个人果然是你啊。”面前的纱木佐慢慢睁开眼睛,有了万全的保障后,她也敢安心的睡上一觉,听到附近的动静才醒了过来,知道暗杀者已经被制服。 “纱木佐小姐,这样一来,我们的契约就达成了。”制住下崎的男人是天明道,这也是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纱木佐居然会和他合作,“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她?我以前在军队里知道一种……” “别再往下说了,这孩子会害怕的。”纱木佐撩了撩长发,把脸凑近过去问道:“下崎,奥仓是你杀死的吧?为什么?” “那个奥仓邻海吗?”下崎像是变了个人,眼神中满是凶光,虽然赶不上天明道的那副寒冷,不过如果没有经历过什么的话,也很难拥有这样的目光。 纱木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下崎继续往下说。 “那是个人渣,死有余辜,下崎不敢动手的话就由我来,那孩子太善良了,善良到会去为了一个混账家伙卖命。知道吗,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那个无赖,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没有朋友,却有仇家,我就是其中之一。” “天明先生,把那个方法说出来吧。”纱木佐坐在凸起的树根上,翘着腿说道。 天明道愣了愣,一边压制着不断挣扎的下崎,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军队里有种拷问俘虏的刑罚,就是先在你的肚子上割开一道伤口,然后把一些装着蠕虫和蜈蚣的瓶子盖在伤口上,用火加温。火的灼烧会让虫子钻进伤口,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什么嘛,这种对付小孩子一样的手段。”下崎听完之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借此纱木佐也确认了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下崎凉月,而是她精神中的另外一个人。 “纱木佐小姐,要动手吗?” “去吧。”纱木佐点点头,天明道也立刻来了兴致,抓起下崎扛在身上走向一旁的树林,任凭她在自己的肩上又踢又打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不要伤害这孩子!”下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拇指大小的刀子,正要刺向天明道的时候,却被他察觉到了这股杀意,揪着领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天明先生,带她过来。” “怎么?改主意了吗?” “嗯,她的话我很感兴趣,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天明先生喜欢听的话可以留下来。”纱木佐站起身,看了一眼远处的营地,她这里距离人群很远,下崎的动静根本没法影响到他们的休息。 天明道拉起下崎,用力将她扔到了纱木佐脚下。 “你们女人的话题我不想听,既然契约已经定下,希望你能遵守。” “我会做到的,请你放心。” 天明道没有怀疑纱木佐,打着哈欠回到了营地,很快便没了动静。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趴在地上的下崎艰难地爬起来,从不远处捡起了匕首。 纱木佐靠在树上,直视着月光下她的眼睛:“你刚才说,‘不要伤害这孩子’,一定也不会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我和凉月没有任何怨仇,她也肯定不想对我下手。” “我不是她,我可以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 “人类的潜意识会分散到精神上,我的意思是,即便凉月有精神分裂症,身为第二人格的你也会继承这种潜意识,它才是限制你的枷锁,不信的话,来杀我试试吧。”纱木佐张开双臂,但下崎始终没能将手里的匕首刺向她。 “不要来管我们的事,我只会替凉月杀掉她想杀又不敢动手的人,你不是我的目标。” “介意和我聊聊天吗?否则只是把你抓住的话太没意思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也知道凉月的许多事情吧?”纱木佐叫住了打算回去的下崎。 下崎站在原地,背对着纱木佐淡淡道:“八岁那年,凉月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在我的印象中,她所看到的人类和世界都是邪恶的,但是却又不敢真正的消灭它们,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需要我。” “奥仓是你杀死的第一个人吗?” “勉强算是吧,但不是这副身体杀死的第一个人。” “什么意思?”纱木佐皱眉问道。 下崎转过身,看了看手里的刀子,说道:“在我有自己的意识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那时的凉月刚刚杀死了一名闯入她家中的强盗,虽然被定为自卫,但是她的精神却一落千丈,经常独自一个人发呆,胡言乱语的说着些什么。” “我陪她聊天之后才让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精神康复的她一直认为我只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幻觉,也一直在否定我的存在,但物极必反,她越是这样想,我的存在就越清晰。直到某天,我发现自己能够控制凉月的身体,我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无法更改。” “医生没有诊断出下崎的精神分裂吗?”
“有,但是她不相信医生的话,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凉月的大脑里,也不打算去占据她的身体,就这样慢慢消失让她重新做回自己。”下崎的眼角突然流下一行泪水,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我的存在变得模糊,就在即将消失之前,一个叫奥仓邻海的男人搬到了距离凉月不远的房子里。” “起初那男人只是无业游民,每天都在接一些收入微薄的工作混日子,有时也会在家里躺上一整天不去外出赚钱。断断续续的收入让他懒惰的品性继续腐败,他开始游荡在商业街区,偶尔顺手牵羊,偷一些东西去卖掉。如果被店家抓住,就会想办法在夜里没有人的时候去报复,顺便再拿些值钱的东西,由于他作案的店铺都是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小店,也没有人能真正的将他绳之以法。” “一天放学的路上,凉月碰到了在她家附近绕着转圈的奥仓,从街坊那里听到过他的人品,生怕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也害怕自己会像几年前那样再杀死一个人。” “奥仓向凉月借了些钱,说是很快就会还,但是每次这些钱都会被他拿去赌博,最后输的精光。凉月是一个人住,每个月都会收到父母的零用钱,不过这些钱的四分之三几乎都落在了奥仓的手里,为了抑制住自己的精神,凉月只能一次再一次的把钱借给他。” “真是个傻孩子。”纱木佐叹道。 “这两人的关系因为债务稍微加深了一些,奥仓有时会还上一笔微不足道的钱,凉月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收下,然后又被以十倍的数目借走。后来奥仓变本加厉,趁着一天晚上潜入了凉月的房间,拿走了她这个月所有的钱,还企图用他肮脏的身体接触凉月。” “奥仓的出现让凉月的精神再次下滑,她不停地去药店买镇定药,就是为了压制住她不希望出现的人格。我刚才也说了吧,物极必反,药物没有起任何作用,反倒唤醒了我,我的存在再次变成了事实,这次就连凉月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这种存在感。” 说着,下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晃了晃说道:“看吧,凉月每天都在吃这种药,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供应,不过对她也没有什么效果。” “那种药只是稳定精神,没有其他的作用。”纱木佐把视线从药瓶上挪开,问道:“你昨天为什么想要杀我?是凉月给你的指示吗?” “是我自己的行动,那是凉月精神最虚弱的时候,同时也是我最为强盛的时候,我能摆开你所谓的潜意识独自行动,但可惜没能杀掉你。” “你想杀死我,有什么必须的理由吗?” “你是唯一一个意识到凉月有精神分裂的人,也是我潜藏的威胁,必须除掉你才能保住这个秘密,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凉月杀了奥仓,事情一定会闹大。但是真正杀死奥仓的是我,不能让他们把气撒在凉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