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钓鱼饵
“如此说来，尔等所求便是除去喾鱼一族了？”虚衍子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轻弹石桌，计图岛上之人将他们整理出来的诸多乐谱都为虚衍子认认真真的弹奏了一遍。 他聆听这些乐曲，发现这些乐曲却是计嘟四人合力谱写出来其中暗含多种道法意境，缺一不成调，也不能驱使海潮了。 计嘟四人的这一发现不可谓不惊人，虚衍子光听计图岛上的人，便能想象的出来，若是他么四人合奏，倾听之人未必不能一尝天音。 可惜斯人已逝，仙乐依旧，天音不闻，若是他们现在都还活着，继续专研这音律一道，来日未必没有成道之日，他们这般的人才陨落才是玉昭大世界最大的损失。 坐在虚衍子下首的诸多族老商议处置喾鱼之事，有人想要将喾鱼全部诛杀，也有人心怀慈悲，言无需灭族，唯有计音端坐于虚衍子面前，低头沉思之后问道。 “真人，可有法子驯养喾鱼？”她天生聪慧，比起族人来要想的更多，在计图和嘲风在世时，他们计图岛上的居民想要来往于各岛之间，也唯有借助喾鱼之力。 计图岛不像被的岛屿一般，有繁茂的树木，即便有，他们现下也无法自行伐树造船，来往于各岛之间，最好的办法还是喾鱼，她想要离开计图岛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而昔日计图曾言，山主有言，天日重开，各岛往来。 他们这计图岛一片穷山恶水的，别人定然是不愿来的，可是他们却需要去往别的岛屿以物易物。 在他们还未与喾鱼交恶之前，他们就是通过喾鱼去往别的大岛，或是贩卖鱼叉，或者贩卖鱼皮衣，或是为贵人奏乐，通过这些手段来获取别的生活物质的。 在他们与喾鱼交恶之后，计图岛上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在座的族老之中有人曾去过别的大岛为大妖奏乐，所以他们一直知晓，若是他们自己不愿走出去，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计图岛的。 虚衍子赞许的看了计音一眼，他上体天心，知晓喾鱼可弱，不可灭，若是他真的将喾鱼杀绝了，对他自己也有不好的影响。 以他原本的打算来看，这岛上之人若是求他杀绝喾鱼，那么他就只诛恶首，杀了那条首领之后，转身就走；反之，他们心怀慈悲之心，他也不介意传授给这里的人一些简单的修炼法门的。 以方位来看，在未来，风障消除之后，这些边缘之地，都是星罗海的重要的门户，而在麒麟的谋划之中，这些门户将要交由门下的弟子和生活在星罗海中的大妖们来共同看守。 坐镇这些地方，是今后万法道宗的弟子们每人都要经历的任务，这些地方作为门户之地，还需他们重新营造山水，不能堕了万法道宗的门脸。 “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要看你们能下多大的决心了。”虚衍子挥手之间，便给了计音和岛上族老三种法子。 其一是他从宗门之中调来一批伏兽环，以法器之威降服喾鱼，只是此法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在于，一旦喾鱼的修为暴涨，便有可能会挣脱伏兽环的制伏。 其二是通过符隶之法，以灵符禁封喾鱼生魂，此法无需担忧喾鱼反噬，只是此法也的缺陷就在于，其不仅仅会限制喾鱼修为的增长，符毁鱼亡的同时，持符之人也会元气大伤。 其三便是一门修行之法了，名曰同心术，需他们找到喾鱼卵，趁着喾鱼还未孵化之时，以一点心头血点化喾鱼，从此人鱼同心，同生同死。 通常同心术都作用于结契与资质上等的灵兽或者妖子之属的，喾鱼的资质在星罗海的诸多妖兽之中只能算得上是下等。 而除了这些法子，别的法子都需要他们有了一定的修为才能实现，所以虚衍子没有拿出来，只有这三种法子是无需修为便能实现的，所以现在只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诸位长辈，我看同心术最好，你们认为呢？”计音沉思一会儿之后，便率先出声道，小小的女童身姿虽然很是薄弱，可是坐在众人之中却像是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在她看来，第三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虚衍子等岛时，目光除了在她身上停留的多些以外，看向别的族人的目光之中都是略带失望的。 她融合了一半的灵胎，通过计图嘲风的传承记忆，断断续续的知晓一些星罗海上的隐秘，也知晓计图和嘲风曾经也向别的大岛求取过修行之法来教导族人。 奈何族人在音律之上一通百通，但是在修行之上却是像是天生缺了一根弦一般，连气感都找不到，根本踏不上修行之路，只喜欢安安稳稳的度日，对长生也没有什么渴求。 整个计图岛上，除了她想过要像仙人一般，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之外，再也无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在别人看来她这位圣女一直就与族人有隔阂，这份隔阂不是因为族人的敬意而产生的，而是她自己将自己从族人之人排来了。 因为她的思想一直就与族人们格格不入，计图岛上，只有她是异类，而在虚衍子出现的时候，她从他的身上找到的一缕同类的归属感，她也想像虚衍子一般，真正的超脱世外，俯视众生！ 就在计音浮想翩翩时，诸多族老交头接耳的小声商议——没有真正的修行的喾鱼的寿命其实并不是很长，可以说同他们的寿命都差不多。 能和喾鱼一起回到往日的同声同死的局面，他们没有什么好拒绝的，这才是他们一直的追求，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信仰。 商议之后的结果，自然是对计音的提议没有任何的歧义，纷纷点头同意了学习同心术，眼见他们达成了一致，虚衍子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金针，交付到计音的手中，并将一点灵光弹入她的额心。 “既然如此，当由你教导他们仪式，本座也当去寻那祸首的踪迹了，就此别过。”虚衍子说罢站起身来就准备要走。 这是计音连忙拉住了虚衍子的衣角，看着虚衍子大胆的提议道，“真人想要寻喾鱼王，带上我更为方便一些，我愿意做鱼饵引诱鱼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