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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必须打压

    宁舟在梅沁坞待了三个时辰,起身告别。

    梅竹清一摆手,屈指弹出一张符箓,其光为玄,滢滢如珠。

    宁舟一手接了,看了看,“这是何物?”

    梅竹清先是不答,问道:“我交给你的神通书册,可修习了?”

    宁舟微微摇头,“这段时日一直不得闲,只看过一遍,不曾修习。”

    “你既要下山,便需多些手段,遇敌时也可制胜。”梅竹清手抚胡须,一指那符箓道:“这是扶宇转海一气手神通印种,你可拿去,依照此种,参修此法,可最快入门。”

    “师尊……”宁舟闻言动容,感动不已。

    这神通印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想要有一枚神通印种,需把神通练至大成,而后自化神通,炼为印种。

    旁人得此种,可直接炼化,炼化完毕后,可瞬间有神通加身,只是炼化印种,有一弊端,便是无论炼化者如何天资横溢,也永远无法超过印种原主人,具备此术时的威力。

    故梅竹清说的是,让宁舟拿着这个印种参照,照葫芦画瓢,这般修成法门,即可快速,又无弊端。

    如前言所说,这神通印种不是凭空来的,出自他人,这神通印种一出,就意味着原主人彻底丧失了这道法门。

    正常情况下,无人会作此抉择。

    梅竹清洒然一笑,悠然道:“无须矫情,我命不多,又不与人斗法,身怀此神通又有何溢,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你要明白,道传之争,就剩二十多年了,你要增进道行,又要习练斗法之术,怎兼顾的过来,这个东西予你,可助你一臂之力。”

    宁舟叹谢,“多谢师尊。”

    梅竹清起身道:“这门神通,也适合你用,你法力超群,可化腐朽为神奇,正合这门神通的路数,你先练着,丹境后可化神通。”说着,又讲了一段秘辛,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后,道:“你持此物,可寻到那地界,把那物事用了,便可最快入门,说起来,我手里的神通,也就这个最是合宜,别的只能争一时之长,不可为长久依仗。”

    似是对宁舟不放心,梅竹清再次交代道:“大丹秘文,内中成丹之法甚是不凡,你多多参研,莫要为了一时之快,急切成丹。”

    宁舟听罢,心里有暖流淌过,再称一声谢,便离开此坞。

    其实九难大药,也可不下山去寻,问门中讨要也可,但向门中讨要,只会得到下品灵药,便是有功,也只能得中品灵药。如若愿意打熬,需在箓境停留一百二十载,再有一大功在手,许会有上品灵药赐下。

    这灵药好坏,涉及根基厚薄,极为重要。

    当然,也有开后门的,不过这后门绝不会对宁舟敞开,因他背景还不够深厚。

    这停留一百二十载,非是宗门故意为难弟子,而是借此考验弟子心性,在此期间,不急不躁,还沉得住性子,便可得药,如果在在一百二十载中,生了骄躁之心,或是中间犯了什么错误,那抱歉,一滴灵药都没有。

    其外就是,上品灵药稀少,不可能一要就给,一百二十载,这段光景为筹药时间,虽说无量圣宗家大业大,但也不可能个个都给上品灵药,综其所有,才设置这个一百二十年的关卡。

    说来只要有点心气的,都不会白白等一百二十年,毕竟生命有涯,一百二十年,对修士而言也是许久岁月,你在这等,旁人早就走到你前面去了。

    也有人本有等待之心,可见了以往不如自己的人,超越自己后,往往会心境失衡,而这就会被宗门认为,心性不足,不够资格得药。

    宁舟有志于长生大道,怎会等这一百二十年。

    一缕烟气垂空,还丹峰已然在望,入了峰中,衣袖带风踏进主殿,正要将扶宇印种拿出来看时,白小碗入殿,道:“老爷,之前有汗青庭飞书发来,过不久,又有汗青庭执事前来,说要你去一趟。”

    “嗯?”宁舟不解,汗青庭这时找自己何事,他这令主,与监庭地位等同,说是一人之下,一庭之上也不为过,平白无故的,来叫自己,也只有掌庭能叫得动了。

    他想起梅竹清言语中,对方心正的描述,心里隐觉有几分不妙,“把飞书拿来与我观视。”

    “是。”白小碗伸手入袖,拿出一贴金书递了上去。

    宁舟接书一观,上面并未说是何事,只是要他几时几刻,务必到场。

    将金书放置一旁,若有所思,“新官上任啊,也罢,就去一趟,辞了这司职。”

    也不多耽搁,出了洞府,驾烟而去。

    汗青庭,梅花小筑被彻底摧毁,新建了一幢阁楼,高有十丈,周边抱厦数十间,将那阁楼围在正中。

    小筑篱笆院一概拆了,新种着许多君子兰,花蕊亮似闪金,莹莹耀眼,绿叶妩媚,剑叶硕长,碧绿挺秀,满满一大片。

    阁楼中。

    方心正板着一张脸,气的后槽牙都翻起来了,磨牙磨的咯咯响。

    “这个宁舟,仗着有梅竹清撑腰,居然丝毫不把我放在心里,哼,好大脸面,一书一请,三个时辰还不见人踪,听闻此子行事乖张,戾气极重,对同门多有杀伤,原来我只当他年轻气盛,不懂事情,不承想,此子被梅竹清惯成这样,真是山门不幸,出此劣徒。”

    方心正本来就和梅竹清不对付,再听了点风风传闻,便对宁舟的恶感直线上升。

    他站在窗前,眼神冷硬的看着外面景色,心里面则是想着,定要狠狠惩治宁舟。

    胡监庭步入此间,见庭主就在阁楼窗前,微微一怔,随即仰首恭声道:“庭主,宁令主来了。”

    “呵,终于舍得来了。”方心正讥笑一声,吩咐道:“带此子过来。”

    胡监庭闻言,不由咯噔一下,瞧庭主这架势,似乎不太妙啊,不觉有些为宁舟担忧起来。

    宁舟与胡监庭地位齐平,任令主时,并未怎么插手庭中事务,胡监庭独揽权柄,对此很是满意,之前梅竹清在位时,也对他多有关照。

    论下来,对宁也有一些好感,不过他也听过方心正些许事迹,知晓万万不能帮宁舟说话,否则自家便需挨批,甚至要被打压。

    留了这个心思,胡监庭应了声是,去了外边,对宁舟和蔼道:“宁令主,庭主让你去见他。”他慢慢压低声音,“之前庭主有召,你不曾到场,此刻庭主心里想是不快,你去了莫要顶撞,别犯了忌讳。”

    胡监庭这是一片好心,宁舟明白,感激道:“有劳胡监庭告知。”

    胡监庭呵呵笑着,“区区小事而已,快去吧,庭主等着呢!”

    入了阁楼范围,见景色大变了模样,宁舟微微挑眉,真是一主一气象,而后不在多看,到了地界,就见一张方正大脸,从窗中探了出来,不见丝毫表情。

    他一拱手,“宁舟见过庭主。”

    方心正嗯了一声,盯了宁舟半晌,才道:“进来说话。”

    “是。”宁舟无有逾矩,轻轻应了,进了阁中,有童子上前来迎接,“令主,请随小童来。”

    宁舟点点首,随着童子步上高阁,曲折二三次,踩梯五十阶,到了方心正门前。

    童子先对宁舟示意,然后走进门前,把头一低,脆生生道:“庭主,令主到了。”

    “让他进来。”不温不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童子推开门户,对宁舟敬声道:“令主,请。”

    门一开,就有馥郁飘出,宁舟入内一看,房中面门靠墙处,摆着一张大案,案子左右各有一盆君子兰,花开正盛,香气淡淡。

    “也是个雅人。”宁舟心里这般想着,不卑不亢,再是一礼,“见过庭主。”

    方心正面带威严,扫量了宁舟一下,含笑道:“宁令主,你为何姗姗来迟?莫非在你眼中,我这个庭主是假的?还是我替了你师尊之位,你心里不忿,故意不来?”

    脸上含笑,语气平静却含威,旁人面对这般逼问,定然心里畏怯,畏畏缩缩不知如何是好。

    宁舟似无所觉,平声静气歉然道:“庭主多想了,我不曾到场,是因我没有及时收到消息,绝非存心怠慢庭主。”

    方心正不置可否,淡声道:“这是你的理由?”

    宁舟清声说着:“这是事实。”

    “理由很充分。”方心正语声逐渐冷了下来,“本庭全员皆至,唯独你一人未到,你很是与众不同呀!”

    见方心正这般,宁舟心里冷笑,自家又不是非吃你这碗饭,何须受你的气,当即道:“今日前来,是想辞去令主司职。”

    方心正一愣,他万万没料到,宁舟居然会这般说。

    不过这话也正中他下怀,但此事之前,还有一事需了断,他稍一沉吟,“司职之事,暂且放在一旁,我来问你,沸烟波时,你何故十余日不现战场,不与同门一起作战?”

    出征论功,事情详细都被报之相关庭阁,汗青庭主掌任务与功劳,知道此事为正常。

    宁舟解释道:“公师兄有命,令我捣毁积云洞……”

    不等宁舟说完,方心正就冷笑道:“我听过你些许事情,知道你伶牙俐齿,诡言善辩,在公开庭出过几次风头,可这是汗青庭,沸烟波事情详细,我这都有卷宗可查,积云洞不过几个野修,你想拿这话诓我?”

    宁舟不慌不忙,徐徐道:“庭主有所不知,捣毁积云洞后,我又与沸烟波其他修士相遇,几经争斗,这才拖了十余日光景。”

    “一派胡言。”方心正呵斥道:“你怯战惧战,存心不到场,三千弟子,都在与人搏杀,而你却逗留在外,置同门性命于不顾,此罪大焉。”

    这可是大帽子,能把人一下盖到死,永不可翻身,宁舟万万不会接受,“庭主这话错矣,宁某所言,句句属实,庭主若不相信,可查看宁某此战功劳。宁某不自夸,却也敢说,三千弟子之中,宁某之功,可占前百。庭主当知,这些功劳俱为杀敌得来,试问一句,如若宁某怯战,怎会有这等功劳?”

    宁舟虽未参与大战,但林林总总,数十日下来,也得功不少,这功劳是实实在在的,为杀伐所得,方心正再怎么说,也驳斥不掉。

    宁舟话锋忽转,又道:“宁某为宗门大业,在阵前杀伐,遭遇无数凶险,得功几何暂且不论。单说此行,宁某自问无愧于宗门,如今庭主一句话,就将我打入怯战行列。庭主位高权重,又身为前辈,宁某不敢辩驳,但若庭主坚持己见,还请将功劳低于宁某者,全数打入此列。”

    这话杀伤力就大了,要是方心正坚持认定怯战,那必须要有千数人与宁舟“陪葬”,才说得过去。

    方心正暗嘶一声,这小子不好对付啊,他眉头拧起,“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你十余日不与同门会合,此点你绝然摘不掉,你说你与沸烟波其他修士相斗,未曾及时会合,谁可为证?”

    方心正也是老江湖,抓准这十余日时间。

    宁舟冷笑,正要说话,方心正却不给他机会,“你此战得功非小,未及时会合也是真,故此我判定,你功劳不可为用。”

    不可动用,看的见摸不着,虽未归无,却也相去不远了。

    宁舟微微一叹,“庭主,我知你与我师不睦,可你一个长辈何必要这样针对我,若是庭主执意偏执,那么,说不得要公开庭上再会了。”

    宁舟公然不给面子,言辞中反抗激烈,方心正当即怒然,他修行数百年,何曾见过这样弟子。

    方心正心中十分不悦,“此子目无尊长,不服权令,言语中狂放无礼,再观此子之前行事,张扬肆意,行事乖戾,居然跟长辈这样说话,毫无半分敬意。戾气太重,不是宗门之福,这样的弟子,必须打压,使他明白规矩纲常,归于正道。”

    一念至此,就拿定主意,非要将宁舟气焰压下去不可,狠狠给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