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公开庭
不过一对上宁舟,他便感到不妙,自家神光像是纸糊的一样,三两下就被撕开,当即闪在一边,那风火一气落下,轰的一声,将那扁舟烧得稀烂,三息工夫不到,就沉入水中。 躲过一劫,他高声道:“道友误会了,我……” 宁舟冷然道:“都说邪宗之人狡诈,果然不假,如今任何狡辩也不成。”骈指一点,飞出一道火气唰的扫开。 乌本昌口鼻一滞,一股热浪打着滚往口鼻里面钻,他连忙闭了呼吸窍关,将神光运起,企图遮挡一下。 现在见识了宁舟的厉害,他也不做惩戒之想,只想斗个平手不丢脸面便好,至少要保住性命。 宁舟好歹也是真传弟子,而他只是李氏门客,两人身份相差太过悬殊,若是宁舟真的将他打杀,那他可是冤死也无处说理去。 宁舟狠狠一催,神光灼烧下来,横扫一圈,将对方神光烧去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窟窿。 乌本昌斗法丰富,知晓对方神光厉害,不能硬着打,他心诀一转,神光往回一收,缩成一团,悬在头顶,照顾好周身后,他摸出一个黑色墨斗,把线轮一摇,轮子转得飞快,墨线呼呼往外冒,初时还是十丈,后来已是千百丈,铺天盖地,将宁舟团团围住。 宁舟瞧了一眼,冷然一晒,也不多做理会,顶着对方神光冲下去,就像一团骄阳坠落,轰的一声闷响,两道光撞在一处,乌本昌头顶仿佛顶着一个大火盆,霎时间膨胀开来。 宁舟也不退却,硬生生缠绕盘绞上去,风火一气死死灼烧对方,十个呼吸不到,乌本昌顶上神光就消去一大团,似乎随时要被灭去一般。 乌本昌暗暗心疼,宁舟这一把火,得要他数月才能增补回来,不由暗自咬牙切齿,“敢小看我的墨斗,非要你吃个亏不可。” 他忽然把墨线一收,只见满空黑线纠缠,呈一个大圆将宁舟裹在里面,往里面一挤,黑气纵横穿插,似要将宁舟束缚住一般。 围住宁舟之后,乌本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这墨斗虽则每次运使颇为麻烦,但一旦势成,敌手轻易挣脱不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宁舟早就发现了这墨线,只是他想用乌本昌练手,没有拿封宝玉如意收掉,既然已经围了上来,他也不能无视,将黑火一逼,往外狠狠一推,只听嗤嗤数声,将墨线黑团逼开三尺。 乌本昌本以为胜券在握,可忽然手中墨斗剧烈颤抖,再看空中线圈,竟被硬生生撑开,火气不停往外喷,他吃了一惊,“莫非这玄门功法,真的如此厉害?” 看了半晌,他又心中一定,宁舟虽撑开些许,却不能脱身出来,而那火气看似厉害无比,可这墨斗,乃是一件上好灵器,是他早年历经九死一生,方才得来的宝贝,一直以来,无往不利,他就不信宁舟能将其烧坏。 再斗半晌,他笑意更浓,只见线圈慢慢收缩回去,最后恢复原状,他还以为是宁舟气力不济,不禁讥讽大笑,“听说道友是真传,怎么连我一个散修也奈何不得?如此看来,道友真传身份,也是名不副实啊” 宁舟皱眉的看着这线圈,此线也不知是何物练成,不惧风火威能,能将力量分散各处,导致火势看似汹涌,实则被散的到处都是,不能聚在一处。 听见外间乌本昌咋咋呼呼,宁舟笑了声,正欲用封宝玉如意收了此物,可临到头,他又把玉如意放了回去。 他想起一事来,传言阴阳两属修成的神光,可以当法器来用,甚至打灭法器也成,念头一起,准备试上一试,纵是不成,不过是回到原先打算罢了。 将风火收回灵台,把真元一运,浩荡星沙冲霄而起,亮如星辰,在顶上微微一转,星光泼洒,一粒粒流沙转动不休,轻喝一声,两极流沙悍然撞出,轰然一声震天大响,流沙激荡昂扬,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噼里啪啦一阵乱砸,哧的一响,那周身墨线,全数被震毁成絮。 墨斗被乌本昌用心神祭练,宝物受损,他自己心中如被人捏了一把,一阵心绞痛浮上心头,忍受不住,噗的喷出一口尺长飞血,溅落在水波中。 他死死盯着宁舟顶上黑风烈火,不敢相信,此神光竟能毁去他的法器。 宁舟为避免两极流沙暴露,在最后关头,换成风火一气,他一步来到乌本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拖死狗一样纵上云头,正儿八经道:“你这邪宗之人,我可要好生盘问一下。” 他没有立即回峰,而是把云头一绕,在还丹峰周边转了一圈,准备再抓一个,只是那些人偷瞧到,宁舟凶威滔天,把乌本昌欺负的不行,不由心里露怯,哪还敢继续盯梢,纷纷悄悄溜走了。 宁舟这一手,完全出乎李还真的预料。 当他听到族中门客回来的禀报,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今对宁舟如此不利的局面,宁舟竟然还敢出来搅风搅雨,胆大包天的大肆出手,胆敢树敌。 李还真冷冷一晒,“宁舟啊宁舟,你这胆色倒是不小,呵呵,这一次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无底洞中时,他和梁世新,助易振元找到元器后,李还真自知,无有自己的份,是以当机立断离开,去寻找自己所需之物。 后来寻够气相宝珠后,也没逗留,立即反转族中,事后不久,他便听到无底洞有不少弟子死伤的消息,之后又有人看见宁舟安然无损的回来了,并且还修成灵台。 之后又过数日,梁世新却是无有回来,并且无底洞也只能出不能进。 李还真心知,这里面必然出现了,什么自己所不知的事情,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来做文章,来给宁舟泼脏水。 他虽有此心,却是无有明着站出来,而是在暗中推波助澜。 门中大多弟子,根本不知道无底洞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次又有不少弟子死伤,恰好宁舟坐拥福地,为人眼馋,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这无稽之言,如今传的煞有其事,并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人言假,三人说真,当众人都这般说时,宁舟便是无事,也会被人猜测,想要从这摊子浑水中跳出来,却是不容易。 “没想到宁舟竟然修的是风火神光。”李还真眉头又是一皱,当日知道宁舟气相最高为星,并且还非是圆满气相时,他便不把宁舟放在眼中了。 没想到宁舟竟然修成风火,并且威力不差,可击败修行数十年的乌本昌,此点却是让他料想不到。
良久之后,他又是一晒,“天资差了,便是能一时得意,也不得长久。” 还丹峰上,宁舟一把将乌本昌扔到地上,俯览下方,“我来问你几件事。” 乌本昌咬牙道:“宁道长,休要欺人太甚,我纵然是一介散修,可你却莫要忘了,我乃李氏门客,并且你今日诬陷我为邪宗,来日也可以此为借口,污蔑其余世家的门客,若是此事被人得知,你该如何自处?” 一语言罢,乌本昌暗暗得意,自以为把住了宁舟的命脉。 不管是内修还是外修,多多少少,门中都有一些门客作为驱策,不过内修世家多些罢了。 如有人随便寻个借口,便将这些门客肆意打杀,那么其余门客,必然心存警惕,不会死力卖命,这样一来,对内外修都是不利的。 正如乌本昌所言,宁舟随意寻个蹩脚的借口,将他处置了,或许门中不会把他如何,但多少会有些影响,或许有人会以此事认为宁舟不明事理,往后恐怕会无人扶持于他。 宁舟讥笑一声,便不再理他,而是对净无瑕言道:“此人便交给你了。” 三个时辰后。 宁舟从乌本昌嘴中知道了些消息,只是这些消息,与魏博洋所言出入不大,基本一致。 不过不管是魏博洋还是乌本昌,却有一个真正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消息。 这个不应该被忽略的,却偏偏没有提起,也不知是李还真不敢说,还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此事没有多少人看到,但这种戕害同门,谋夺宝物的无稽之谈也编排的出来,那件事没理由不讲出来。 宁舟将整件事在脑子过了一遍,心中已有万全把握,渡过此次似危非危之局。 余下之事,就是等待公开庭上门了。 对于宁舟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纵然副掌庭孙靖宇并不愿理会这等小事,但却挨不住顾兴堂的催促。 公开庭掌庭平日并不管事,由副掌庭孙靖宇和顾兴堂二人执掌,孙靖宇摇头一笑,“顾师兄,此等无稽之言,你也相信?” 顾兴堂淡淡道:“无论如何,如今宁舟引起非议,要么将他以门规处置,还众弟子一个公道,要么由他自证清白,来消除非议。” 孙靖宇冷笑道:“顾师兄这话好没道理,明日我出去编排你,你若不能自证清白,我是否也能用门规将你打杀?” “孙师兄,注意你的言辞。”顾兴堂眉头一沉,“休要说意气之言,既然有此流言,想必也非空xue来风,明日便将宁舟押到公开庭。”言罢一挥手,派出一位执事,去捉拿宁舟。 孙靖宇笑了笑,也招来一位执事,言道:“明日将宁舟请来公开庭,记住,是请来。” 顾兴堂扫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