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鬼路（上）
我把肥仔从狸叔身上搜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三棱军用匕首攥在手里同肥仔走在最前面，彪子断后，付莹莹等人走在中间。相互依托着慢慢向已经敞开的石门靠拢。 由于距离并不太远，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这扇巨门前面。烛光晃动下，敞开的半扇石门里面黑洞洞的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肥仔看了一眼石门，感叹道：“这石门也忒厚了吧？要不是它自己开了，恐怕用炸药都炸不开！”我转身看了看，这石门却是够厚，估摸着得有四十公分厚，黑漆漆的耸立在众人面前。也不知道修建之时，用了多少人才把这么巨大的石门安装上去，看来这老祖宗的能耐确实非我辈能够猜得出来的！ 我和肥仔正在感叹之际，忽然听见黑漆漆的石门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却是能够听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骇人的事物或者机关。 肥仔咽了口口水，道：“怎么听着这动静这么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我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肥仔不要出声，侧着身子，一只耳朵往前探了探，想听得仔细些。 我听了半天，刚刚那“悉悉索索”的动静又不见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我耳边众人的呼吸声和我们背后的暗河波涛汹涌的流水声，除此之外别无他声。肥仔见我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急道：“老郝，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什么了么！”我觉得也对，他娘的这段时间神经有点绷的太紧，都快草木皆兵了！ 就在我和肥仔刚把前脚迈进石门，付莹莹忽然说道：“你们两个先出来！”我回过头看看付莹莹，不知道她叫住我们想要干嘛。付莹莹不急不慢地对着我和肥仔道：“这石门密封了千年之久，万一里面的空气不流通的话，怕会有毒！咱们都没有防毒面具，还是等空气流通一段时间再进去吧！” 付莹莹的话不无道理，就算是没有污染过的空气，被密封了千年之久都会有毒，我们紧紧凭借着一个普通口罩是断然抵挡不住的。不过每多耗费一秒，就减少了一分出去的机会。肥仔在一旁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不禁懊恼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啊！” 思来想去，我的眼光停留在肥仔手中正在燃烧的防风蜡烛上。我一拍脑袋，“怎么他娘的把这茬给忘了！”众人无不诧异地看着我。我拍了拍肥仔的肩膀，道：“记得咱们师傅定下的规矩不？”因为有外人在场，付莹莹又一直对我和肥仔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只能说的隐晦一些。 肥仔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见我一直盯着他手中的蜡烛忽然恍然大悟道：“用蜡烛？！”本来我还担心说的过于隐晦，肥仔猜不出来，不过见他还是挺开窍的，我欣慰地点点头。 摸金祖师爷定下过规矩，进入墓室倒斗摸金之前，要现在墓室的东南角上点上一根蜡烛，如果蜡烛熄灭就表示墓主人的亡魂不同意让你从这里拿出任何一样东西。某种程度上，这应该算作是人和鬼之间的一条默认契约。不过祖师爷定下的这条规矩也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古墓或者是密闭空间的空气长时间不流通氧气就会变得稀薄，甚至是无氧的环境，蜡烛在这里面一定不会燃烧，人自然也就不能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我接过铁蛋手中燃烧的防风蜡烛，向门后探进半个身子，我们在这漆黑的环境中这么长时间，已经完全辨别不出东南西北。不过出于习惯，我还是把蜡烛放到了我认为的东南角上，然后闪身退到众人身边。 昏黄的烛光没有一丝抖动，静静地在漆黑的石门后面燃烧。我心中暗想，该不会是这蜡烛防风的缘故？不过如果空气中氧气稀薄的话即使蜡烛防风也不会燃烧。 见蜡烛安静的燃烧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反应。肥仔大大咧咧地道：“你们太小心谨慎了！这里面多半是能进人的！”说罢拎着工兵铲子，向前走了两步。 我正要跟上前去，忽然间一直燃烧的好好的蜡烛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噗”地一声熄灭了。石门之后原本被蜡烛照亮的一隅之地又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已经向前走了两步的肥仔也飞快地退了回来，惊慌地对我说道：“老郝，这里面怕是真他娘的有粽子！”说罢把手伸进怀里一阵乱摸，把黑驴蹄子攥在手中。 燃烧着好好的防风蜡烛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忽然熄灭，的确也让我吃惊不小。按理说如果空气稀薄，这蜡烛是断然不会燃烧了这么长时间就熄灭的！而且这里又是门口，即便空气再怎么稀薄也那蜡烛也不会熄灭！我壮了壮胆子，提起一口气，拿过付莹莹手中的蜡烛，道：“我去看看！” 我复又向漆黑的门内探进半个身子，昏暗的烛光下，刚刚被我摆在石门后的蜡烛还放在地上。我额头上不禁沁出一层细汗，心说他娘的该不会真的是撞邪了吧？难道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当真灵验于此？我把先前被我放在地上的蜡烛拿起来，想用我手中的蜡烛把它点燃。 就在两只蜡烛刚一触碰的一霎那，一阵阴凉的风吹过，我手中的蜡烛“噗”的一声熄灭。无尽的黑暗瞬间把我们五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一阵阴凉的风吹过，拿在我手中的蜡烛忽然“噗”地一声熄灭。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把众人笼罩，我头皮一炸，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对这肥仔道：“快点上亮子！抄家伙！他娘的鬼吹灯了！” 肥仔不敢怠慢，摸出一支冷焰火拍亮，扔进石门后黑洞洞的空间中去。冷焰火清冷的光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滚了两下就此停住。整个石门后的空间被冷焰火照得通明，恍若白天一样。 石门之后是一条很长的甬道，全部用青石砖铺就。借着清冷的光芒，这条长长的甬道却空空荡荡的空无一物。肥仔抄着工兵铲子看了看道：“你确定刚才是鬼吹灯？” 刚刚我明明感觉到一股阴冷透骨的阴风一下子把我手中的蜡烛吹灭，这感觉真真切切，绝对不可能是幻觉。可是长长的青砖甬道中的确是空空荡荡的，难道真的有鬼？自从和肥仔第一次倒斗之后，古墓中不断发生的诡异事件，已经让我本来十分坚定的世界观发生很大的改变。以前总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怪，俗话道，世上本无鬼，庸人自扰之。不过发生了如此众多的诡异之事，哪件也不能用合理的科学道理解释的出来。 肥仔等人已经纷纷走进这条青石甬道中，我也赶忙收拾起纷乱的思绪回过神来，紧跟着他们的脚步走了进去。身处甬道之中感觉比在外面看更加宽阔，不过这甬道中的空气倒是很干燥。我走在队伍的最后，忽然感觉又一阵阴冷的风在朝着我身后吹了一下，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心中暗道不妙，他娘的怎么就和我过不去？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敌人更嚣张。给你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要不跟你练练，你还以为我的摸金校尉的手段！想到这里，我攥紧三菱军刀，猛地一个转身，朝着阴风吹来的方向猛刺过去。 这一下我用足了力气，管你他娘的是粽子还是冤魂，先给你来上一下再说！只听三棱军刀“嘡啷”一声，仿佛刺到石头上一般，震得我手掌发麻，险些攥不住刀柄。 我下意识地朝后跳了一下，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头戴黑衣，身穿黑帽，体型壮硕的男子低着脑袋靠在石门后，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我心里却安稳了一些。如果是粽子有形有质倒还好对付，总比鬼魅好对付的多！ 肥仔等人听到声响折返回来，看见这个一身黑衣黑帽的男子也是诧异不已。肥仔掏出黑驴蹄子道：“还真有个大粽子！你们靠后，这两天我正技痒难耐，正好有这么个机会练练！”说罢抄着黑驴蹄子就要冲上前去。 我一把拉住肥仔“你小子急什么？咱们还是先看个清楚再做计较方为上策！”我带上口罩和手套，又吩咐肥仔把防风蜡烛点上，不然一会冷焰火熄灭，如果发生点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准备停当，我和肥仔小心翼翼地朝着黑衣人靠拢过去。黑衣人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靠墙站着，低着头看不清面貌。不过从他的服饰来看，绝非近代所有！离得近了，看得更加真切，黑衣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类似羽毛一样的东西。 肥仔看看我，一脸惊讶地道：“这他娘的是人是鸟？怎么还长出羽毛来了？”说实话我也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不过以前听老人讲过，一些特定的环境粽子的身上就会长出毛来。 其中风水绝佳的龟面地和风水大凶之地埋葬的死者身上都会长出一层毛来，有的像羽毛一样，有的如同兽毛，还有人为的给尸体下煞、下符咒如果有活人触碰也会长出毛来。 此时我们恐怕已经到了卧虎力山的山腹之中，这黑衣人一定是借了绵绵不绝的浩浩龙气才得以羽化不腐。不过虽然这里离得龙脉不远，可谁又知道黑衣人会不会借活人之气，暴起伤人呢？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我用三棱军刀用力挑起黑衣人的脑袋，此时冷焰火熄灭，黑洞洞的甬道中就只剩下肥仔手中一只防风蜡烛发出的光芒。昏黄的烛光晃在黑衣人一脸的毛羽上，显得十分的诡异，不由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付莹莹了上来，盯着黑衣人看了一会，道：“这人的装束好奇怪！”我点点头：“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既不像满清人，又不像殉葬的俘虏，这这衣服倒是有些像是中原地区剪径劫财的绿林盗贼！”说完我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说他真的是剪径的强人，那么就说明了我们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很有可能努尔哈赤陵墓已经被盗！也不知那传说中的御魂珠有没有被盗贼一并盗了去。要是那样的话，我和肥仔兄弟二人舍生冒死的到头来反倒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肥仔眼尖，伸手从黑衣人脖子上摘下一块牌子，递给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接过牌子，拿在手中仔细观瞧，只见这牌子通体漆黑，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丝幽暗的光芒，上书四个古篆字，苍劲有力。 我心知这东西乃非凡物，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古篆字。细看之下，不禁惊出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