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棋子戏（一）
细辛，细辛，若单用末，不可过一钱，多则气闷塞不通者死。 ——李时珍· 我叫细辛，是一只的桃花妖，和其他那些妖精不同，我出生在六界中最珍贵的神界，我的主人也是神界最受人尊敬的和郁上神。 但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究竟算不算是一朵桃花，因为我是被主人用墨神笔画出的一朵桃花。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一只画妖还是一只桃妖，但主人我是，我就是。 在我还没成人形的子时，我愉快地生长在主人房间窗户外面的土地上。 在那里，我可以看到他含着微笑的与来往的神君们议论公事，看着他微笑的处理着那些棘手的公文，看着他微笑着喝茶，下棋，作画。只是没到夜晚，他总是站在窗外望着如墨的天空，眼中是褪不掉化不尽的哀伤。 我不明白一直微笑的主人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只是在心里为他感到心疼、难过。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急匆匆地回来，将桌上堆积成山的公文全部扔在地上，脸上的表不辨喜怒。他激动地铺开一层层宣旨，用墨神笔心翼翼地描摹着一个女子的容貌，他画了一幅又一幅，撕毁了一幅又一幅。因为用笔画出的女子无法变成实体，只是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浅浅的影子，瞬间又消失不见。纵然如此，我在那短暂的一瞬，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柔和意。 画中的人对主人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默默地想着，看着他重新绘好一幅画像，将它心而认真的装裱起来。他将它心的收在一个盒子里，总是在要看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我疲倦的伸了个懒腰，看来遇到了个奇怪的主人，以后化成人形还是要心一。 正这么想着，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发现我并不是躺在屋外的树枝上，而是在主人房间的软榻上。主人正在一旁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卷，看到我醒来，注视我的目光从激动期待变成了失望和无奈。 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而他只是轻轻一笑，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若是你长得和她一样就好了。” 我蹙了蹙眉，心里有些的恼怒。 我知道他的“她”是谁。可是我就是我，为什么非要和她长得一样？ 我曾在主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打开过那个盒子，里面的女子眉目惊艳，倾国倾城，虽然只是画，但她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灵一般，美得无法让人亵渎。 原来她是这个模样，我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心里有些淡淡地失落，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变成她吧…… 我最喜欢趴在主人的边静静地看他处理公文，看他认真而专注地样子，喜欢在他的边假装睡着。其实我是并不喜欢的，只是因为他喜欢而已。 我无意中发现那时的他格外的温柔，他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轻轻摸摸我的脸蛋和脑袋，我知道，他的心里此刻想的是另一个人。 他认真的教我习字、读书，教我法术，助我修行，兴奋忘我之时，口中却总是叫着另一个名字，萦尘，萦尘…… “主人，我都已经化成人形了这么久，我还没有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我桃花吧……” 他想了想，唇边dàng)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也是，我竟然粗心到忘了给你起名字了，你就叫细辛吧，纤细的细，辛苦的辛。” 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为一朵桃花，一个植物，竟然用另一个植物的名字来做自己的名字，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异和可笑。我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但终于有一天，我明白了…… 突然地一天，主人从外面回去，要交给我一个任务。 我以为还像以前那样是去东边某位神君那取个东西，西边某位神君那送个公文，可万万没想到他要我去魔界，去魔君边，让我成为他安插在妖魔界中的一颗棋子。 我不解，为一只妖，去妖王那里还差不多，为何要去魔君那里。 夜渊…… 想起这个冷冰冰的名字我都忍不住打哆嗦。 他轻轻一笑，从后的柜子里拿出一集画册，里面有一位女子双眼长得和我十分相像。 “她是谁？” “是魔君过世的妻子，神界的二公主。” “可是……我这样无缘无故地跑去找他肯定会引起怀疑地吧。” “不会，因为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完成一些别的事。” 我看着他的笑，只觉得有几分恐怖和诡异，果然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一痛，浑的骨头如快碎裂一般难受。在失去最后的意识之前，我听到了他叹息的话语。 “醒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记得我给你的任务就好。”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再次睁眼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四周昏暗荒凉的地方，感受着周围那些涌动的气息，我知道这里是妖界。 我疲倦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穿华服，长相妖媚的女子正注视着我，眼中闪烁着似乎是兴奋的光芒。 她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上还疼不疼，我晕晕乎乎的用头和摇头回答着，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妖媚的女妖将我带到了一个华丽却又森的地方，我才知道她是谁，她是王，妖王妩姒，那个六界中传奇的女子。我看着这个昔里心中的偶像和楷模，又是激动，又是害怕，见到偶像激动是一回事，莫名其妙的被带回来会不会被杀掉又是另一回事。 我在妖王那里好吃好喝的度过了两个月，上的也逐渐猖獗了一些。 终于有一天，妖王妩姒找到了我，要送我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可以过更安逸的子。我问她是哪儿，她是魔界，她要把我当做礼物送给魔君，来换取魔界对妖界的庇护。 我心中一喜，先是装模做样的推辞了一番，随后又出来一些在主人那里听到的那些什么为报救命之恩，为了妖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话，答应了她的请求。 看着她满意的远去的影，我在心里大笑。 什么救命之恩，什么为了妖界，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