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总主教
克拉克回头问道：“哦……找我吗？” 猝不及防，猛一看到四，克拉克也有一丝紧张。 四看了一眼三和怪影。 三自顾自摸着小白的脑袋，怪影正直直望着她。 她对怪影礼貌地微微笑了下，目光转向克拉克，脸上突然露出点羞涩神态，欲言又止。 怪影的眼睛越发直了。 “是，嗯……我们还是到外面说话吧。” 四往堡外海边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她在前面走，克拉克只在后面默默跟着。 走了一会儿，四稍微停了下，对克拉克道：“你过来，一起走。” 克拉克跟了上来，和四并肩前行，目不斜视。 堡外的路，有些狭窄。有风吹过，四的长长发丝随之飘动起来，掠过克拉克的面前，将他前方的景物遮挡地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今天的测试，你做得很好，九可不是好对付的，我还挺替你担心。” 发丝轻轻拂过克拉克的脸，带着一种别样香气。 “是吗？” “是，测试通过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过七天就走。” “哦……” 两人来到海边，今日天气晴朗，天空的灰色辐射云层淡了许多，远处海面上几座雪白的冰山清晰可见，与近海怪兽般匍匐的礁石成鲜明对比。 四在一处站定，望向远处的冰山，海边风大，发丝越发飘动。 “没事的时候，我会经常来这里站一会儿，看着它们，觉得好美。” “嗯……是很美。” 说到美，克拉克不由想到五，他慌忙摇摇脑袋，把他的大脑袋从脑海中摇掉。 “你看那座，像不像你们人类故事里的白雪公主？沉睡中的白雪公主？” 四抬手指向其中的一座冰山问道，她表情喜悦，像是海边偶尔拾到珍奇贝壳的小女孩。 克拉克顺着望去，那座冰山只是形状圆润，有曲线起伏之上。 “像……吗？”他疑问。 四肯定地点点头。 “嗯，我一直把它当白雪公主，就是……就是不知唤醒她的人在哪里。” 她的语气，透出一丝惆怅。 “唤醒……哦……” 克拉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我不大出门的，堡主定下的职责，让我和二十二守护城堡，上次出门还是三年前……” 四望着那座冰山幽幽地说。 “哦，你可是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克拉克忽然有些明白。 四回头看着克拉克，露出惊奇的笑容，海水映出些微光，在她白皙的脸上跳着光与影的舞，显得面目分外生动。 “克拉克，你好聪明，和你说话很省心。我是想带点东西回来，不过……你能不能不告诉堡内别的人。” “好！” 不知为什么，克拉克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四递给克拉克一张纸。 他将纸打开，是一张图纸，上绘有两把精美绝伦的匕首图样，一把稍长，一把稍短，刀刃泛有淡淡红色，把手则为白色，每个把手一面雕有一捧火焰的细腻纹章，另外一面雕着一只飞舞的蝴蝶，两只匕首的蝴蝶形象各异，一大，一小，栩栩如生，让人觉得，时时刻刻欲要跃然飞起，把手尾部分别写着，魔炎和火舞的字样。 图样旁边有娟秀的文字注明了匕首的大小，颜色，尺寸，还有样式。 “这在哪里能弄到？” “我在采办物资时听说，你去的那一带东部有一座矿山，旁边有个聚居点，聚居点里的人以铸造为生，经营着那带最大的货币铸造厂，其中有个人叫，铁模先生，擅长打造各种匕首。” 四又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发出金属叮当的声响：“这里面的钱希望能够。” 从海边回来，三已不在原处，小黑和小白也不在，房间的门关着。克拉克才要离开，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怪影探出脑袋，往克拉克身后看了看，对他道：“克拉克，冰灵把那两个畜生弄回去了，火舞呢？” 冰灵就是三，火舞是四，他们的外界称号。 克拉克皱了皱眉头，纠正道：“那是小黑和小白。” “哦，对对对，小黑和小白，火舞呢？” 他问了两次，克拉克只好答道：“她回去了。” 怪影又向他身后看了看，流露出一点失望：“怎么回去了呢……她真是天使下凡啊。冰灵说你也没来多久，怎么就能和她这么熟呢？能不能……喂，喂，克拉克……” 克拉克已走远了。 北美东部，太阳刚落山不久，在被十一个聚居区环绕的中心位置，哥特式教堂巍然耸立，尖顶之上的上帝之眼标志辉煌地亮着。 教堂拱形大厅里今晚的信徒更多了，足有千人，俯倒在地，虔诚祈祷着。 台上的胖子，并未睡眠，他面露焦急之色，踱来踱去，时不时低头看表，抬头望向教堂黑色的大门，那边呈两列，笔直立着二十几个手持武器，满身罩在黑衣里的教士。 踱了一会儿，胖子忍不住跳下台子，从跪俯的信徒中间走过，信徒浑然不觉，他们的身心都沉浸在高声念诵的祷词里。 走到门口，胖子对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的教士道：“还没来？” 为首那人张望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胖子看看表，也张望了下，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大厅。 刚走几步，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马丁主教，一向可好啊？” 胖子转过身来，一脸笑容已经堆在脸上：“汉克斯，主保佑你！” 来的是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他身穿一身蓝色新式防护服，满面红光，一张大嘴尤其引人注目，正是汉克斯。 他走到胖子面前，笑着应道：“马丁主教，我们是有半年没见了。” 忽然他靠近马丁主教，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问：“大人还好？” 马丁主教笑容未变，低声应道：“一切都好。” 汉克斯轻轻舒了口气，站直身体。 马丁主教忽大声道：“枢机主教大人可曾来了？” “枢机主教大人马上过来，先派我过来知会一声。” 马丁主教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加殷勤，搓着手，连连说了几声好。 这时，门口隐隐有人声传来，一队人马出现在教堂门口，里有普通人打扮，也有教士，衣服背面皆都绘有上帝之眼的标志，他们全副武装，手拿武器，骑在马上，中间有一辆红色马车。 人马停下，立刻有一组骑士从马上下来，在他们环卫之下，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老者，他红衣红帽，鹤发童颜，双目之中若有精光闪烁。 马丁主教马上迎了上去，人未近，声先闻：“菲利普枢机主教大人，主保佑你。” 身着红衣的主教已走了进来，回道：“马丁主教，主内平安，都主教可在？” “就在里面，大人请随我来。” 马丁主教堆着笑前面领路，一大行人穿过地上的教众，向里走去，地上教众仍如浑然不觉。 进入大厅深处，经过一个房间，马丁主教停了脚步，回身对红衣主教道：“呵呵，请大人的随行暂且在此房间歇息，请大人随我去三楼，都主教大人正在等你。” 红衣主教尚未答话，他身边一个手捧着盒子的随行教士已大声质问：“什么？都主教让我们大人上楼去见他？” 马丁主教嘿嘿陪着笑道：“这个，都主教大人不大方便。” 那随行教士刚要继续质问，红衣主教已搭话道：“哈哈，是，都主教的习惯我都忘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三楼。” 他对旁边人点了下头，那些跟随他的人立即停了脚步。 只留那个手捧着盒子的随行教士跟着他，随马丁主教继续向里走去。 汉克斯则哈哈笑着，如主人般安排众人在房间坐下，有教堂的教士立即进来，端上些饮食。 弯弯转转，经过三层盘旋的楼梯，三人来到了都主教房间门口。胖子的腰已弯了下去，他轻轻敲了下门，轻轻道：“都主教大人，菲利普枢机主教大人到了。” 等里面传出声息，方才推门进去。 房间内灯光依旧昏暗，都主教坐在两堆文件的暗影里，他见到三人进来，才站起身，行了个礼道：“枢机主教大人，主内平安。” 红衣主教旁边的教士，此时上前一步怒道：“你这小小的都主教，太没礼数，竟不出来迎接！” 话音刚落，红衣主教已瞪了他一眼，喝道：“对都主教大人如此无礼，还不快退下。” 那人闭了嘴，将手中盒子交入红衣主教手中，先行离开，马丁也行礼弯腰，出去把门关上。 屋内只剩两人。 红衣主教哈哈笑了两声，走到桌前，自行坐下，道：“都主教大人，主内平安，加里主教不懂事，得罪了。” 桌后的都主教也随即坐下道：“大人这一路上可平安？” 红衣主教道：“有主保佑，自然平安，这次来的目的，是给都主教送这个东西。” 说话间，他把盒子打开，亮出一套紫色教服教帽。 等对面都主教看清了，红衣主教站起身来，取出一张纸，大声念道：“休斯·盖斯都主教因教化信徒有功，今特晋升为紫衣总主教，节制上帝之眼北美教区，教皇：理查德·诺曼。” 念罢，他将纸递了过去，纸上有教皇龙飞凤舞的签字和印章。 “盖斯总主教，恭喜！”菲利普红衣枢机主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