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性之灵
万物之本乃五行运转，灵气之根，亦在于五行往循，人为万物之灵，最易聚集灵气，然则，人性多变，有爆烈如火，有刚横如金，还有柔韧似水，诸如此类，修行之路，实则也分五行。 白翼笙只是刚刚步入玉清第三重，还未真正开始，因为第三层开始的选择会影响整个修行之路，第二重只是引领混沌之灵入体，初步贯通rou身与天地自然，第三重初始，才会分别援引五种五行属性之灵气依次通贯rou身，冲击全身脉络，修行者需在此过程之中充分领略自然五行阴阳之奥妙，而这点正是自然混沌精髓，亦是修行之本源。 开始时，修行者往往会以自身喜好，性情等等原因选取一种灵气最先入体，灵气先入为主，一旦选定，今后修行类别，便属此种性质，譬如石涟儿，便是以木性灵气开始修行，今后他修行炼化的灵气虽具备五行，但以木性见长，当初她这么选择，多半是冲着紫檀仙剑，自身属木，使用紫檀仙剑这种木性上乘法宝，将在以木性灵气为主导的修行之路中，大受裨益。 慕容楠的一再告诫让白翼笙很慎重，所以到现在还未选择，依旧是在巩固玉清第二重，此时的他，盘坐于主峰之顶，聚灵会神，不分五行，将自身周遭混沌之中的灵气纳入体内仔细炼化，让rou身浸润于混沌灵气之中，不出意外的是，那些未知的灵气一样在干扰他。 炼化完了大部分天地灵气，剩下的下部分夹杂那种未知灵气之中很难汲取，白翼笙不由得放弃，睁开眼来，疑惑看着身边的林鸢馨，说道：“林师姐，你看，就是这个样子了，几年来一直都是，所以，我修行的很慢……” 林鸢馨也是满脸迷惑，想了想，摇头道：“我修行以来还从未见过有这样的怪事，刚才你在汲取灵气之时，我分明感应到你周身的玄清灵气运转循率和我相差无几，但是你一半的苦功都被那不知是什么的灵气所抵消……” “是啊，就是我想将这种灵气驱逐出去，也是无可奈何……”白翼笙苦笑。 “也对，若是能及时驱逐出去，你的道行也会比现在高出不少，可我们修行中人，都是在想方设法如何汲取灵气，从未想过如何驱逐，所以……”林鸢馨无奈摇头，“现在我真有些无能为力……” 白翼笙有些怅然，呆呆远眺，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 这几天林鸢馨一直在指导白翼笙修行，时刻在他左右，所以柳辰延那群人看见便远远避开，她何等道行，自然知道有人在不远处不安好心，善良的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当年在自己和最亲的师姐一起绝望之时，那个一脸纯真，却决然挡在自己身前的人饱受凌辱，她抬头看了看此时已经变的浑浊的天空，心头有些怅然。 也许是因为彼此心灵之窗相互映衬，所以才会觉得亲近，能够敞开心扉。 “对了！你若和我一样，以水性灵气开始修行，问题就能解决了！”林鸢馨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兴奋喊道，像一朵静静的，浑身裹着银装的寒梅，忽地出浴一般抖掉全身雪沫而盛开，如百灵鸟儿一样鸣叫着，不知，是在为谁而娇放…… 看着有些迷惑不解的白翼笙，她解释道：“既然你修行时会被干扰，那么，我来助你，我的白绫乃是水性至宝，以它为媒介汲取水性灵气要比你寻常修行时快的多，我汲取灵气，而后在输给你，你再炼化，不就正好吗？而且，以后你修的法宝就是紫檀仙剑，虽然不是水性，但是五行水生木而不是相克，以后只要多加通悟，完全能和水性法宝一样运用自如，我们仙界就有很多这样自身修行的五行属性和法宝五行相生的例子，以你的资质，我相信是完全可以的！” 白翼笙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我听师兄说过，输给对方灵气，最多也只能炼化三四成，那样的话，你会多累啊？” “我有雪绫啊，汲取水性灵气，对我太容易了，你需要多少都行！” “那么木性呢？火性呢？那样的话岂不是一天到晚，你都是在替我修行？” 林鸢馨一顿，想了一会儿，轻轻说道：“那么，水性灵气，我可以帮你的，是吧？能帮一点是一点，那些人还会来找你麻烦的，只要你能有充足的水性灵气冲过全身脉络，那才是完全进入修行第三步，下次见到他们其中一人，可能还是不敌，但逃走是没有问题的，不至于被他们那样那样胡作非为……” 灌输灵气给他人，在修行界实不可取，就如白翼笙所说，修行奇才，能将灵气划归己用的不会超过四成，而且灌输灵气之时，两人不能中断，不然灵气会在人体脉络之中运行紊乱，短时间之内不受人控制，很可能会冲击到脉络脆弱的地方，后果可想而知，假如有人恶意打扰，运气好尚无大碍，倘若运气稍差，轻则rou身脉络受损，影响一生修行，重则当场毙命，若是修为高深，能用很短的时间将灵气压制，或许还能避过灾劫，林鸢馨和白翼笙，自然算不上道行高深了。 进入修行界也有些年，这点，白翼笙自然会想到，林鸢馨自然也会知晓，几年以来，除了慕容楠，第一次还有人对他白翼笙这么有情有义，甚至，她远远超过慕容楠。 这些时日的师门山脉，大雪纷飞，水性灵气自然充裕无比，但根本比不上林鸢馨汲取的精纯，主峰山麓，枯藤蔓枝，覆盖在一片石壁之上，不过这藤蔓不同于其他的是上面覆盖着一层宛如雪雾一般的冰晶，而不是积雪。 此时若是有些道行高深的人在这儿，定会感觉这里异常，水性寒气涌动十分激烈，定是有着道行高深的人在此修行。 不过，在这里修行的人，修道时日尚浅，这里异常涌动的水性气息，是借助一条雪白的缎带发出的，自然万物分五行，法宝仙器也是，混沌之中，各处大致上五行均衡，但不乏例外，如极北苦寒之地，有水凝千万万年寒气而成寒冰，这里五行早已为水性所主导，故此处常能产出水性至宝，再者如地下幽深之处，土性之气最为浓郁，故那些土性至宝，便常出自地下，故古往今来，无数中土修行者造访这些常人所不能抵达之地，只为求得上乘法宝，然尘世之中自有冥冥，那些古器，并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找到，其中多有机缘。 林鸢馨的白绫，乃其师门镇派之宝，就是宝物出处，她也只知道是中土以北，传言在靠近混沌边缘的苦海之地，其中详细，无人得知。 人体rou身，宛如天地，玄妙无穷，修行之道，其实也是在参悟人身，不过又有谁能参透？何况，人之奥妙与永恒，岂在rou身？ 灵气在rou身之内的运行，和在混沌之中的运行异曲同工，而在两人体内同时运行时自然不能忽然中断，此时两人rou身宛如周天日月循环，若不能同步，两人必受其害。 白翼笙正运用玉清精髓全力炼化林鸢馨传来的灵气，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在师门数年，时常在主峰周围修行，而他又不会御剑，所以十分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这个山洞，洞口并不宽敞，也只能容得两人并肩而过，况且洞口被源源不断倾泻而下的瀑布挡住，不穿过那层厚厚的水幕根本无法发现，因为常常要寻找灵气充裕的地方，而这里水流湍急，所以才被他发现。 灵气的激荡，在石洞之内形成一股无形的凉风，两人的衣衫结上一层薄薄的雾冰，头发上也冒着清冷的寒气。 三四个时辰已然过去，林鸢馨终于停了下来，疲倦地呼吸着，额头冒汗，却又立马凝结，而后不久又变成水汽，他的弯睫和长发上布满层层白纱般的雪凇，如破冰而出的生灵一般…… 她笑了笑，走了出去，坐下来，开始调息，均衡体内的灵气，看来，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夕阳西下，睁开眼来，林鸢馨终于将一天的疲倦散尽，她舒适活动了一下，欣赏着快要落下的残阳，今天是难得一见的大晴天，积雪上的阳光，的确是美轮美奂。 白翼笙走了上来和林鸢馨并排坐下，摇头道：“林师姐，看来到底还是不行，放弃吧！” 林鸢馨以白绫为媒，在又在水性灵气无比充裕的时节和地方，灌输给白翼笙的灵气，却只被他炼化不足一成，远非当初所想。 资质不行？显然不是。 灵气不够？显然也不是。 还是两人不能同步协调？也不对。 林鸢馨轻笑道：“不要泄气，也许我们还能想到其他办法……”